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明白了!与其受尽屈辱而死,莫不如自我了断的好!四弟年幼,便留下他照顾全家吧!”老大、老二低声说道。“唉!便如此吧!”老爹长叹一声,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爹,我不去!我要和你们死在一起!”老四哭得稀里哗啦了。“你蠢么?怎么也得留个带把儿的祭祀祖先吧!带他下去!”老爹一脚就把老四踹了个跟头。老四被老大老二拖着,哭嚎着去了。“来来来!狗日的黄巾,今日便拼个你死我活!爷爷可是做过军侯的!”
一刻钟之后,院门被撞开了,老爹、老大、老二、老三和几个僮仆,都死在了乱箭之下,可是死在他们爷三个手下的黄巾足足有二三十。黄巾小头目阴着脸,搜遍了整个院落,只发现了老夫人的尸身,是吊死在房梁上的。此外,除了一百石粟米之外,一无所获。
“渠帅!我是县衙中的小吏,我知道县衙的武库藏在哪里,只求渠帅高抬贵手,保证我全家的身家性命安全!”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白净面皮,脸上带着儒雅,一看就知道是读过书的文人。世上的事儿就是如此奇妙,有誓死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铮铮铁骨汉子,就有见风使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投机小人,这个小吏便是此间翘楚了。
“哦?”黄巾渠帅管亥抬起头来,浓眉下的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紧紧地盯在了小吏身上。“和我讲条件,你很有胆色嘛!”他的声音冷酷肃杀,吓得小吏滴溜溜连打了几个冷颤。“不过我喜欢!我最喜欢的的便是识得进退,知道改换风向的人,你做得不错,我看好你!”
“谢过渠帅!”那个小吏大喜过望了,连忙俯身行了大礼。一刻钟之后,一座密室的大门被打开了,里面满满的都是铠甲和兵器。“哎呀呀!渠帅,咱们可算是发了大财了!这些怕不是有两千副甲仗?”左右的小头目一个个高兴地目瞪口呆了,他奶奶的,这是俺们最需要的!“渠帅,武库已经打开了,您看??????”小吏不失时机地问道。
“哦!你不说,我倒他娘的真忘了,那个谁谁谁,带他下去领赏!记住,按以前的规矩办!”管亥心情极好,他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这个??????明白!”一个小头目笑着应道。“请渠帅放心,全交给我了!一定按规矩办,一定要让他全家都舒舒服服的!”
片刻之后,小吏就看到了他的全家,一妻一妾,外加两个儿子,都被紧紧地绑在了县衙柱子上。“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说了不算算了不说说??????畜生不如的东西!”刹那之间,小吏立刻就恍然大悟了,这哪里是领赏,这分明是要将他的全家一齐处死!
“来人,把这位公子细细地绑了,将他的嘴巴堵上!呸!太他娘的臭了!那个谁谁谁!先先当着他的面儿,将他的两个儿子砍了,再奸了他的一妻一妾,最后一齐砍了!”那个小头目朝地上涂了一口唾沫。“俺们做山贼的也是就底线,有节操的!老大平生最恨的便是卖友求荣之人!今儿你能出卖别人,明儿你也能出卖我们!今儿如此这般处理你,是为了那个??????闻者足戒!兄弟们,你们爽吧!爽完了还要开拔,咱家还有要事儿要办!”
一听这话儿,那个小吏两眼一番,双脚一蹬,立刻便晕过去了。
像这样的悲喜剧,在东武城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不到一个时辰,东武城中便火光一片了。黄巾贼寇们一个个大包小裹,用绳子拴着一串串的妇人,满脸笑容地从大街小巷中走了出来,相互之间不时得开着粗野的玩笑。他娘的,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这么爽过了!
县衙门前的旗杆下面,是一排木制十字架,上面高高地吊着三四个耆老,都是先前与赵云送别的耆老。年纪最大的耆老面前,贴着赵云留下的那一封书信,上面用红笔划了一个大大的“x”,还有一个硕大的红字儿:屁!百余个黄巾正围着那几句尸首品头论足。
片刻之后,管亥和徐和从县衙之中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了,他们两人和身后的千余亲兵都换上了簇新的筒袖铠,身上挂着锋利的三十六炼环首刀。“出发!我们去青州!与老大于毒会合!”管亥挥舞着蒲扇大的右手,用力地向下一挥!“诺!”万余黄巾一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