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两个人。”“好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训练士卒,只要我跨过那一道门槛儿,就什么都好说了。”张宝退下了,张角双腿盘起,闭目凝神开始练功了,他的鼻孔中冒出了一团团的白气,渐渐地把全身遮盖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大地,似乎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南阳郡,某地的一处山林中,野花遍地,林木茂密。斑驳的树影之间落下点点阳光,遍地的青草中间点缀着无数无名野花,都在搔首弄姿,争奇斗艳。丘陵之间是一处宽阔的谷地,有数里方圆。
大群的青壮后生头裹黄巾,正在谷地山间追逐搏杀,喊杀声震天动地。随着激越的鼓声和尖锐的锣声,百余面旗帜前进后退,青壮们随着旗帜金鼓攻守进退。虽然黄巾军使用的都是去了矛尖箭簇的兵器,还是有人不时地被抬出场外。
“总算有点儿模样了,比起吕军侯的军队还是差了太多,就差在血腥气上了。难怪吕军侯总说,没见过血的军队都是生瓜蛋子!看来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赵弘站在高处,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部下训练。这样的实战训练已经进行了半个月,部队的进境可谓一日千里,虽然比五原边军还差得许多,对付普通汉军应该有六成胜算。
他在太守府的那段日子里,经常听人说起左曲前屯如何精锐,如何战绩辉煌。少年人总是容易热血沸腾的,他又是太守府的厨子,特意借故去看过几次。说实话,那几次训练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那不叫训练,叫玩命儿!
先是跑,一圈一圈儿地跑,跑得快累死了,然后立刻投入战斗,除了没有箭头和手持木棍以外,一切都和实战一样。不,绝对比实战疯狂!攻方和收方都拼了命地厮杀,不断有轻伤员被抬下去,简单包扎一下又投入战场。
一句话,只要死不了,就要继续战斗!
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心中就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注定要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喜儿死后,这颗种子终于发芽了,遇见玉罗刹之后,这颗种子开始迅速茁壮成长。区区几年,昔日的五原太守府厨子小三子就成长为武功高手、黄巾的大方渠帅!
如今,他的部下已经到了八千之众,只有两千人有真正的兵器,甲胄只有五百副,还都是在战斗中缴获的。但是,他不担心,因为这八千子弟兵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是用信仰天天浇灌出来的!只要上了战场,兵器会有的,盔甲马匹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他和这八千子弟相信,只要有了坚定的信仰,就可以战胜一切!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颖水从颍阴城南流过,颍阴城由此得名。
颍阴是个县城,有三万多百姓,若是在并州,已经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县了。可是颍川郡有六十万人口,颍阴的位置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若是和隔壁的陈国两百万人口相比,那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颍阴城是一座方城,有四个城门,承平多年,城墙也早已年久失修。半个月前,县令曾经征发了两千民壮,用泥土沙袋将破损之处草草堵住。又在各乡抽调了八百民壮每日里轮班守城巡逻,县令大人也日日巡城。
后来听得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率领大军两路东进追剿黄巾蚁贼,颍阴县城的官员们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朝廷大军三两日就到了,那些不开眼的毛贼怎么敢对抗大军?笑话!那不是螳臂挡车吗?
于是乎,县令大人也不巡城了,打了个哈欠回县衙补觉去了,临行前吩咐县尉小心守卫。“老弟,朝廷大军三两日就到,老哥儿我总算放心了,回家去补个觉儿。你就辛苦两天,老哥我承情之至!”
“大人慢走!我定保颍阴城坚如磐石!”送走了县令,县尉回过头一口吐沫吐到地上。“贼娘的!你困了要回家补觉,老子就是铁打的?大军就要到了,那个毛贼不开眼敢来攻城?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趁早回家歇息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