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文一武,一长一幼,兄友弟恭,是天大的好事儿!”说到这里,儒生将手中的折扇啪得一收。“以二公子吕征在大军凯旋上的表现来看,戾气太重了!长兄文弱,幼弟强悍,搞不好有爱兄弟阋墙了!”
“哦!何以见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看客们顿时一片哗然了。“诸君,妾听我慢慢道来!吕二公子是舒服了,可是,他为大司马想过吗?诚然,地公将军张宝是谋逆要犯,祸乱天下的贼首,怎么处置都不为过!可是,并州毕竟接纳了两百多万黄巾,也要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才是。我若是吕二公子,就回到大司马府里尿这一盆尿!这下好了,三十万羌人、三十万匈奴人,百万鲜卑人高兴了,两百万黄巾不高兴了!实在是治一经损一经,得不偿失呀!”
“此言大善!”左边桌上的十几人大声叫好了。“我等数人就是青州军,地公将军张宝是谋逆要犯,朝廷怎么处置都不为过。可是吕二公子这样当众折辱他的首级,我等黄巾旧部确实寒心。老话讲,人死如灯灭,死都死了,还去弄那些劳什子干什么?”
“此言大谬也!”右边桌子上哗啦啦站起了二十几个人,都是碧眼黄须的异族人,鲜卑人、乌恒人、匈奴人都有,最多的是羌人。他们一个个横眉立目,大声鼓噪起来。“你们还有脸说?若不是因为黄巾作乱,阿黛尔公主能战死吗?”
“你们这些黄巾,都犯了谋逆大罪,本来都应该被砍头、被枭首示众的!大司马大人大量,感念上天好生之德,才让你们去鲜卑屯田守边,以赎罪孽!既然是罪人,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竟敢在这里峣峣折辩,你们以为并州没有王法吗?”
“放屁!”一个急性子的青州兵军官张口就骂了出来。青州兵中所收的都是勇健之士,换句话说,都是刺儿头、滚刀肉、不安定分子!和银狐鬼军的构成有些类似,只不过银狐鬼军是高层次玩儿技术的,他们是低层次玩儿体力的。
突骑中异族人占了七成多,说实话也都是刺儿头,打架斗殴是常事儿。阿黛尔公主生前,对军纪要求极严,若是违犯了军纪,该杀头的杀头,该杖责的杖责,绝不会宽限半分。康茉莉继任之后,心中有一股子怨气,对军纪的管束就不那么严了,时常有宽纵行为。故而,这些刺头儿又有些张牙舞爪了。
“你说谁放屁?”一个突骑军官大步走上前去,戟指大喝道。“我就说你了?怎么着?你来咬我呀?”那青州军的军官也是个二皮脸滚刀肉,输人不输阵,当下一句话就顶了回去。“你再说一遍?”突骑军官气得青筋暴漏了。
“我说了!放屁!放屁!放屁!”青州军官斜着眼睛,左脚在地上抖着,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你!你!你??????”突骑军官气得浑身哆嗦,抡圆了巴掌,一个大耳括子就扇了过去!啪!声音既脆又响,打得青州兵军官原地转了三圈儿!
“你他吗的打人?兄弟们,抄家伙上呀!”八九个青州兵撸胳膊挽袖子就上来了!八九个照着那突骑军官就是一阵招呼。“他奶奶的,青州兵会打群架,难道突骑不会吗?大家伙儿上!”二十几个突骑也撸胳膊挽袖子冲了上去。
一时间板凳翻飞,杯盘乱丢,几十个人打成了一片!
开始他们还比较克制,只是捡肉厚的地方下手,可是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真火儿。嗖!一个酒盏砸在了青州兵的头上,红的白的飞溅出来,这个青州兵两眼一闭,立刻就倒下了。“你他娘的真打呀!”两个青州兵轮着板凳就上来了,突骑也不示弱,立刻就卸了一把椅子,轮着棍子还击起来。
食客们早就躲到了一边,聚精会神地看起热闹来,时不时的还点评几句。“喂!那个拿板凳的,照他脑袋上砸,开个瓢儿给爷看看!”“那个突骑,你跑什么呀?回过头来,和他见个真章儿!”“对呀,谁英雄睡好汉,打打试试!”并州素来民风强悍,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儿,只是最近管得严,好久不见这等热血场面了,大家都兴奋不已。
“我是背嵬军军侯黄忠黄汉升!都给我住手!退到一边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