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少主立马在和连侧后,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拭干净。他已经将刚才的战况向和连入仕禀报了,和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让他退到一边。他心中有些惶恐,别看和连外表温和,内心却是凶残无比,他没有表示??这不知是福还是祸?
“左屠耆王,您可要为我拓拔部报仇呀!”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号,一骑飞马赶到,马上骑士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拓跋云天,此刻他披头散发,身上的铠甲已然是破损不堪,一身华贵的战袍满是鲜血,身上有四五处被白布胡乱捆扎着,隐隐还有血水渗出。
拓跋云天挣扎着一节一节地挣起身子,拖着左腿膝行到和连马前,以头抢地大声哭号:“左屠耆王,可怜我那五千精锐呀???如今只剩了五分之一???还都个个带伤,您一定要为我拓拔部报仇呀????啊??长生天哪!可怜可怜我拓拔部吧!???十年所积的精锐如今??毁于一旦呀!”
和连听得满面疑惑,正要开口问询,身后的独孤少主连忙凑上前来,细细地讲述着经过。拓跋云天的耳力远过于常人,独孤少主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得意。独孤小子,不枉我舍命救你一场,真个在和连面前为我说了不少好话!他是极聪明的人,深知和连猜忌之心极重,自己至哟呵表现出忠诚之心即可,剩下的话别人说的效果比自己说要好上百倍。
他的话看起来杂七杂八,但是有几层意思:一是我拓拔部损失惨重,无力再战。二是我拓拔部实力大损,已然伤到筋骨了,没有十年休养生息是决计翻不了身的。三是我忠实地执行了你左屠耆王的命令,才落到如此地步的。
和连刚听完独孤少主的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心腹就带过来一纸帛书。和连打开一看,只有寥寥数行。大意是拓拔部五千精锐如今只剩了五百多,还都个个带伤,正在十里外歇息等候命令。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和连点点头,抬起脸来,脸上已经是一副令人迷醉的笑容。“云天兄,你是草原上的雄鹰,莫像女人一般哭泣作态!拓拔部此战舍生忘死最后只剩下五百残兵,大鲜卑会记住的!大汗和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云天兄就此起身返回封地吧,我一定会为拓拔部战死的勇士们报仇的!”“谢过左屠耆王!小臣就立刻起身了,再晚了这五百人也保不住了!”拓跋云天行了一个了,拖着左腿上马向北而去了。
和连心中一阵冷笑,大汗檀石槐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他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虽然大汉半个月前调整了一大批官员,但是和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认为那不过是大汗的猜疑心作怪罢了。独孤部、拓拔部、贺赖部都是大鲜卑有名的强盛部落,一定要趁着此次与汉军交战狠狠地削弱他们。
如今步度根已经兵败被擒,算是少了一个大麻烦。拓拔部五千精锐毁于一旦,也是一件好事,独孤部损兵六千实力大损,看来就剩下贺赖部了。“贺赖部到了那里?”和连开口问道。“两个时辰前离我们还有一百五十里。”“传令,要他们今晚必须赶到!否则提头来见!”和连满意地点点头,老臣们对自己心生怨恨,竭力阻止自己继承大汗的位置,这个他是心知肚明的。老家伙们,你们等着,看我怎么一个个地拾掇你们!
一旦离开了和连的视野,拓跋云天立刻就换了一个人。左腿也不瘸了,身上的四五处伤口也不渗血了,就连精神都好了许多。“哈哈哈哈!”拓拔云天仰天长笑:“和连,你个狼崽子!嘴上说得甜如蜜,全是日哄人的!一点儿好处都不给,罢了!小爷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山不转水转,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三千轻伤的骑兵藏在哪里?”拓跋云天开口问道。“西北方二十里处的大草原中。”拓拔云天一指西北:“走,和他们会合,连夜回封地!”
他回头望了望南方,呐喊声厮杀声此起彼伏。“坐看??风云??起,天地??任我??逍遥??”他竟然荒腔走板地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