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侯爷说了,在载人的同时,还可以为商人们顺便运送一些货物过去,回来时也是满载的货物。我们仔细算了下,能挣出来七八成的开销,既办好了差事儿,又赔不上几个钱儿,这样做是皆大欢喜。”王隗看出来了,大司马有些肉疼了,毕竟其中的花销很大。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良吏能臣!你们也要如此!”吕布立刻就转忧为喜了。
“夫人,明日辰时,我们乘坐的这四艘大船就能到达汉阳郡的郡治冀县了。在那里我们舍舟登岸,乘坐骡马车辆向西进发,走上二十几天才能到达西域。”船舱中,管家老张恭恭敬敬地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说道。妇人生得极美,却又英明果决,她的脸笼罩在夏日的阳光中,看上去圣洁极了。她便是玉罗刹,昔日黄巾渠帅力士营统领赵弘的结发妻子。
当年,赵弘率领黄巾力士营坚守宛城,处在官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在城破之前,赵弘把力士营的数百遗孤和数百精兵托付给玉罗刹,命令她保存下黄巾的火种,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遗愿了。于是,在大雨之夜,玉罗刹和丈夫洒泪而别,冒雨突围,迤逦而去了。
突围后不久,她就得知了丈夫赵弘的死讯,大哭一场之后,她便率领数百旧部,在并州九原城安下了家。黄巾再起之时,她拒绝了新教主虚竹子的征召,率领部曲来到晋阳,与昔日的战友们断绝了关系。玉罗刹商业嗅觉极好,数年来低买高卖。赚了个盆满钵满。
黄巾旧部在并州,这并不是秘密,玉罗刹和她部曲的一举一动都在司闻曹和暗影的严密监视之下。数年来,她们都安分守己,小心谨慎,司闻曹和暗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时间长了,虽然监视依旧,可是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不时还给予一些额外的照顾。
黄巾余孽和大司马手下的特务机构,就以这样奇异的方式共存了下来。
朝廷征召移民赶赴凉州的政策一出来,玉罗刹第一个就知道了,她命人将文书全部抄了下来,仔细研究了三天。这才召集骨干,说明了自己的意图。“我的意见,是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全体移民凉州。我的目的是利用丝绸之路,赚取巨额的财富,中兴力士营。”
“我们的组织对内的称呼是力士营,对外的称呼唤作‘唐门’,我的娘家姓唐。如今凉州粗安,百废待兴,官府的下一步必定是重开丝绸之路。这一条商路是有名的商路,一路之上铺满了黄巾,长安的丝绸到了大秦,便会有数百倍的利润。这个机会很难得,一定要抓住。从京师洛阳一路向东、长安、安定、汉阳、武威、张掖、酒泉、敦煌乃至于西域,都要布下我们的据点儿。在这一条线上站稳脚之后,我们要一直向西,直到大秦。”
“按照我的预测,二十年之内,大司马必定能够扫荡群雄,底定天下。到那时,如果我们还被定位为黄巾余孽,等待我们的将士诛九族的下场。不如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尽快完成转型,做一个商业世家,我相信,在这一点上官府绝对会支持的。如此一来,他们放心,我们也放心!换句话说,狡兔三窟,我们在丝绸之路上布下的棋子儿越多,官府越看重我们。若是你们同意的话,我明日便去见并州牧兼并州都督阎行!”
一刻钟之后,在座的头领们都表示赞成。于是,玉罗刹起身去见并州牧阎忠,如此大事,阎忠不敢自专,立即鹰信吕布请示。数日之后,吕布的使者到了。带来了吕布的答复:异域扬威,是壮士所为,玉罗刹以女子之身,远赴异域,此乃壮举也!准予放行!
除此之外,使者还带来了吕布的亲笔:唐门两字。使者走后,暗影和司闻曹在并州的主管联袂访问了玉罗刹,双方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从此,唐门变成了暗影和司闻曹的外围组织。无论如何,对于暗影、司闻曹、唐门,这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诸君,努力奋斗吧,我们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玉罗刹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