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有撤军了!再不走恐怕要陷入重围了,到时候想走就走不了了。但是,现在撤走有如何能甘心?拔拔太平思索着,用右手轻轻拍着额头,周围的侍卫知道这是他做重大决定时的招牌动作。连忙四散布防,防止有人打扰。
现在还有四个满编的千户,金甲兵、银甲兵各一个千户,剩下的都是些残兵败将。撤退是必须的,最迟今晚就必须走,关键是何时撤退,如何能安全地退回弹汗山。拔拔太平抬起头看看天,太阳高照,天高云淡,真是好天气。九原城上影影绰绰,却没有一丝杀气。
好!就这么办!拔拔太平终于决定了。“来人,传我的将令!银甲兵全部和一个千户立即拔营北撤!由步六孤脱脱儿、拓跋云天统率,沿途收集部队,押解辎重财货,目的地弹汗山。一个千户进攻九原城!破城之后只管杀人,鸡犬不留!剩下的两个千户和金甲兵由我率领去会一会那个飞将!”
“师傅,你和我师傅交情不错吧,给我讲讲?”拓跋云天满嘴酒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嘶嘶,这驼掌是别人孝敬师傅的,我可是馋了很久了,托您的福这才吃到,好吃!”另一边,老刘同样满嘴流油地在啃一个驼峰,以往的谦逊和煦早已不见,看上去倒像一个积年马匪。“也没啥说的,就是你师傅年轻时被十几个人按在地上打,说他勾引了一个女子,要割了他的小鸡鸡直接送到汉朝去做宦官,额???”老刘眼下一口酒,打了一个嗝儿。“你这厨子不错???这鱼翅尤其好???好久没吃了,汉朝的规矩太大,我老刘还真不习惯。哦,说到哪儿了?”
“小鸡鸡???”拓跋云天早已停住了嘴,两只耳朵竖得直直的,难怪师傅从来不合自己说以前的经历,原来是端不上台面!这次可要听仔细了,日后找两个耍笔杆子的,写上一部《大鲜卑国师丘穆陵赫敏之轶事集》,托名是从汉朝传来的,准能卖上个大价钱。
“哦。然后遇到我了,救了他,俩人就一起做马匪了。后来他跟了檀石槐,我去了汉朝,其间又见过几次???你师傅不地道,答应了的事儿不办,总是让我帮忙,一点儿好处都不给???还不如你那!来,饮酒!”老刘舌头也有些大了,醉眼迷离地望着拓跋云天,若有所思。
“他都答应您啥了?”“啥?亏你还是个男人,金钱、美女、权力,都他娘的答应过,就是从没兑现过!”老刘一挥手,像是挥去一片浮云。“去他娘的!饮酒!那王八犊子!”拓跋云天一饮而尽,试探地望着老刘。“要不师傅您跟我回大鲜卑吧,我好歹是三十六邑帅之一,你是我的师傅,我的就是您的!至于大汉那边,万户长是要上战场的,求个常侍、大夫还是没问题的,位尊爵显又不用上战场,师傅以为如何?”
老刘放下了酒杯,斜睨着拓跋云天:“你小子能做得了檀石槐的主儿?”拓跋云天一摆手。“大汗雄才伟略,但他只是鲜卑的共主,邑帅的话他还是要卖几分薄面的。再说,师傅也不会放你老人家走的。还有一样好处,比起吃来,大鲜卑我拓跋云天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最后这句话彻底打动了老刘!他一拍几案:“好!老子就去弹汗山走上一遭!”
这时,一个鲜卑人走了进来,在拓跋云天耳边嘀咕了几句。拓跋云天点点头,挥手让他去了。“师傅,有新消息了,对您来说有好有坏,您想先听哪个?”“臭小子,别卖关子了,讲!”“九原城下,两千五原边军全军尽没,九原城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了。但是???”拓跋云天故意卖了个关子。“五原郡左曲在军侯吕布率领下,大破三千鲜卑,我师傅的一千银甲军也被他砍了六百多,他的部下也损失惨重,还剩下不到两千人。如今我大师兄正准备和他决战。大师兄留下了两千骑兵和一千金甲军,另派一个千户进攻九原城。”
刘倾城的心立刻就悬了起来,虽然他一生经历颇为复杂,但是骨子里毕竟还是一个汉人,听到如此噩耗,岂能不心惊?毕竟是一个老狐狸,他早就看穿了,拓跋云天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粗豪,一个心地简单的人怎么能在鲜卑草原上生存下去,还是三十六邑帅之一?小子,你就装吧!使劲儿给老子装!老子糊弄不了比师傅还糊弄不了你?
看着刘倾城没有接茬,拓跋云天只好继续说下去。“阿黛尔公主一入大营,就被大师兄下令随同辎重送往弹汗山了,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您老恐怕真要去弹汗山了,大师兄已经下令立刻拔营北上。来人!请师傅上我的车!”
眼前是一辆巨大的马车,由二十匹马拉着,车上是一个巨大的车厢。走进去一看,竟然能同时容纳十余人坐卧,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案几,案几上是满满的美酒佳肴,几个侍女还在川流不息地从车后端来热乎乎的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