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大公子的歌诗大家还都没有听过,他亲自为先登者歌诗,这是莫大的鼓励!刹那之间,全军立刻就沸腾了!宇文燕的亲兵们更是嗷嗷叫着,争着要先登,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小姐争回这个天大的脸面来!眼看距离襄平城只有十里了,七千精骑纵马如飞,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襄平城滚滚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七千大军便悄悄儿地来到了距离襄平城北门一里外的地方儿,这里是一片密林,早已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了,稍稍儿一动,便会引得积雪噗噗地落下来。“走!到密林之中避避风!派出几个斥候,去看看襄平城的城防!”吕安拉紧了头上的雪貂皮帽,纵马如飞,进入了密林之中,还别说,没有了那肆虐的北风,全身都暖和多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斥候队长便赶来了,他的手下全是奇才异能之士,蹿房越脊,陆地飞腾,轻功尤其好,襄平城的城墙只有四丈高,如何能拦得住他们?“将军,我派出了十几个弟兄,他们轻而易举地登上了城墙,城墙上一个人都没有,都躲到城楼里睡觉去了!我不放心,上去看了看,西门儿果真是这样,如今他们把值夜的三十多人全都砍了,正在去开城门。”
斥候队长脸上满是笑容,两个脸颊红扑扑地,看样子他是亲自上过城。一听这话儿,吕安的双眼立刻就亮了,他猛地一挥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好!若是能够顺利破城,我记你首功!现在马上让你的兄弟们把西门打开,我们马上出发!悄悄儿地向西门靠近!”
“诺!”只听得一声声低声应诺,七千精骑骑在马上,悄悄儿地向襄平城的西门缓缓逼近。现在是寅初时分,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看这个样子,再过一刻钟,襄平城的西门儿就能打开了,七千大军一拥而入,一个时辰内定能结束战斗,攻陷襄平城!
就在吕安在襄平城外措置军务的同时,襄平城内,大公子公孙康的巨宅之内,张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觉得疲惫极了,冷汗浸湿了全身,肚子里也如同雷鸣一般,咕噜噜地响个不停。他试着直起身子,却像一截儿木头一般,动弹不得,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黑暗,在他身边的案几上,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窗外北风呼啸,在襄平城中横冲直撞。
张承躺在榻上,一边一点一滴地积聚着气力,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向巡察的士卒狂奔,然后,忽然觉得背上一阵酸麻,便不省人事儿了。如今我是在哪里?是做了钱大人的俘虏,还是被大公子救了出来?那座坞堡又如何了?
张承缓缓地坐起来,挣扎着穿好衣服,端起那一盏油灯,踉踉跄跄地走到外间。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姐姐正伏在榻上,睡得正香。片刻之后,整个后宅便灯火通明了,所有人都被喊起来了,张承的姐姐在前,两个侍女搀扶着张承,迎着呼啸的北风,踉踉跄跄地向公孙康的卧室走去。好在离得并不远,只有数十步,紧走两步就到了。
当当当!当当当!一阵杂乱的锣声响起来了,开始是一两面,后来是十几面。“起来!都起来!”“穿好衣服,拿起武器,骑上战马!上城墙防守!”“严防并州军偷城!”响亮的锣声和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划破了黑暗,公孙康府邸之内的亲兵和僮仆们都被惊醒了,他们连忙穿好衣裳,顶盔掼甲跑出房门。“所有人,立刻做战斗准备!随我去辽东侯的府邸!”
公孙康早已穿戴整齐,手持马槊,身边已经聚集起了百余个亲兵,张承和他的姐姐也都全身铠甲,外罩貂裘,跟在他的身边儿。话一说完,公孙康便一抖缰绳,纵马出府,向着辽东侯公孙度的府邸狂奔。刚刚来到公孙度的府门前,只见府邸内一阵大乱,公孙度全身披挂,在公孙恭和数百亲兵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一见公孙康,公孙度兜头便问。
“老大,你这急三火四的,可是有了并州军的消息?”公孙康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得襄平城西门的方向一阵人喊马嘶。“冲呀!冲进去!”“谁砍下公孙度父子的首级,便是大功一件!”“杀呀!”“为了小姐,冲呀!”听那声音,至少有万余精骑滚滚而来!
这一下不用公孙康解释了,但凡不是傻子的都明白了,敌军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