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可奇了怪了!堂堂的大汉使节团竟然没有人迎接?”韩遂手里拎着马鞭子,嘴里大声地咒骂着。十余年的军旅生涯,竟然将大名鼎鼎的凉州名士韩文约锻造成了一个满口粗话的老兵痞,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呀!士子中已经有人开始嗤嗤笑了出来,刹那之间,蔡大家不怒自威的眼风就瞟了过去,眼风中充满了酷烈和肃杀,笑声便戛然而止了。
进入南阳郡之后,韩遂就派出了斥候,向沿途的的地方官说明了来意。按理说,后将军袁术袁公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如今使节团已经到了门前,竟然还没有人出城迎接,实在是令人莫名其妙。“想必袁公路还没有拿定主意吧。”蔡大家手捻长须说道。
就在这时,宛县的北城门上一阵旗帜飞扬,人喊马嘶,紧接着便城门洞开了。三骑在前,数十骑在后,跃马扬鞭,直奔五里外的汉军城堡而来。当先一人便是袁涣袁曜卿,后面两人,一人是个容貌俊美的少年,满脸肃然,脸上流露着一种桀骜不驯之意。另一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美青年,儒雅风流,玉树临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谦谦君子,读书种子。
一见凭空而起的城堡,三个人顿时就大吃一惊了!“伯符,你常常跟随在乌程侯身边征战四方,可曾见过如此鬼斧神工之举?我从后将军官署之中出来之时,却还没有。仅仅小半个时辰,一座城堡就拔地而起了?”袁涣回过头来看着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大声问道。
“老祖宗,委实未曾见过!以前只闻并州工曹篆的大名,未曾眼见,今日一见,真是鬼斧神工呀!”那个少年恭恭敬敬地拱手应道。“的确是鬼斧神工!若是让南阳军来做的话,至少要三千人四个时辰才能完成,还不能如此壮美!久闻大司马的麾下精悍,不料这土木之术也是如此了得!”青年文士的眼中露出了惊骇之色,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听了两人的话,袁涣心中长叹一声,谁知道并州军的神出鬼没之术还有多少?多好的机会呀,可以竟然被公路轻轻放下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好生款待洛阳使节团,好歹也要为汝南袁家留上一条后路!“走,我们走进前去,仔细看看吧!”袁涣双腿一夹马腹,去了。
袁涣想仔细看看,可是并州军去饿不给他机会,蔡大家和使节团早就在门前迎候了。
“哎呀呀!这不是曜卿吗?别来无恙乎?”蔡大家一把抓住袁涣,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惊诧地说道。“蔡大家,十余年未见,您老倒是越发显得年轻了!不仅年轻,而且既富且贵,已经是大汉的万户侯了!实在是令我辈读书人万般羡慕呀!”
在汝南袁家,袁涣的辈分甚高,加之言语便给,经常代表袁家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儿,见多识广,应酬之道更是极好。他一开口,亲热之中透着恭维,却不显山不露水儿,几句话就说到了蔡大家的心坎儿里了。“曜卿,你这张嘴儿忒会说话了!都是托了朝廷和大司马的福气!来来来!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韩遂韩文约,凉州大名士!”
“原来是文约兄!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呀!”袁涣连忙拱手施礼。“蔡大家那是在夸我,老夫不过是一个老兵痞罢了!以前的名士风度早已荡然无存了!”韩遂促狭地挤挤眼,大声说道。“曜卿,这一位便是乌程侯的哲嗣孙伯符吧!”“孙策见过韩伯父!伯父的大名,小子早就如雷贯耳了!若是有时间,还想向韩伯父仔细请教一下凉州的诸次战役!”孙策的两眼中散发着一股灼热,好容易有了向纵横西凉的韩老大请教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好说!好说!伯符,一会儿我们介意不说话!曜卿,这一位风流儒雅的俊俏书生,是哪一家的公子呀?”韩遂看着那个年轻世子,大声问道。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生响了起来:“仲茂,真的是你吗?十余年不见,你竟然如此儒雅了?”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蔡文姬,她美丽的眼睛中满是惊诧,脸上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