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指的是李膺,是著名的党人,当时,天下流言:天下模楷李元礼(李膺),不畏强御陈仲举(陈蕃),天下俊秀王叔茂(王畅)。能与李膺相提并论,自然是天下儒生的荣幸!自此之后,“正色立朝马翁叔”便传遍天下了,拥汉派莫不以结识马日磾为荣。
天子、郑泰和马太常深谈了数次,已经达成了谅解,此时此刻,自然是不愿和大司马撕破脸皮。平舆朝廷的既定方针可是在洛阳和各位诸侯之间走钢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自己争取实利和时间。同时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秣马厉兵,积草屯粮,训练士卒,徐图再起。
荀彧、阎象和许攸三个人都是聪明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自然不会开口多言。再者说来,组建讨吕联盟本并不是他们三家的本意,只是为了留住天子的权宜之计,如今天子和郑泰不提,他们自然也就乐得装聋作哑。各路诸侯的使者也早早得了本家主公的吩咐,凑热闹儿可以,跟着二袁和曹孟德趟浑水是万万不可的!也都一个个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了。
于是乎,诸侯大会只开了三天,便草草收场了,各路诸侯一齐登台盟誓,发了一个“尊奉天子,中兴汉室,还于旧都”的檄文,昭告天下。这一次的诸侯大会可谓是皆大欢喜,天子缓和了和洛阳的关系,洛阳朝廷也成功地使“第一次反吕同盟”胎死腹中,二袁和曹孟德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各路诸侯们也都凑了一回儿热闹,并没有掺乎进去。
使者们都踏上了归途,马日磾进宫辞别了天子,手持节仗登上了八宝辒辌车,他最后看了一眼汝南郡的郡治平舆城,不禁老泪纵横了。“唉!老夫的苦心,不知道天子和郑泰能够了解几分?汉室倾颓如此,若是天子再没有什么真正作为,这大汉,怕是真的要完犊子了!”
十二月初二,大汉的京师洛阳城,金市附近的一间酒肆内,黄琬、钟繇和董昭三人正在一起饮酒。他们三人都在外地担任太守,这次是回京参加孝怀皇帝监国大典的,昨日刚刚举行完仪式,大司马吕布便给朝臣们放了五天假,让他们好好儿地在洛阳城中转一转儿。
“来来来!元长、公仁,我们三个满饮此杯!两位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一见,方知见面更胜闻名呀!”黄琬端起酒盏,大声而说道,在汉阳数月,他的脸色已经变成古铜色了,可见凉州的日光之烈。再看看钟繇和董昭,两人的脸色也变成了古铜色了。
“子琰兄,且不要忙着饮酒,还有一个人马上就要到了!”钟繇连忙开口了,三个人里面,黄琬的年纪最大,他一向是以兄长视之的。“哦?还有哪一位名士要来?”经过从长安城到汝南郡平舆县的千里奔波之后,黄琬的心胸变得开阔多了,人也和善了许多。
“此事姓郭名嘉,自奉孝,颍川阳翟人!”钟繇手捻须髯,淡淡地说道。“哦!竟然是郭奉孝!我早闻他的大名了!‘才策谋略,当世奇人’呀!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一睹奉孝的风采,实在是不虚此行呀!我曾听贾凉州提起过,大司马对奉孝可是念念不忘呀!”黄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意,他兴高采烈地说道。一听这话儿,钟繇和董昭顿时就莫名惊诧了。
“子琰兄,奉孝不过二十出头儿,他的大才并没有为世人所知,大司马心中竟然能够对他念念不忘?”董昭疑惑地说道。“然也!当时我也很好奇,曾经问过贾凉州。你们知道,贾凉州是大司马帐下的文臣之首,大司马向来是称文和兄而不名的!你猜他怎么说?贾凉州只是笑了笑:‘大司马看人的眼力,那是出了名儿的一眼看尽五脏六腑,你就等着瞧吧!’”
“这么说,大司马早就知道奉孝才大如海喽?”以钟繇的精明,竟然无法领会贾诩话中二弟含义。“元长,我也暗自品了品,依我之见,贾凉州这是告诫我们,不要怀疑大司马的眼光儿!他说是能臣、良臣的,必定有他的原因,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黄琬笑道。“哦!原来如此!”钟繇和董昭一起点头了,似乎也只能如此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