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中门,便是官场上所谓的“硬进硬出”,从中门进去,从中门出来,只有对待上官或是极其尊贵的贵客方能如此。府令饱经世故,心想华神医功名心极重,料想他老人家定是喜欢这句话的。果然如此,这句话真的对了华佗的胃口,他的脸上立刻便神采飞扬了。
华佗身为妙手神医,他如何能缺钱,他缺的是名!如今和韩家大开中门迎接,“硬进硬出”,他的面子便赚得十足了,自然是志得意满,欢喜异常。“若此,倒是却之不恭了!”华佗并没有推辞,将十锭黄金收在了药箱中。他的医术,足以当得了这十锭黄金。
神医出手自然是不同凡响,大公子的双腿一日好似一日了,到得第六日,伤口竟然不再疼痛了。“断腿之处痒得厉害,便如同千万只蚂蚁咬过一般。”看样子大公子有些挺不住了。“无妨,我再给大公子开上一副止痒之药。”华佗取出纸笔,刷刷刷开了方子。
“这止痒药我身边就备着,这就给大公子伏下,一刻钟之后便不觉得痒了。”华佗一边说一边取出止痒药给大公子服下。“我写下了药方,若是看着止痒药不多了,便要立即照方抓药煎服。这百爪挠心之痒是一件儿大好事儿,是断骨复生之兆,痒的越厉害,断骨浮生地越快。照目下的情况看来,两个月便能行走如常了。”
一听神医如此说,躲在屏风后面和韩夫人和大少奶奶都不禁喜出望外了。大公子和府令更是千恩万谢不已。第七日过了,华佗为大公子换了药,留下了诸多药物和用药方法,便执意要离去了。韩夫人和大少奶奶千恩万谢,力邀神医日后到颍川做客,华佗一一谢过,并没有推辞。韩家为神医备了一匹骏马,还有簇新的四季衣服,华佗上马扬鞭去了。
“华神医古道热肠,端得是好人呀!”韩夫人长叹一声说道。
这边厢神医刚走,客栈中便有客人上门了,来人非是别人,乃是袁绍手下的治中审配。见到袁冀州手下的人,韩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审配自知理屈,不得不陪着笑脸儿,上前搭话。“冀州治中从事审配,奉袁冀州之命,前来拜见大公子。”
大公子一见是审配,气就不打一处来。“哦!原来是正南呀,可是奉了袁冀州之命,前来收系我等,押往甘陵,然后在闹市之中尽数砍了?”一听大公子话风不好,审配满脸堆笑,连忙解释。“大公子说的哪里话来?令尊之死,袁冀州悲痛莫名,如何还会如此?”
“哦!原来袁冀州悲痛莫名呀!我却未曾知晓。依我之见,他大概是悲痛我父亲当众仰药而死,给他造成了天大的麻烦吧。我父亲的绝笔《与袁冀州书》,此刻怕是已经传遍天下了,袁冀州的意思不过是让我出面转圜一下,让他的脸面不至于丢尽罢了。”
在袁绍的谋士们当中,审配向来以忠烈慷慨闻名,遇事专断,从不推辞使命。言语一道,本来就非其所长,只是诸位谋士知道此行断断不会有什么结果,都托辞有事儿,将这一桩儿差使儿轻轻卸脱了。只有审配忠肝义胆,不辞主命,接下了这一桩儿苦差。
一听大公子竟然门清儿,审配尴尬地点点头:“不瞒大公子,袁冀州便是此议。令尊之死,实在是朱汉私自所为,他可是被瞒在鼓里的。韩冀州毕竟是袁家门生,不念袁冀州之情,总要念一念老太傅的人情吧。如今天下士林已经大哗,袁冀州几乎声名狼藉了。无论如何,韩冀州已死,韩家还要在大汉生存,大公子和诸弟也要入仕??????”
一听这话,大公子顿时勃然大怒了,他以手锤榻大声喊道:“审配!你这是要挟我吗?为了韩家活下去,为了我兄弟们的前程,便要违背亡父的遗愿吗?袁绍派人打断我的双腿之时,你们又在哪里?如今看着事儿闹大了,就想来收买我韩家?你这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