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大汉最底层的人!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受到世家大族、官府豪绅的欺压,我刚过门的媳妇儿喜儿就是被他们活活轮奸致死的!为什么我们活得如此凄惨?为什么他们活得如此惬意?是谁给了他们欺压我们的权力?”
赵弘的话激起了众人的愤怒,每个人都在问自己,对呀,是谁给了他们欺压我们的权力?“大汉所代表的是苍天,中黄太一所代表的是黄天,是苍天给了他们欺压我们的权力!神使张曼城前几日传来大贤良师的诏谕,明年也就是甲子年,我们要一起起事!”
“现在,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操练!练好武艺,等待时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赵弘振臂高呼起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数千人同时振臂高呼起来,眼中满是希望和狂热。
巨鹿郡的一个道观内,数百人静静地跪在中黄太一的塑像前,虔诚地祈祷着。眼看众人已经进入如醉如痴的境界,上首端坐的渠帅悄悄向侍立一旁的副手使了个眼色,副手立刻心领神会,走到众人面前站定。
“迷茫的众生呀,你们忏悔吧!向中黄太一忏悔吧,忏悔你们的罪恶,用中黄太一的慈悲洗涤你们全部的罪恶!这样,你们才能得到新生,中黄太一才会一直保佑你们!”“我来!”“我先来!”众人争先恐后的开始忏悔起来。
开始他们还磕磕绊绊地,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看着神圣的中黄太一塑像和满脸虔诚的众人,他们逐渐放开了心怀,话说得越来越顺溜,神情也开始变得庄严肃穆。终于,他们忏悔完了,一脸轻松地坐下,中黄太一的慈悲使他们得到了又一次洗礼。
最终,所有人都痛哭流涕了,在神像前大声忏悔,念诵经文。当、当、当,一声声玉鎚击在玉磬上的声音,伴随着神像后女子们清幽美妙的歌声,使神圣的仪式达到最高潮。数百人仿佛置身在仙境中,举目望去,到处都是鲜花异国,美女俊男,耳中听闻的是梵音智慧,不可名状。每个人都收敛了心神,只求在仙境中再多留一刻。
一声清脆悠长的玉磬声响起,众人又回到了现实,仙境早已远去,梵音智慧还留在脑海中。“你们去吧!” 渠帅的声音悲悯而慈悲:“只要心中时时有中黄太一,仙境就会到来,战死的那一刻,就是升天为仙的那一刻!莫要忘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众人如土鸡瓦偶一般去了,渠帅从榻上坐起,活动着四肢。“他娘的,累死老子了!”副手走过来替他按摩双肩。“这次比以前有效多了,日后还要多加些药物在香里。”两人竟然是菩提诃和王显!(菩提诃和王显的事迹儿请看第一卷38章)。
颍川郡舞阳县内的一座道观中,一个身躯长大的虬髯汉子居中而坐,下手是两个身穿道袍的人。一个头戴道冠手持拂尘,五十左右,两个太阳穴凸起,只是断了左臂,却是虚尘子。另一人五十岁左右,身材高瘦,黑色面皮,脸上如刀削斧凿一般,双眼精光四射,显然是内家高手,此人正是虚尘子的师兄虚竹子。(虚竹子和虚尘子的事迹请看第一卷58章)。
虚竹子坐在那里,端端正正,像一株百年老松。虚尘子却半躺半卧,有些无聊地望向屋顶。“神使,此去南阳郡,可是要和马渠帅会面吗?”虚尘子满不在乎地问道。虬髯汉子双目开阖之间,一股精光放射而出。
“不错,正是与马上使会面商讨起事之事!”虬髯汉子名叫张曼成,在太平道中资望甚高,因为经常奔走四方,传达大贤良师的命令,因此被教众尊称为神使。马元义是大方渠帅,号称神上使,与张曼成交情甚密,想到即将与马元义会面,张曼成心中甚是高兴。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匆忙忙跑进道观,见到张曼成连忙撩衣跪倒。“神使,大事不好了!郡兵正在四处搜查你们!”张曼成大惊,连忙起身运足耳力倾听。“大约有三四十人,正向此处奔来。我们走!”
道观的后门离城墙不过两百步,中原早已不经战火,城墙残破不堪,有数处坍塌,只是草草用木桩灌木扎住。四人稍一用力就拔出了木桩,翻出城墙消失在山林中。赶到下一个据点的时候,舞阳县的消息一传来了。
张曼成仔仔细细看完情报,鹰隼般的目光从虚竹子、虚尘子脸上掠过,落在那个三十岁男子身上。“唐周,你可有什么要忏悔的吗?”三十岁男子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看看左右:“神使,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