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将士不要为难他们。等到打败了殷纣王,天下人尊奉周武王为天子时,伯夷、叔齐认为这是件可耻的事,决心不做周臣,不食周粟。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周朝,在首阳山隐居下来,靠采薇菜充饥。可是,薇菜稀少,不足果腹,二人又身怀怨恨,很快便病入膏肓了。
快要饿死时,兄弟二人作歌唱道:“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祖兮,命之衰矣!”歌罢,遂饿死在首阳山上。
“噫!幸好我卫陶是个商人,心中没有那些所谓的忠孝是非,家国情怀!否则,便如同那两个傻子一般,要饿死在首阳山上了!于我而言,金钱财富就是我的君王我的天子!腰缠数十万,这偌大的天下,何处去不得?只要是马蹄所到之处,无论千里万里,都可以是我卫陶的埋骨之所!财通天下,便是我卫陶一生的追求!”眼看就要到首阳山了,想起了伯夷叔齐的故事,卫陶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作为一个商人,他实在无法理解伯夷叔齐的行为。
“慢着!我们不要走东北方的大路,走西北方向的解板沟!”会合了本家的老弱妇孺和百余护卫之后,卫陶勒住了缰绳,扬鞭指向西北。“家主,这是何意?为什么不走大路?”本家的几个长老立刻便哗然了。“无它,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一条大路之上,恐怕早已有人埋伏许久了。”卫陶冷冷地说道。一时之间,几个长老立刻便哑口无言了,家主说得没错,那儿正是设伏的好地方儿!于是乎,数百人一起调转车头,迤逦向西北方的解板沟行去。
半个时辰之后,正是洛阳城中大肆搜捕残余叛军之时,卫家的这一支队伍走入了解板沟。身在逃亡之时,天井峡谷的雄齐壮丽众人自然无暇观赏,快马加鞭,车声隆隆,驶过了二十里长的峡谷,眼看谷口在望了,所有人立刻都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躲过了汉军的埋伏!
在数十骑的簇拥下,卫陶一马当先,出了峡谷。可是,刹那之间,他立刻便面如土色了。谷口之外,一里之遥,密密麻麻有数百骑兵,正列队在暮秋的阳光之中,弓上弦刀出鞘,早已等候多时了。“速速入谷,据险死守!”卫陶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径直向来路奔去。
刚刚进了谷口,只听得天井峡谷里面一阵战鼓之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伴随着阵阵鼓声,一彪人马从谷中杀出,当先一人,正是疤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卫家主别来无恙乎?”疤爷朗声笑道。“呸!我知道就是你在兴风作浪!”卫陶气急败坏地吼道。
“卫家主,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曾经让你的属下找个机会做了我,我疤爷不是傻子,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是在你的地盘上,我不得不忍下了这一口气。如今到了我疤爷的地盘儿上了,咱们就得坐下来好好儿地算一算这笔帐!我疤爷身在江湖,最恨的就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咱也是读过几本兵书的,知道你卫家主生性多疑,才在此处布下了伏兵!”
话音方落,疤爷手中的长刀向前斜指,大声吼道:“杀!男的老的统统杀光!年轻漂亮的小娘们留下,供兄弟们玩耍取乐!”“诺!”众匪笑嘻嘻地一声应诺,各拎刀枪冲了上去。一刻钟之后,山谷中已经是一片狼藉,老弱妇孺的尸首遍地都是,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卫陶的尸体静静地倒在柔软的土地上,还保持着临死之前的姿势,他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就在几步之外。一个小头目走上前来,先解下了卫陶腰间的剑鞘,将那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放入鞘中,再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卫陶的手指割掉,取下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在破旧的衣衫上仔细擦掉了擦掉了血迹。“疤爷,这厮身上的宝剑和戒指可是价值连城呀!”
附近的一座山峰之上,中年儒生长叹一声,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千里眼。作为最后撤离之人,他自然有权利有资格对卫家巨宅进行最后的洗劫。“名震天下的的卫家,和三世八公的赵家一样,完犊子喽。我们走吧,有这两副钱母子,这一世的富贵荣华就有着落了!”
片刻之后,中年儒生带着这七八个人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叛军的最后残余终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