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绮咂了咂嘴巴,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在侍女的服侍下,喝了一大碗茶,这才在吕布的官服上蹭了蹭油腻腻的双手,满足地趴在吕布腿上沉沉睡去了。陆逊依足了礼数儿,向严嫣行礼问安,然后就这侍女手中的铜盆,仔细地净了手,提起毛笔写起字儿来。
十几幅字儿依次排在地上,个个饱满圆润,隐隐还有一种淡淡的桀骜之气。陆逊坐在榻上,双手放在膝上,静静地看着吕布和严嫣。“伯言,陆家为什么要站在我这一边儿呢?”吕布徐徐问道。陆逊的脸上有些诧异了,但是立刻就答了出来:“陆家要和胜利者站在一边儿,否则,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儿。”哈哈哈哈!吕布大笑了:“伯言,此乃肺腑之言也!”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了酉时,陆逊早已带着书籍、宝剑和骏马回府了。大司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今日陆小官人和大司马、昭懿夫人言谈甚欢,甚得大司马之心,写得十几幅大字儿尤其好,大司马和昭懿夫人大喜之下,便赏了未来的二女婿很多好物儿。
严嫣的房中,玲绮在榻上睡得正香,她不时地翻来滚去,蹬着被子,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和白皙的大长腿。“唉,她年纪还小,你为什么由着他的性子让她猛吃?若是真的吃撑了,明个儿我和你没玩!”严嫣小心地给玲绮盖上被子,转过脸来,柳眉倒竖,嗔怪地说道。
“夫人,夫人呀!玲绮都十岁了,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了。今日的这一课,便是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节制!你看看伯言,同样的年纪,人家就很有节制。”吕布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儿说道。“哎吆,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你却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好!”严嫣噗嗤一声笑了,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奉先,伯言这一会可是立了大功的,人也不错。”“然也!”吕布拽了一句文,放下毛笔,揉了揉眼眶:“陆逊陆伯言,真英雄也!日后必成大器!”
话一说完,吕布从案几上抓起一纸文书,一抬手便扔给了严嫣,严嫣一抬手,熟练之极地接住,展开文书,一目十行地看过。“王司徒自清督师南阳,这个嘛??????”严嫣停顿了片刻,终于开口了。“奉先,这可是个大麻烦呀!一旦处置不好,就会影响大局。”
“哦?请夫人试道其详?”吕布的双眉一扬,双眼之中放出了一片精光。“既然如此,我就与你一一道来!”严嫣走到吕布的身边儿坐下,轻声细语地说道:“王司徒出身太原王氏,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你这赋税新政,他认为施行得早了些。可是你意已决,王家和吕家又是一根麻绳上的两个蚂蚱,捆得太紧了,他不好出面反对。可是,世家大族们却饶不过他,总想撺蹬他出言反对,扯他的虎皮,拉他的大旗。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个紧要的地方儿躲出去喽。再者说来,三公之中,种司空垂垂老矣,不怎么管事儿。可是皇甫太尉正当盛年,王司徒都出去督师了,皇甫太尉势必也要出去,放不放他们出去?放出去又往那里摆?”
“噫!想不到夫人已然是宦海浮沉多年的老鸟了!你所言不虚,我担心的的确是这两点儿!”吕布用手轻拍一下案几,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王司徒想出去,就放他出去好了,如此一来,你和王家,王司徒本人都安心。至于皇甫太尉嘛,就去汉中好了。”
严嫣抬起双眼,用润白如玉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汉中说道。“那王司徒说说的征调西凉军进入南阳,该当如何措置?”吕布沉声问道。“简单,走马换将好了,南阳的伏波将军马超率领精锐赶赴西域,徐荣率领西凉军精锐南下,这才是一石三鸟之计。”严嫣笑道。
以吕布的精明,自然立刻就想明白了。王司徒自请南阳督师,调西凉军为部曲,于情于理于法,朝廷都应该满足,否则,便会引起朝堂骚动,以为王司徒是被逼出走,此其一也。关西军和西凉军走马换将,只带精锐,正好趁机将五湖四海变成铁板儿一块儿,此其二也。。第三,便是展示朝廷一秉大公,派遣皇甫太尉攻取汉中,便是朝廷信赖老将的铁证。
“夫人,三日后我便会率军出征,与关东军大战。这偌大的洛阳城我便交给你了,有侯成辅佐,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你只记得一条儿,该杀人时便杀人,杀他个血流成河,流血千里,才能震慑住一些试图混水摸鱼之人!不用雷霆手段,怎显菩萨心肠?”吕布一把揽过严嫣,将她抱在怀里,斩钉截铁地说道。“奉先,我记下了!”严嫣伏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