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中郎是匈奴人的该管上司,是替朝廷管理匈奴人的,他既然如此说话,定然是有了证据。左大将刻薄寡恩,犯不着为他与朝廷为敌,匈奴人一群群地走出大帐向臧旻投降。臧旻命令他们穿好衣服,交出武器在大寨外整队。
一炷香后,局面就已经很明朗了,大规模的战斗早已平息,只有少数几处还在继续战斗。残存的匈奴人和马匪依托着几处房屋,进行着剧烈的抵抗,这些人都是左大将的死党和罪大恶极的马匪,知道即使投降也免不了一死。他们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只希望临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在百余背嵬军的簇拥下,吕布进入大寨和臧旻见礼,两人刚刚寒暄几句,马忠飞马赶到了。“吕使君!臧中郎!人和货物大部分都找到了,正在清点中。”马忠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出来了。“货物少了一百余驼,七支商队的掌柜和管事都被关押在那栋大屋中,一共有二十多人,康曼提也在其中。”
吕布立刻怒气勃发了,他最恨的就是用平民做人质。“只有这一处大屋有人质吗?”吕布沉声问道。“就那一栋大屋有,左大将就在里面!”马忠斩钉截铁地回答。“好!我知道了,你抓紧审问俘虏,看看那些货都去哪儿了?有没有人漏网。”
吕布转过身来:“臧中郎,那些匈奴俘虏我全部移交给你,你自行决定如何处置。我去救那些人质!”臧旻大喜,这意味着平叛的首功落在了自己身上,还可以用这些俘虏好好敲打一下南单于,至少骏马财货是少不了的。“吕使君请便!使君高义,臧某铭记在心!”臧旻拨转马头带着亲兵去了。
吕布一带马走到大屋前面,手持方天画戟斜指前方。“里面的人听好了!我是五原太守吕布吕奉先!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出来投降!过了时间陷阵营就会发动进攻,一旦被我抓到,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大屋里立刻静了下来,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出来投降,我只问罪本人!若是顽抗到底,诛九族!银狐鬼军和燕子部队会将每个人的详细情况打探清楚,哪怕用上十年二十年,也要办到!我吕奉先说道做到!谁伤了一个人质,我会用十颗人头报复!来人,点香!”
此时,战场中的恐怖气氛到达了顶点,马匪们据守的几处房屋都已经被攻克,几十个俘虏被押解到大屋前面按到。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的士卒们抡起雪亮的陌刀,将他们的头颅一颗颗砍下,堆成一个小小的京观。
淋漓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顷刻间染红了一大片土地。在清晨凛冽的北风中,鲜血开始凝结,颜色也从鲜艳转为黯淡,最后成为凝固的一团团红褐色。狰狞的面具下,看不清陷阵营士卒的脸色,他们站在那里如同钢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身上散发出一股股冷酷,一股股杀气,就像一只只等待虎王命令的猛虎。
沉默,无边的沉默,像钢铁一般向那栋大屋碾压过去??????
当啷,一把兵器掉在了地上,一个脸色惨白的马匪走了出来。他高举着双手,眼睛躲避着那座小小的京观。当啷,当啷,一片兵刃落地的声音,几十个马匪低着头走出了大屋。“一共三十七人,都是并州有名儿的悍匪,其中十几个在朝廷的海捕文书上。”马忠在一边悄声提醒着吕布。
“你先甄别一下,罪大恶极的押回九原城当众问斩,其余的看看你能不能用得上。”吕布点点头,随口决定了这三十七人的命运。马忠大喜,这里面有些人还真的能派上大用场,至少黑吃黑是没问题的。如今吕使君开了口,他自然要照单全收了。“多谢使君!”马忠连忙拱手道谢。
暮然间,一个破锣嗓子大吼起来:“吕奉先!我是匈奴左大将!你没有权利处置我!我这里还有二十八个人质!大不了同归于尽!”声音是从大屋里传来的。“使君,里面还有五个人,那四个是左大将的心腹,都是匈奴勇士。”马忠赶紧大声提醒。
吕布点点头,跳下马来向前走了几步大吼道:“你待要如何?只要你放了人质,吕某奉陪便是!”“哈哈哈,我没有那么傻!我放出一半人质,你孤身前来,不得携带兵器,我们斗将!”哈哈哈,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俘虏们发出了阵阵嗤笑,五个手持兵器的彪形大汉,对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这叫斗将?开的哪门子玩笑?
“二十七个!你若不允,就等着诛九族吧!”吕布转身便走。左大将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的本意是骗吕布进来来个鱼死网破,一见吕布不上钩,他立刻急了。“兀那吕布!你向前三十步,我便放人!”众人看了看吕布站立之处离房门不过三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