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终于来了,当太阳腾空而起,放射出万道金光之时,张奂的万户侯府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占地百亩的万户侯府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张灯结彩,披红挂彩,阖府上下喜气洋洋。老爷子八十五岁,在本朝已然是高寿了,又有大司马吕布这样的关门弟子,晚景极好,并州讲武堂的弟子遍布并州,实在是大汉军界的泰山北斗。
老爷子有三个儿子,长子张芝,字伯英,擅长草书中的真草,有草圣之称,目前任平陶县令。次子张昶,字仲英,亦善章草,极工八分,又擅隶书,有亚圣之称,目前任大陵县令。大陵县和平陶县都在太原郡,距离晋阳城不过两百里,为的就是就近照顾老爷子。
三子张猛,字叔威,一向以猛将闻名,现任朔方都尉一职。如今,张芝和张昶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张猛也已经五十多了,说来也怪,张奂的三个儿子中,竟然有两个大书法家。只有三子张猛投身军旅,做了军官,实在是令人惊讶。
卯时一到,并州六曹的主官们就带着属吏,前来张府报到。张奂的三个儿子则穿戴整齐,陪着老爷子用饭,饭罢洗漱完毕,老爷子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骑马赶往大校场。到达大校场的时候,已经是卯正十分,大校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挤得水泄不通了。
看见今日的寿星前来,大司马吕布连忙带领并州的文武百官降阶相迎,一直把老张奂迎到高台上的主座坐定。吕布赔笑拱手道:“今日是恩师的寿诞之日,理应我等去府上拜寿,谁知受小儿所累,还要劳烦恩师移步校场,实在是罪过!”
老张奂把头一摇,连连摆手。“奉先,你说得是什么话!我等身为大汉军人,征战沙场,整军演武是人生最大的乐事!要我坐在府里听那些赞颂之语,阿谀之言,真是如坐针毡呀!倒不如出来看一场厮杀,大慰我心!吕安这孩子,好!”
“还不都是您老人家的功劳?若不是您老人家悉心教导,给他们打下底子,他们早就成了纨绔子弟了!”吕布侍立一旁,恭恭敬敬地答道。“奉先,你就不要再给老夫戴高帽了!也不要在这里立规矩了,该干嘛干嘛去!去!把灵骓和文远叫上来,为我解说一二,老夫老了,眼睛花了,有些看不清了。”
“诺!”吕布应了一声,拱手退下了。一会儿,灵骓和张辽一身戎装,甲胄齐备,齐齐上来拱手:“参见老将军!”张奂眯起双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灵骓和张辽。“灵骓,文远,听说你们今日要和两百对灵骓营新人一起,举行集体婚礼?”“正是!”两人连忙一起应道。“不仅如此,突骑中也有三百多新任临时参加。”
“好!本该如此!文姬出嫁,大张旗鼓,为的是整个并州的脸面。自己人,就莫要大操大办了,花钱如流水,还不如省下来用在军饷和学舍上!”老张奂大为感概了。“正如老将军所想,我们此次集体婚礼,就准备去您老府上蹭饭了!”灵骓爽朗地答道。
“哈哈哈哈!”老张奂大笑了:“欢迎!这样的饭,尽管来蹭!”
这时,奋武将军高顺上前几步,大声喊道:“辰时已到!演武开始!本次演武,以吕安、吕征率领的八百并州兵为一方,以西方诸族组成的八百联军为一方!双方都使用木刀木剑,同时入场。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入场方位和兵力配置,只知道总兵力是八百人。这时一场纯粹的遭遇战,限时一个时辰,以残存兵力的多寡决定胜负!”
高顺的话一说完,大校场四周看台上的数万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这西方诸族联军是什么东东?我咋就没听过?”“看来三月前大军凯旋,你老哥不在现场,来来来,听我解说一二??????”“原来如此!这次大公子能打赢吗?”
是呀,大公子能打赢吗?所有人都在问自己。灵骓、张辽侍立在老张奂左右,心里颇有些焦躁,吕安、吕征的这一战可是关乎并州的脸面,大汉的脸面,绝不能输!此前,灵骓曾想帮助吕安练兵,谁知被吕安一口回绝了。
“老姐,我的兵,得我自己来练,这样,炼出来的才是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