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沿着宽大的踏板,策马走下九牙大舰,左右有百余亲兵簇拥,身后是侯成诸将。他的战马刚刚登岸,就听得一声大喊:“父亲!”灵骓飞马赶来,后面是满脸尴尬的张辽,灵骓即将为人母了,做事儿还是这么生猛急躁,可是他却无法阻止。
“灵骓,莫要心急!小心动了胎气!”吕布一见,连忙滚鞍下马,张开双臂,向前紧走几步,满脸忧色。灵骓飞身下马,飞一般扑到了吕布的怀中,泪水顿时倾盆而下了。“父亲,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日后千万莫要听那些读书人的忽悠了!”
“好好好!灵骓莫哭,小心怀中的胎儿,父亲答应你就是!”吕布连忙劝道。“真的?”灵骓抬起脸来,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不觉目眩神迷了。“老爹,来我们来拉钩儿!”灵骓伸出了一根娇嫩洁白的手指,这是她小的时候,父女俩长玩的游戏。“也罢!拉钩就拉钩!谁怕谁来?”吕布无奈地说道。
四月初三,并州的十余万大军进占成皋,和成廉的大军会合。方圆数十里之内,到处都是一路向北川流不息的人流,徒附僮仆和辎重兵们赶着四轮、两轮的马车,分成数百队赶往五社津。他们是最后一批北返并州的辎重队,五社津有千余艘大船在等着他们、
成皋以东十里左右,就是关东军的大营,袁绍,袁术和众诸侯们如坐针毡,焦躁地在中军大帐内走来走去。正在众人焦躁之计,帐帘一掀,王匡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公节,形势到底如何了?并州军是不是要开始进攻了?”袁术一把抓住王匡的袖子,焦急地问道。
在诸侯当中,最害怕吕布的就是袁术了,他和并州军结得仇最大,若是并州军和关东军大战起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袁公路。“诸君,并州军正在列阵,看样子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密密麻麻,看那架势至少有二十万之多,全是精锐!”
一听这话,诸侯们全都傻眼了,一万四千并州军他们都搞不定,这二十万并州精锐,该当如何是好?“盟主,计将安出呀?”袁绍坐在那里,满面死灰,好半晌儿才有气无力地问道:“孟德,计将安出呀?”袁绍的意思很明白,曹孟德,这些事儿都是你挑起来的,现在该你擦屁股了!“就是就是,孟德,计将安出呀?”诸侯们顿时都望向了曹操。
“唉!”曹操长叹一声,他也是满腹冤屈。“为今之计,只能卑辞厚币,求吕布放我们一条路了!”“对!”袁术一拍案几占了起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此次得脱大难,便是卑辞厚币又如何?我赞成!”“唉!也只有如此了!”诸侯们连忙商讨起各自的份子钱来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诸侯们得到了回音,他们送过去的金珠财货大司马收下了,让他们阵前一叙,然后放他们回归属地。一听此言,诸侯们脸上立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孟德,这会不会是吕布摆的鸿门宴?毕竟我们诱骗他在先。”袁术有些踌躇了。
“公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不是鸿门宴都得去!你估摸着我们手下的这些兵能打得过二十万并州军吗?”曹操斩钉截铁地说道。肯定不能!诸侯们瞬间就盘算好了,能打得过我们还犯得上卑辞厚币去求吕奉先吗?既然打不过,就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就在成皋城外,两阵对圆,在三千背嵬军的簇拥下,吕布跃马扬鞭,走出阵来。对面的曹孟德连忙打马上前,拱手施礼,恭恭敬敬说道:“参见大司马!孟德鬼迷心窍,妄想取得大司马的首级,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大司马高抬贵手,放过我等!”
“还请大司马放过我等!”众诸侯一起躬身施礼,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细密的汗珠儿。万一吕布得势不饶人,下令并州军进攻,那可如何是好?即便是我等拨马而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东有并州军拦住去路,西有西凉军截断后路。
前有猛虎后有群狼,那只有听从吕布的裁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