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并州军的见面礼,每人还有百炼精钢环首刀一柄!只是徐中郎、段中郎,并州军耗费如此之多,两位中郎是不是要给些回报呀?”吕布满面微笑,斜睨着徐荣、段煨两人说道。徐荣、段煨心中一惊,连忙拱手道:“但凭大司马吩咐!”
“就在这三万西凉军中,选取五百精锐,补入背嵬军中,充当我的亲军吧!若是诸君有子侄,也好谋个前程!”吕布大笑道。大司马的亲军背嵬军是万中选一的精锐,放出去至少是一个屯长,吕布如此说,是摆明了将这百余部将当作自己人看待了。一听这话,百余部将全都动容了,自己的子侄,只要在大司马的亲军中呆上两三年,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如此好事儿,我二人岂有拒绝之理?”徐荣、段煨同时抚掌大笑了。
五月初四,司隶校尉部河南尹境内的阳武县,县衙内,原河内太守王匡眉头紧皱,两个眼角隐隐有泪水渗出,显然是遇到了伤心事儿。左右肃然端坐在下首,战战兢兢,连大气儿也不敢出。许久之后,王匡长叹一声:“袁本初非要如此,那就明早行刑吧!”“诺!”左右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退下去了,二堂内就剩下了形单影只的王匡。
关东联盟围剿吕布失败之后,被并州军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粮食辎重,数年积蓄被一扫而空。就连王匡赖以立足的河内郡,也被并州军夺走了,王匡无奈,只得暂且在河南尹境内的阳武县驻军,与驻军在中牟县的朱儁互为犄角。
前些日子,董太师派了一个阵容庞大的招抚团前来招抚关东诸侯,这个招抚团由五个人组成,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这五个人都是海内知名的名士,其中,胡母班还是王匡的亲妹夫。
这件事儿王匡自然无法做主,只好向他的老大袁绍请示如何处理,今日,袁绍的命令来了,命令王匡将五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处以极刑。亲手处死自己的妹夫,王匡自然是下不去手,可是作为袁绍的小弟,老大袁本初的话他又不能不听,故此在这里暗自垂泪。
“使君,胡母班给您写了一封书信,请您过目。”一个小吏推门进来,将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案几上。王匡用颤抖的双手展开书信仔细阅读起来,这封信不长,字迹清秀,字里行间颇有一股不平之气,不禁使人潸然泪下,王匡用了很长时间才看完。
“字谕吾兄公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望公节兄细读之。昔者,董卓以太师之名,命吾等五人东出洛阳,招抚关东诸侯。吾等皆汉臣也,君命召,不可违也!然则,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奈何袁本初下令将我等囚禁下狱?袁家与董卓势不两立,与吾等何干?”
“袁本初举义兵,西向叩关,以讨董卓,望之如巍然伟丈夫也!奈何囚禁吾等,失天下清流之心?以此观之,袁本初气量狭小,必不得成大业也!吾等皆出身名士,并不畏死,只有膝下二子,还望公节兄善抚之!愚弟胡母班绝笔。”
王匡放下书信,来到后宅的一处院落,两个不到十岁的孩童正满面愁容地坐在那里。“我的好外甥呀!你舅舅实在是没办法呀!”王匡一把抱起胡母班的两个儿子,失声痛哭起来。两个孩子年纪虽小,但是也模模糊糊明白了一些,立刻张开嘴巴嚎哭起来。
甥舅三人痛哭了半晌儿,这才徐徐止住眼泪,这时,吱扭一声儿,房门开了。一个小吏垂首道:“使君,车骑将军袁绍发来的赦免文书,在五人之中赦免了一人。”一听这话,王匡顿时喜形于色了。“可是胡母班?”“不,是韩融!”小吏恭恭敬敬地答道。“竟然如此?”王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第二天,午时,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四人在阳武县城内的闹市被斩首示众,只有大鸿胪韩融因为名气太大而幸免于难。王匡为阴循、胡母班、吴循、王瑰四人收了尸,派人送回他们各自的家乡。
“要砍,就都砍了!要放,就都放了!你放一个,砍四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韩融名声太大,你也怕犯了众怒不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砍那四个?袁本初呀袁本初!你怎么能如此做事?”在县衙的二堂上,王匡满面泪痕,仰天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