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数百匹战马就冲进了淳于琼的军阵之中,将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冲得七零八落。千余弓弩手登时死在了马蹄之下,其余的四散奔逃,只顾得逃命,再也没有人放箭了。就在淳于琼的步阵被数百匹战马冲得四分五裂之际,侯成带着残存的郡兵和徒附军连忙疾驰而过,却不见了张军侯率领的那八百银狐鬼军。
“所有骑兵,快去捉那几百匹战马!他奶奶的!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西凉马和乌桓马!比你们胯下的战马强多了!”一见了这数百匹战马,淳于琼的心里立刻就乐开了花儿。中原腹地,本来就缺少马匹,这样的骏马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吕布只剩下了两千残军,绝对逃不过数十万关东军的围追堵截。放任这些战马在战场上乱窜,就是地地道道的不负责任!再者说来,我淳于琼吐了一大口血,兵器也飞了,总要有点儿补偿不是?贼不走空嘛。有了这数百匹战马,我部下的两千骑兵立刻就战力大增了!事后若是袁本初怪罪下来,顶多孝敬给他几十匹战马算逑!难不成他还要咬我吗?
看着这几百匹战马,淳于琼的部下早就见猎心喜,眼红心热了,只是没有命令不敢私自行动,一听主将如此吩咐,立刻就喜上眉梢了。他们大吼一声,跃马扬鞭,四处去追逐战马。偏巧儿颜良。文丑的大军杀到,他们的部下本来就彪悍,按照袁绍的话说,都是吃草料长大的牲口,一见如此多的战马,纷纷纵马上前抢夺,立刻和淳于琼的部下发生了冲突。
刹那间,为了这数百匹战马,三方的人马打成了一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顿时有数十人受伤。好在大家还都克制着,只是用兵器威吓,顶多是弄个轻伤出来,不敢下死手,即便如此,四五万大军乱哄哄挤在了一起,你推我挤,谁也别想前进分毫!
对于后面发生的一切,吕布和典韦一无所知,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凿穿袁绍的中军,斩下袁绍的首级!只有如此,残存的并州军才能突出重围,返回并州。只有如此,战死沙场的一万多并州军才能死得有价值,死得其所。
看见吕布和典韦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一千多并州铁骑,以泰山压顶之势急驰而来,袁绍的左右都吓得面如土色,簌簌发抖了。“盟主,并州军来势汹汹,还请盟主暂且退后,暂避锋芒为上!盟主万金之体,犯不着亲冒矢石,与吕布那厮争一日之短长。”
说实话,除了多谋寡断、鼠目寸光的老毛病之外,袁绍还是很有几分英雄气概的。一听这话,袁绍立刻就毛了,他猛地摘下头盔扔在地上,大声吼道:“大丈夫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能抱头鼠窜!今日,我袁绍就要死在这里,也不后退一步!诸君请自便!”
袁绍的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左右的亲兵听了,顿时激起了一番豪情壮志。袁绍出身于贵胄之家,四世三公,是有名的身骄肉贵,以他的身份,便是暂且避上一避,也是该当的。但是,他并没有选择避让,而是选择了留下来战斗!他都不怕死,我等贱命一条,又怕什么?于是乎,三千亲兵发一声喊,将袁绍围在当中,誓死来战吕布。
山岗之上,袁绍的将旗迎风招展,将旗之下,关东军盟主袁绍袁本初胯下骑着一匹乌骓马,手中握着一把宝刀,光着一颗大好头颅,镇定自若地立在那里。望之如巍巍乎高山,浩浩乎大河,颇有些渊峙岳停,镇定自若的味道儿。
一见袁绍的将旗,吕布和典韦的双眼立刻就红了,自从突围以来,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随我来!砍下袁绍的首级!此战便是全胜!”吕布大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如同泼风一般,一边拨打箭矢,一边急速向山岗冲去。
“砍下袁绍的首级!”残存的一千多背嵬军齐齐大喝一声,挥舞着雪亮的陌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向袁绍的亲军发起了冲锋!袁绍的亲军也发一声喊,悍不畏死地对并州军展开了逆袭。刹那间,两拨人马战成一团,喊杀声震天动地。
在背嵬军的背后,侯成带着数百残兵,赶着数千匹战马,急驰而来。在他们身后,是颜良文丑的大军,马蹄哒哒,铺天盖地而来!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吕布能否逃出生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