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山戎攻燕,齐乘援燕之机,又将南皮收回。秦始皇二十六年,设南皮县,属巨鹿郡,为全国首批设县之一。汉高帝五年,设勃海郡,辖南皮,东汉延光元年,勃海郡府迁到南皮,从此以来,数十年间,南皮成为了一座大城。
渤海郡东临大海,有鱼盐之利,兼之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实在是一处极好的根据地。讨董联盟鸟散之后,袁绍领兵回到南皮,整日里发展生产,鼓励鱼盐,整军讲武,训练士卒,图谋东山再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这一日,袁绍正在太守府中和逢纪、许攸议事,忽然探马来报:“使君,鞠义率领八百私军来投!目前已经到达清河国的东武县城,修县令请示行止!”“鞠义来投?他不是冀州刺史韩馥的部下吗?怎么?和韩馥翻脸了?”袁绍失声问道。
“启禀使君,据鞠义所说,是冀州刺史韩馥要分割他的私兵,他才反出来的。”统带斥候营的军侯是袁绍的族人,是实在亲戚,说话向来是不见外的。“根据属下得到的情报,鞠义居功自傲,看不起同僚,被人穿了小鞋儿,一怒之下率领八百私兵反了出来。”
那军侯略略停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按理说,鞠义的部下能征惯战,虽然只有八百人,却是精锐之极,韩文节照例应该派人劝一劝的。毕竟是老领导。老部下,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互相让让步,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没事儿了。”
“可是事儿坏在韩文节身上,他是个庸才,本性怯懦,鞠义也是看清楚了他这个毛病,这才反出来的。按照鞠义的意思,是想和韩文节仔细谈谈,把以往的事儿做个了断,毕竟他的部下是冀州的精锐,韩文节的台柱子。留住鞠义,韩文节还是划算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使者回去三说两说,韩文节竟然勃然大怒了,立刻下令,派了五千军马去剿灭鞠义。一看兵马来到,鞠义也傻眼了,这件事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无奈之下,他只得率军死战,从辰时一直打到午时,这才把韩文节的兵马打退。如此一来,双方算是完全破脸了,鞠义走投无路,只好来投使君。”
听清楚了来龙去脉,袁绍挥手让斥候队长退下,转脸望向逢纪、许攸。“依二位之意,吾当何以处之?”许攸首先开腔了:“如此一员虎将,自当收下!难道让他去投别的诸侯吗?如今天下板荡,正是用人之时!”“此言大善!”逢纪也频频点头了。
“韩文节此人,志大才疏,没有本事,还分不清好坏。对于使君,他一向是忌惮的,使君起兵之前,他派了从事将使君看得死死的。若不是刘子惠一句话,使君绝对无法成行!后来在邺城调运粮饷,经常减粮扣饷,生怕使君做大。如此薄恩寡情之人,为何要迁就于他?依我之意,收下鞠义,安抚其心,顺便给韩文节个颜色看看!”
“就依二公之意,我这就起身前往东武,安抚鞠义!”袁绍大笑道。
东武县城外,是一座小小的营盘,参差不齐的帐篷都是用杂七杂八的树枝茅草搭建的,整个营盘内,连一座牛皮大帐都没有。鞠义坐在营盘中央,眺望着远方,他的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若是袁绍不收留自己,自己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东武县城就在清河国内,在冀州刺史韩馥的眼皮子底下,东武县令不率领郡兵出来和自己交战就算是少了高香了,何敢奢谈粮食给养?再者说来,东武县距离甘陵县不过百里,韩馥若不是被自己打怕了,追兵转瞬就到。
左右是自己的八百私兵,大半带伤,已经奔驰了一天一夜,都在酣睡之中。前天早晨到今天,所有人都只吃了一顿饭,今日再无粮草,就要杀马为食了。可是没了马匹,这八百人的行军速度就要慢上许多了,一旦被韩馥的追兵赶上,就凶多吉少了。
“校尉,前边来了一支军队!大约有千余人!”大树上的斥候大声喊了起来。“传令,全军戒备!”鞠义大吃一惊,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追兵到了,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了!自己的这八百残兵,人困马乏,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就要看贼老天的意思了。一听有敌军来到,八百残兵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迅速列队等候命运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