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大长秋才知道呀!朕早就得到消息了!吕布砍得好!砍得妙!朕刚刚封赏了吕布,就有人敢发动大规模刺杀!还把朕放在眼里没有?”皇帝以掌击案,大声咆哮起来,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病态的嫣红。
这下曹节放心了,吕布圣眷仍在,简在帝心,事情就好办了。“陛下说得是!那些清流、世家是有点儿不像话了,该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可不是,你看看,交章弹劾!这几百份全是!大事儿干不了,小事儿不愿干,就会吹毛求疵!”
皇帝用手指了指旁边小山一般的木简,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一说打鲜卑,一个个就成了缩头乌龟,人家打胜了,又出来说治国还须儒生,武夫,鹰犬尔!当初满朝缩头乌龟之时,治国的儒生又在哪里?大长秋,朕真是烦透了,没一件高兴的事儿!”
“老奴正好有一件奇闻轶事,正好讲来,看陛下如何评判。”“果有此事?来,速速讲来!”皇帝的底子是一个浅薄浮华的文艺青年,最爱的就是奇闻轶事、乡野杂谈。日日圉于宫廷之中,又如何能听得到?一听曹节此言,顿时喜上眉梢了。
曹节便将马松的故事徐徐将来,他的口才极好,将一个死板的故事讲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只听得皇帝击节赞叹,眉飞色舞。一路徐徐讲来,终于到了结尾,新娘子请求赔偿之处,皇帝脸上露出了颇有意味的微笑。
“这新娘子定然有后招!早就算好了要收拾马松!”“哎呀呀!原来陛下早就看出来了!”曹节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奴听到此处,还以为是多要些钱罢了!老奴愚笨,补给陛下多矣!新娘子是如此收拾马松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一阵大笑,笑得腰直不起来了。“好一个促狭的新娘子!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哈哈哈哈!高明!实在高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皇帝长出了一口气,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咕咚灌了一大口葡萄酒。
“从朝廷的角度看,吕布做得太好了!鲜卑人少了三十万部众,大汉就多了三十万!一来一去就是六十万!为了这六十万,即便砍了马松的脑袋也值!”皇帝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帮子清流又冒出来了吧!这事儿怎么能少了他们?哼哼!”
“可不是吗?闹出个大乱子,说什么士可杀而不可辱!近中华而远夷狄!还有???东羌人滚出并州!东羌留则儒生走!陛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曹节又把州牧府门前的风波讲了一遍,吕布的那一番长篇大论更是讲得慷慨激昂。
皇帝听得眉飞色舞,不由得心向往之。文艺青年总是喜欢幻想的,梦想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匹马仗剑,在数万敌军中杀他一个七进七出!在皇帝心中,吕布就是自己梦想的化身,只不过他做得比皇帝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终于讲完了,皇帝有些急了:“他们这么一走,并州就无人可用了!还好百姓们并没有跟随。”曹节鼻子里哼了一声:“百姓们精着呢,知道这帮人干不成什么,没必要为一个大义的旗号抛家舍业。仓廪实而知礼节嘛。”
吕布的处境有些不妙!无粮无饷还没有可用之人!皇帝终于得出了结论。“大长秋,我们如何帮他一帮?”曹节沉思片刻:“陛下,到现在为止,吕布还没有叫苦,就说明他还撑得住!要帮他,就帮他抗住压力好了!”
“此言大善!”皇帝集结赞叹了!用钱支持,他舍不得,再说自己都不够花呢。用粮食支持,没有!那只好温旨抚慰了!“传旨!尚书台温旨抚慰!赐御制赤旗一面!就写那八个字吧!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吕布,这样的困境下如果你还能翻身,就证明朕没看错你!在朕有生之年,一定支持你!
御赐的赤旗很快就到了晋阳城,赤旗的到来彻底平息了残存的骚乱。儒生和豪强们已经逃离并州,军管也已经进入正轨,从大汉各地络绎不绝赶来的考生越来越多。缺口很大的官吏队伍每天都在补进新人,官吏原来的俸禄变成了底俸,经过季察和年察之后,只要被评定为合格就可以得到相当于底俸一半的奖励。如果评定的结果是卓异,那么恭喜你,可以得到相当于两倍底俸的奖励。
经过了这么多风浪之后,熹平六年终于结束了。明年将改元为光和元年,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无论是对陛下、对朝廷、还是对并州、对吕布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