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两万七千,生俘三万九千,生擒烧当羌王呼利基,八个万户捉住了七个,只有一个格日力带着两万多羌人逃跑了。缴获战马八万匹,牛羊、物资、车辆不可胜数。这是一场难得的大捷,足以和段继明的功勋相提并论。经此一战,烧当羌是彻底完犊子了!”
马岱念完了手中的统计文书,抬眼看着吕安。“我军伤亡如何?”吕安的脸上、身上满是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他立马在高处,看着遍地的俘虏和遍地的尸体。一将功成万骨枯,果然如此呀!恩师的“阵战如棋”之说言犹在耳,可是他的心中为什么没有一丝兴奋?难道吕征为之痴迷的战争便是如此吗?要用千万人的性命和鲜血去换取吗?
“我的三万关西兵损失不大,毕竟他们投入战斗比较晚,只死了五百多,轻伤一千多。您麾下的五千骑兵就惨了,战死八百三十,重伤两百六十,其余的几乎个个带伤。幸好二公子、子龙和我大兄都没有受伤。”吕安竟然开口便问伤亡情况,着实令马岱惊诧了。
“走,我们先去医护所看看伤兵,然后再去见一见那个龙耆城的小将。若是没有他虚张声势,让羌人们停了一刻钟,我们或许还要死伤更多的士卒,一定要重重地酬谢于他。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吕安说完,纵马冲下了山岗,直奔医护所而去。
医护所仍然位于汉军大寨中,医匠和女兵们忙得脚打后脑勺儿,见到吕征也只是点点头,手里都拿着药品,根本无法行右拳当胸的军礼。轻伤号儿太多了,正在排着队等着医匠治伤,他们都安静的坐在那里。重伤号儿们得到了优先救治,他们躺在毡褥上,呻吟着无法入睡。
“大公子,给重伤号儿们手术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我们没有办法给他们止痛,他们得用全身的气力死死忍着,这样太耗费体力精力了,好多人都疼死了。我听说神医华佗有一种药汤唤作‘麻沸散’,喝下去便感觉不到疼痛了。烦劳大公子上报大司马,尽快寻到神医华陀,重金换取‘麻沸散’的药方儿。有了这东西,我们的战损至少能减少六成儿!”
马岱军中的医官是张仲景的众多弟子之一,和吕安见过多次,两人很是熟稔,一开口便道出了自己的烦恼。“你等一等!”吕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旁边的亲兵连忙双手奉上了细细的毛笔。“神医华佗有‘麻沸散’,可令人不觉疼痛。军中手术急需,望立即撒开大网,寻找华佗,重金礼聘至长安。十万火急!”吕安一边念着一边在小本子上写字儿。
终于写完了,他次啦一声撕下了这张纸,交给身边的亲兵。“誊写几份儿,分别鹰信给大司马、银狐鬼军统领张郃,尚书令曹雍,刺奸将军马忠。”“诺!”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去了。“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吕安转过身来问道。“没有了!没有了!其它的我都能弄好!”张仲景的弟子感激得看了一眼吕安。“如此,便谢过大公子了!”
吕安在仔细地看了每个重伤号之后,又和他们攀谈了一番,这才站起身来离开了医护所。“吩咐辎重兵,把他们的伙食搞好,他们心中烦躁,你们多担待些。那些无法进食的,和医匠们商量以下,想个妥当些的法子出来。”“大公子,您就放心吧!将士们血战沙场,负了重伤,我一定让他们吃好喝好!”辎重营的军侯把胸脯儿拍得山响,大声回答道。
离开医护所之后,吕安来到中军大帐,换下了满身血迹的铠甲,洗了洗脸上、身上的血迹,这才下令,传诸将来中军大帐议事。不一会儿,赵云、马超、马岱、吕征,还有龙耆城的小将都来了,几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身上也都刚刚换了衣服铠甲。
“诸君,此战大捷,都是诸君之功!吕安在此谢过诸君了!”吕安俯下身体,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大公子谦虚了!大公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当为首功!”诸将连忙俯身回礼,嘴里大声说道。“马岱将军,请你草拟一道奏章,详细叙述此战的经过,鹰信给大司马和朝廷,想必他们早已等得心急了。”吕安摆摆手,先交代了马岱一桩儿差使儿。
“诺!”马岱拱手应道。“我军在此休息一夜,我的人都受了伤。马岱将军,还要劳烦你派出一些部下帮忙儿刷洗马匹,清洗衣甲。”吕安吩咐道。“大公子,我已经派了一万步卒去做了。兄弟们劳苦功高,关西军都愿意帮忙,举手之劳而已!”马岱笑道。
“如此就好!有劳了!这位龙耆城的将军,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小将魏延,字文长,豫州汝南郡人,现为龙耆城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