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苦笑了,他不是没想过派个宿将,可是凉州三明只剩下老张奂了,八十五岁,早已垂垂老矣!即便他肯出山,他的关门弟子大司马吕布能让他出山吗?放着清福不享,去长安打生打死,傻子才愿意去!剩下的就是皇甫义真和朱公伟了,朱儁母丧在家守制,皇甫嵩又得罪了张让,十常侍炙手可热,现在不好和他们决裂。
“陛下,董卓是跋扈惯了的,如今西羌只有他一支孤军,还不能对他下重手。只好温言抚慰,哄着他顶上去!”何进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了。“只有如此了!”皇帝长叹一声,他是严重缺乏决断力,可是这不等于他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儿。
“臣还有一事启奏陛下,请陛下恕臣专擅之罪!”何进忽然撩衣跪倒,伏地行起了大礼。这下皇帝有些疑惑了,何遂高玩得是哪门子花样?难道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不成?“遂高,起来说话,你可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一听这话,何进越发不敢起身了。“陛下,二十日前,臣手书给大司马吕布,说明了朝廷的苦衷和傅燮坚守汉阳郡的不易,恳请他出兵救救傅南容。没想到大司马回信,即日起兵,于数日前到了上卦!”
“这是好事儿呀!什么专擅之罪?又不花朝廷的钱粮,又不用朕出中藏钱,省了钱办了大事儿,遂高,高人也!”皇帝大喜了,那一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了潮红。“快指给朕看看,上卦在哪儿?”
何进手中的木杖适时地点在上卦上。“上卦,在冀县以西一百二十里!”皇帝仔细地看了半日,才抬起头来。“这么说傅燮死不了了?韩遂等人要倒霉了?”何进抬眼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所言极是,大司马吕布应该有办法让韩遂。马腾吃个大亏!”
“好!很好!非常好!”皇帝大笑了,心情愉快多了。“以后有用得着大司马的时候儿,你何遂高就修书一封好了!”何进尴尬地笑笑,皇帝尚未驾崩,他大将军何进还没有独掌朝政。此时此刻,大将军勾连外臣,尤其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在本朝是不小的罪名,万万不能引起陛下的猜疑。
“陛下,臣和大司马吕布未曾谋面,只是陛下信任吕布,常言大司马是朝廷柱石,才胆敢冒险一试,赌的就是大司马肯买陛下的面子!没想到赌赢了!只是此事只此一次了,以后就不好使了!如今,并州将士们可是对朝廷怨恨得很呢,由头就是有功不赏??????”
“不会吧,黄巾平了之后,朕不是封了官赏了钱了吗?那可是出的中藏钱,足足三千万呀!朕可是心疼得三天没睡着觉!”皇帝大惑不解了,他疑惑地望着何进。何进一拱手:“请陛下稍待片刻,随即自己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数百人把一只只大箱子抬上殿来,然后轻轻退下。只留下几个人站立在一旁。大将军何进咱在一旁,拱手施礼:“陛下,这个人是臣派到并州的使者,这几个人赏赐并州军的经手人。从中藏钱库中提钱的人,负责制作的人,押运到军前的人都在这里!”
皇帝一看大将军如此正式,就知道出了大事儿。他移步走下台阶,叫人搬出一口大箱子,仔细地看起来。箱子上布满了灰尘,箱子口上的朱红色封识和四周的八个封条没有一丝破损。“这些箱子的确分毫未动,来人,打开几口看看吧。”
就在这时,经手的几个人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这些事儿和我等无关呀!都是车骑将军何苗逼着我们干的呀!陛下饶命呀!我上油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呀!”话一说完,这几人咚咚地磕起响头来,额头是那个立刻一片青紫。
皇帝的脸色铁青,好像被疯狗咬了一口似得,他一生最爱的是钱,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的钱!“来人,带下去书写亲供!若是有一言不实,朕诛你们九族!朕的钱都敢骗?你们找长了几颗脑袋?”何进带来的人立刻将这几人押下去分别审问。
“打开!全部打开!让朕看看何苗是怎么骗朕的钱的!”几百个大木箱都打开了,一股股刺鼻的霉味儿散发开了,生锈的金踝子,只有一尺是真的的绫罗绸缎,破烂的细布??????一件件都呈现在皇帝面前。
中藏府令上前一步施礼道:“陛下,除了七八箱外,所有的封识都没有动过。金踝子是以铅块儿上面刷了一层金漆,绫罗绸缎只有一尺是真的,后面都是粗布,其余的都是不值十文钱的物件儿。”
“何苗!朕绝对不会放过你!”椒房殿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嚎叫,震惊了整个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