“杀敌立功,有死无生!”刹那之间,并州军就军心大振了,所有人发一声喊冲了上来。
“他奶奶个熊!一共攻了八次了,最后三次还是用精锐扑城。眼前这个小小的中牟城竟然还没有被攻下来?!淳于琼真是个废物!传令:淳于琼再次整顿部伍,第九次进攻一定要攻下中牟县城!否则,我袁绍就要亲自领兵扑城!我就不信这中牟城是钢浇铁铸的!”
袁绍袁本初一拍案几,把案几上的碗盏震得半天高。一个小小的中牟县城,城中只有两万青州兵和两万郡兵,袁军一连攻打了七日七夜竟然还未攻下!收降的竟然黄巾老弱妇孺死了七八万,就连自己帐下的精锐步卒也死了将近两万,如此战局,如何不让他怒火中烧?
“主公,自从吕奉先入据司隶以来,大修城池,扩建坞堡,作为战略要地的中牟县城,已然被他修成了铁壁铜墙一般。如今我军屯兵于坚城之下,七日不下,那吕奉先岂能不知?想必十余万并州精骑已经快到中牟城了!依微臣之意,既然已失先机,还是尽早撤兵吧,否则容易吃大亏呀!”袁绍的身边儿,接替挂冠而去的沮授担任奋威将军的逢纪压低声劝道。
袁绍的军中,真正的谋士有八个,分为三派。许攸、逢纪、陈琳的籍贯都是南阳,被称为南阳派。郭图、辛评、荀湛三个人的籍贯都是颍川,被称为颍川派。老将淳于琼,也是颍川派的健将之一与郭图三人交往默契。沮授、田丰、审配三人是河北名士,自然是河北派。
沮授挂冠而去,奋威将军的头衔儿落到了逢纪身上,算是南阳派捡了一个大便宜。如此一来,河北派的三个人看逢纪和许攸的眼神儿,自然就多了几分敌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本着这个原则,逢纪便顺势儿为淳于琼开脱了一番。
“不成!不能撤!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肥肉,不能不吃!”袁绍一拍案几,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过儿,吕奉先用兵一向神鬼莫测,搞不好就快到了。传我的命令,让颜良文丑多派斥候,我要知道百里之内的一举一动!我要亲提大军,与吕奉先的并州军决一死战!”
“诺!”左右恭恭敬敬地叉手施礼,一转身儿,大步流星地去了。
“这是袁军的第八次进攻了吧?”段煨静静地躺在沾满血迹的城头之上,双眼定定地望着天空中的几缕白云。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此时此刻,一阵疲惫涌上心头,那是一无所求的疲惫。“将军所言极是,已然是袁军的第八次进攻了!最后三次全是袁军的精锐步卒。”
亲兵头领朗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还剩下了多少人?”段煨缓缓地坐起身来,将四肢一节一节地拉直。“一共剩下了八百一十三人,个个全身带伤。”“如此说来,袁军的第九次进攻,我们是绝对挡不住喽?”段煨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揉了揉疲倦僵硬的脸庞。
“绝对挡不住了!除非??????”亲兵头领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除非援军按时抵达吧?依我之见,大概是不会再有援军了!若是有援军,为何让我们如此拼死鏖战?我们这些人,大概已经成了大司马和朝廷的弃子儿喽!”段煨睁开双眼平静地说道。
“噫!”秦兵头领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段将军的这一句话,如同三九天的冰水儿一样,将他浑身上下淋了一个透心凉儿。“无所谓了,我段煨本来就是董太师的麾下,并州军的旁系将领,大司马如此措置也是该当的!非亲非故,并州军如何肯为我等拼杀?”
说到这里,段煨颤抖地立起身来,横刀前指大声吼道。“贼酋的袁本初!放马过来!我段煨今日便要殉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充满了悲壮和凄凉,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