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军报,相隔不过一个时辰,局势竟然如此急转直下!简直是匪夷所思!”韩遂嘴里愤怒地咒骂着,把两份军报递给马腾。马腾接过来一看,两份军报都是李堪发来的,第一份报告他击退了汉军水军四千人的进攻,第二份报告他被一万汉军水军击败,被重重围困。
“二兄,汉军只派两千辎重兵守卫粮草辎重,必有后手,难道后手就是这一万水军?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换了你我,恐怕也会如此措置的。”马腾看完军报,轻轻笑了,一千五百条大船的粮草辎重,汉军岂能没有后手?
韩遂皱着眉头,似乎在沉思。“有后手是正常的,我怕的是这是汉军故布疑阵,引你我上钩!这一千五百条船的粮草辎重就是香饵,用来钓你我这两只金龟!”他压根儿就没有提王国,似乎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更奇怪的是,马腾也没有反驳。
终于,韩遂有了决断。“寿成,如今离冀县不过二十里,你率领步卒猛攻冀县,我带领骑兵在上卦附近埋伏。一定要把汉军的虚实打出来!你打得越猛,汉军就越着急!他们不救冀县,我们就趁势攻陷冀县,他们救冀县,我们就能试探出是不是圈套儿!”
“好!你我这就分兵!无论如何,只要攻下了冀县,就打开了东进三辅的大门!”马腾拱拱手,带着步卒转向西北去了。韩遂沉思片刻,下了命令。“传令!多派斥候,一定要弄清楚上卦附近有无汉军!”
正月初七,辰时,上卦,并州水军旗舰顶层。
“大司马,韩遂就是不上当,二十多万骑兵埋伏在上卦四周,斥候撒得满天飞,就是一动不动!”高顺用小木杖指点着凉州沙盘上面上卦城,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军在船上十几日了,人没问题,可是战马不行呀。再不上岸活动活动,就该生病了。”
吕布眉头紧皱,眼睛盯着上卦城周围百里的范围内,似乎在沉思。“韩遂是老狐狸,轻易是不会上当的,他大概是怕大船上还埋伏着兵马。这样好了,我们把船队撤走,东行五十里,然后大军下船,在这里埋伏!”
吕布的手中的木杖从上卦移向西南,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嶓冢山。“这里山高林密,适于大军隐匿行藏,最重要的是离上卦只有四十里,离水军大寨只有三十里。”高顺大笑了:“这就叫灯下黑!韩遂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埋伏的这么近!”
“对头!”吕布手中的木杖从嶓冢山北移,点在上卦城。“粮草辎重交给侯成,除了银狐鬼军,再给他留下六千辎重兵,扮作水军继续迷惑韩遂。一旦韩遂猛攻,必要时可以动用所有武器。我只要一条,不能打得太狠,把韩遂吓跑了!”
高顺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得命令突骑和踏白军西移了,截断韩遂返回西凉的退路,踏白军已经扩充到两万骑兵,又多是羌人,让他们截断马腾的退路比较好。突骑布置在望垣附近,切断韩遂的归路。”
“一旦突骑和踏白军运动到位,我们就可以随时发起进攻了,这样冀县那边,傅南容的压力也小些。”说完,高顺抬起头望向吕布:“这样措置可是妥当?”吕布沉吟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就这么办!”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侯成的银狐鬼军和六千辎重兵开始缓缓下船,辎重兵们开始沿着并州水军大寨周围挖掘壕沟,目的是引渭水进入,形成一座人工岛屿。银狐鬼军们则在岛屿内堆土为山,安置床弩和投石车。
一个时辰之后,一千五百艘大船组成的巨大船队升起风帆,鼓帆东去,留在岸上的,除了挥汗如雨的银狐鬼军和六千辎重兵外,是到处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侯成站在最高的土堆上,手搭凉棚,望向冀县方向,不知傅南容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在焦头烂额?
从此刻起,以汉阳郡郡治冀县和并州水军大寨内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为诱饵,一场决定西凉叛军和汉军命运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大幕。
鹿死谁手,就取决于谁先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