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或许是在南子那里受到了什么不公平待遇,以至于老夫子总是念念不忘,却无法对人言说。事情的真相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论语》中的这句话却一直令人费解。多少五经博士穷经皓首,对这句话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却终归没有达成共识。
对于女人这种神奇的存在,就连孔夫子都是敬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却以自己的精明果敢,精准判断,赢了关键的一局。最后的一句话更是堪称处理此类事件的楷模,有结果,有事实,竟然还有时间和证人!
昭懿夫人严嫣脸上虽然一派云淡风轻,端着茶盏的右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在浪费了无数的言语和时间之后,这个傻小子终于开窍了。可是,突然之间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并不符合官场的通例。管他呢,严嫣心中暗道,只要有了这句话,事情就好办了。
这小伙子有前途!脸皮真厚!转折之间毫无花巧,单刀直入,一刀致命!魏氏在心中暗暗下了断语。这个小伙子故意拉着大家东绕西绕,突然之间使出了必杀技,若不是天性直爽,就是老谋深算,就像老头子一般。老头子可算是并州的巨商大贾,假以时日,张辽的前程不次于他,说不好还会将老头子甩出好几条街呢,这一门亲事,划算!
黄氏对这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很有好感,这个张文远口才不错,舌灿莲花,讲得引人入胜,连自己这样从来不出晋阳城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性子直率,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看来以后是很好相处的,但愿他成为夫君的一大助力。
大司马府中,三个重量级人物心中都认可了张辽,按理说应该是水到渠成了。可是,张辽突然之间转换了话题,仓促之间喊了这么一嗓子,令众人颇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接茬了。大司马吕布现在可是大汉军界的第一人,嫁女儿总要经过三媒六聘的,你张文远一嗓子,就把灵骓大小姐许给你了,那是要让天下人笑话的!可是,两人早已私定终身,若是一口拒绝,不但生生拆散了一桩良缘,还有引起无数的麻烦。
蔡文姬在边上听了多时,一看现在的形势,就知道必须有人出面解开这个结儿了。她在边上闪出身形,抬头向上一望,大喊道:“灵骓,有人向你求婚了,你怎么还不下来?”这嗓子一喊出来,屋内的众人都大惊失色了,齐齐向房顶上望去。
灵骓坐在房梁上,又惊又喜,又气又急,喜得是傻哥哥终于明白过来了,气的是你也不讲究一下,说得委婉点儿。虽然不一定要吟诗作赋,铺陈文笔,可也得文词雅驯一些吧。至少也要说上一番话:“小将久闻灵骓芳名,文韬武略、沉毅果决、英明神武、貌美如花,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将自己好好夸上一番吧。
就在灵骓遐想万千,脸红心跳,又惊又喜之际,蔡文姬的话又把她拉回了现实之中。坏了!文远哥哥如此言说,是官场中的大忌,你把话都挑明了,就让别人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了,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唉,还得本大小姐去给他圆场!
灵骓一纵身形,轻轻一跃,从房梁上落到了地上。魏氏下了一跳:“乖孙女儿,何时你成了鼠窃狗偷之徒了?定是侯成那厮出得好主意!待外祖母将他叫过来训斥一番!”灵骓连忙施礼道:“外祖母,我听说你们传诏张辽,放心不下,这才躲在上面偷听!”
哦!众人全都恍然大悟了,促狭地挤挤眼睛,原来灵骓大小姐是放心不下,唯恐情郎受了委屈,这才躲在房梁上偷听。这样看来,提亲一说不过是个形式罢了。灵骓大小姐愿意的事儿,便是大司马吕布,也要好生措辞一番才敢开口的。
灵骓一出现,严嫣心中立刻就有了主意,这个时候儿,这个气氛,刚好把刚才的尴尬化解掉。于是,她轻咳一声,朗声问道:“灵骓,刚才你也听见了,张文远愿意娶你为妻,你给个明白话儿,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还是趁早回绝了的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数百只眼睛都盯在了灵骓身上。严嫣这话,一半是转圜,女儿都愿意了,父母是没来由阻拦的。一半是将张辽一军,提亲这么大的事儿,傻小子也不好好核计一下,竟然敢给我来个突然袭击!哪怕你提前让两个大媒给我透透口风儿也好呀。你看现在闹得,一惊一乍,我的心脏都险些经受不住。哼哼!我昭懿夫人严嫣也不是吃素的,也要让你的小心脏儿多哆嗦两下,以示???以示薄惩!
灵骓的脸立刻就红了,红得像火炭儿一般。娘!我的亲娘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一推六二五,全推到我身上了,教我怎么回答呀?我回答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意思呀?若是回答不愿意,又是不情不愿,万一文远哥哥拂袖而去,这事儿可就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