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秋,按吕布的功劳,兼个并州刺史是小事,度辽将军怕是要经过廷议的。否则,你我又要被吐沫淹死了。就是曹雍,也要在并州弄个郡守,只是可惜几年内见不到他了。”皇帝略一思索:“你看这样做如何?先廷议,那帮老顽固们肯定不同意。朕就说若是鲜卑来犯损失惨重,该杀谁的头,抄谁的家?若是无人应声,咱就趁势定了,若是有人应声,哈哈,西园的买卖又开张了!”
想到一车车的钱进入西园,皇帝的脸上立刻又露出了笑意。“陛下此举高明之极!不过不摘掉几个官帽,想必那帮子清流世家也不会闭嘴。”曹节也笑了,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是病猫,看来该收拾一下几个刺头立立威了。你们觉得老夫行将就木,动不了杀心了,这次就叫你们仔细看看!小子们!看看是你们的嘴巴好使,还是我曹节大刀子好使!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他右手向下虚批,嘴里发出啪的声音。“大长秋的主意好!挟落日原大胜的余威,抓住他们的小辫子往死里整!”“陛下此言极是,但是还得发出备边的诏令。万一鲜卑人真来了呢?”
“大长秋老成谋国,鲜卑人一来,就是大阵仗,大汉再也输不起了!”皇帝将水晶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空杯举在眼前仔细看着,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曹节明白,这是皇帝在权衡利害得失,他轻轻地将一盘冒着浓郁香气的烤鹿肉放在皇帝面前。
果然,皇帝放下水晶杯,用手捻起卤肉大吃起来。霎那间,一盘鹿肉都进了嘴里。皇帝擦擦手,坐直身子。“谁反对,就往死里整!看哪个再敢瞧不起朕!罢官是轻的!再不闭嘴就交给司闻曹收拾!”
“诺!老奴明白!”曹节;连忙躬身应道。
九月初一,廷议开始了,三公九卿加上尚书台的尚书、皇帝身边的常侍,一百多人把大殿挤得满满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廷议议的是对落日原大捷的封赏和对并州、幽州、凉州三边的措置。作为大汉帝国的军界元老,凉州三明仅存的两位,新丰县侯、太中大夫段颎段纪明,太常张奂张然明自然也出席了。
段纪明性子粗豪,说话高声大嗓,被朝中清流压制多年,不得已和宦官们合流。此次北伐他和中常侍王甫是倡导者,如今获胜,心情自是十分高兴。他大声地打着招呼,和众人寒暄,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那些清流们木着脸,心里却在骂着,呸!宦官的一条狗罢了!
张奂儒生出身,宦海多年,和吕布一夜畅谈之后,想通了很多事。并没有像原来时空中一样辞官隐居,而是在京中领一份俸禄,实际上做关门弟子吕布的代言人。他从容的踱进来,默默地找个角落坐下。
如今张奂所卖的葡萄酒已经成了洛阳城的奢侈品,被称为“张酒”,“无张酒不食”已经成了洛阳豪客的共识。再加上琉璃盏、水晶杯、辒辌车,张奂每日收入巨万,那一点儿俸禄早就不看在眼里了。居移气养移体,张奂穿金戴玉,出入有辒辌车代步,还在洛阳城新买了一座百亩的大宅,颇走了一阵墓库运。
“张然明!你最近阔的很呀!还认得我这老兵痞不?”段颎走过来,大笑着打着招呼。“段纪明有侯爷的俸禄可吃,我没有,只好自己做些营生养家了,洛阳居大不易呀!”张奂微笑着应答。“拉倒把,你如今富得流油,要不咱俩换一换?”段颎挤挤眼,低声说道:“老伙计,你的关门弟子打了胜仗,赶紧给我送十坛张酒过去。”“三坛!”“五坛!”“成交!”两人同时大笑。原本两人的关系不太好,这次落日原大捷却把两人拴在了一起,田晏、夏育是段颎的老部下,吕布、臧旻算是张奂的山头。昨日两人已经碰过面,商量好了今日共进退。
“陛下驾到!”王甫的尖嗓子一声吼,皇帝缓缓而出,廷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