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也被逗笑了,他用手指着侯成说道:“侯成,算你聪明,先记下你这一顿军棍!”
“谢过大司马!”侯成挺直了腰板儿,大声答道,他早已汗出如浆了。
“李老,请您到前边来!”吕布回过头来,向李老深深一躬。李老坐在那里,心中正在万般激荡,今日是何等的好日子!竟然喝了大司马亲手酿造的极品西域葡萄酒,竟然和大司马同席共饮,竟然在数万人面前侃侃而谈!要知道这可是在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们面前呀!哎呀呀!我老李活了七十五岁,竟然能够有此荣耀,值了!太值了!
突然,他听到吕布在高声唤他,连忙豁然而起了,他整整衣衫,来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扶住他,大声说道:“这些日子来,我是第一次踏出长安城,第一次和小民百姓们接触。我发现,在本朝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在叫苦,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悲哀!都自认为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便是秉政者最大的悲哀!”“大司马!我不苦,也不悲哀,只是累!”李老懵头懵脑地插了一句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声,自己说得是心里话儿,百姓们为什么笑呢?
吕布也被李老的这句话逗笑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把话题拉回来。“李老,你累,我明白,你是在担心这槐里城!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会更累了!我大司马吕布,现在正式发布命令,任命你为新任右扶风!”吕布的话刚一说完,百姓们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呐喊声。“对!”“早就该这样了!”“李老,你还得继续累下去呀!”
“这???这如何是好?再说,我今年已经七十有五了??????”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或许是过于激动,李老话都说不利索了。“无妨!我会为你配齐属官的,再者说来,姜太公八十岁才出山呢!”吕布安慰着他。“大司马,这???果真使得?”李老惊诧地问道。“使得!果真使得!李老,好生去做!我看好你!”吕布大声说道。“那???我就试试?”
槐里县城中的这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这个结果儿可谓是皆大欢喜了。大名士边了保住了首级,还得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不仅让种司空和王司徒长出了一口气,还使得朝中的清流派和循吏派长出了一口气儿。看来在法理之外,大司马还是讲究人情的,只要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做事儿,做好差事儿,定能官符如火。即便办砸了差事儿,也还有机会翻身。
小民百姓们更是欣喜若狂了,大司马亲临槐里县城,一天之内就办了几桩儿大事儿。长醉不醒的边太守变成了边佐史,平地一声雷,一向急公好义的李老爹竟然做了簇新的右扶风!对于槐里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儿!西凉军在时,不就是李老出来为大家力争吗?有了李老这样的实干派主政,想必在短时间内,整个儿右扶风就能后来居上的。
不到半个月,槐里县城中所发生的一切就传遍了整个天下,大司马的声望,也随之鹊起了。文人雅士们纷纷提笔撰文,把大司马比做了周公,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处在饥寒交迫中的小民百姓们,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狗窝儿,带着家小,在黑夜中向司隶、凉州进发了。
槐里县事件成为了一个转折点,引发了第三次移民潮,大队大队的难民沿着山间小路,绕过城池,潮水一般进入了并州、司隶和凉州。好在三州的官府早有准备,在边境搭设粥棚,并州军使用辎重车,将他们运送到地广人稀的凉州,让他们在那里生根发芽。
等到天下的诸侯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们治下的百姓们能走的早就走光了,损失最重的便是割据南阳郡的袁术袁公路。“他奶奶个熊!南阳郡百万人口,竟然走了三十万!你们都是瞎子吗?看不到吗?就他娘的知道搂钱玩女人!”一向儒雅的袁公路终于破口大骂了。
这便是后世史家们所称的:“南阳填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