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和虚竹子三人面面相觑,比气场他们和钱枫差了十万八千里,完全镇不住钱枫。动手硬留呢,他们不敢冒险。的的确确,目前钱枫是大鲜卑潜伏在大汉的最有价值的间谍,以真面目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就已经非常冒险了。万一导致钱枫暴露,国师肯定会砍下他们三个的人头!
难道就这样让钱枫走了不成?马成不知道怎么办了。钱枫赌得就是马成不敢硬留,他内心紧张得要命,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缓缓向外走去。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还有十步,就能走出这个道观了,道观外埋伏的三十名司闻曹好手就能保护他安全地离开。钱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狂喜,继续迈步。
“钱大人,怎么这么着急走呀?”一个和煦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钱枫一惊,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带着一顶斗笠,斗笠上下垂的黑纱把遮住了他的面孔。“原来是你?”这个人就是在他和他的上线之间传递消息的人,每次见面都是如此打扮。“既然来了,就再坐一坐吧,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嘛?”中年人的话很有诱惑力,的确,钱枫非常想知道他是谁?
“大人请吩咐!”钱枫转过身来叉手答礼以示尊敬。那人抬起手来,慢慢摘下斗笠,一张布满沧桑的面孔出现在钱枫面前,原来是郡丞马晗!钱枫惊呆了,郡丞马晗,并州法曹史孙林,再加上自己这个司闻曹高级官员,鲜卑人再下一盘多大的棋!
“很惊讶是不?”马晗抬起头幽幽地望着苍天。“你我都是别人棋盘上的小卒子,有进无退,有死无生。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别去想回头了,因为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就凭你我做下的这些事情,哪一件都够得上族诛了。怎么,你还在犹豫吗?”
孙林躺在床板上,他的心一直在纠结,一直在权衡着利弊得失。一个寒族,能做到并州法曹史的位置,不仅仅要付出十倍的辛苦,还要有着远胜常人的心智。孙林无意是既聪明的,他一直在寻找着权衡着究竟站在哪一边。如今,他终于有了决断。“他就是奸细!在曹雍面前出卖了我!”孙林指着钱枫大声喊道。
轰,一条身影冲天而起,一脚把钱枫踹出了门外,瞬间几个起落,孙林发出一声惨号。嗖嗖嗖!房顶上现出几个身影,在空中和先前的身影在空中噼噼啪啪对了几招,嗖嗖嗖,虚竹子和虚尘子拔地而起,一左一右扑向空中的身影。三个人在空中打出一片幻影,须臾尘埃落定,三人落在地上。
虚尘子的左臂已经折断,虚竹子左手抚胸,显然都伤得不轻。四周躺着七八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七窍流血显然是不活了。孙林全身插着九只银针,正在惨叫着用自己的双手挠着全身,身上一条条的血迹渗人耳目。
老刘怀抱着孙林的儿子,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虚竹子一抱拳:“敢问阁下可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鬼神愁的刘倾城?”老刘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似乎在回忆,更多的是寂寞。“不错,老夫就是刘倾城,倾是倾国倾城的倾,城是倾国倾城的城。”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刘老前辈在此,拓跋云天这厢有礼了!”一阵豪迈的笑声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碧眼黄须的大汉轻巧地从屋顶上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某,拓跋云天,是鲜卑国师丘穆陵赫敏的第二大弟子,奉师尊之命前来奉请刘老前辈出城一叙!”那壮汉右手一扬,一张金光灿烂的物事向老刘缓缓飞来。
老刘一抬手原来是一张名帖,以檀木为底,金箔为字,上书:丘穆陵赫敏敬上七个大字。“国师有礼了,老夫受之有愧,况且两国交战,老夫岂能入敌营与敌酋畅叙?”老刘手一抖,名帖原路返回。虬髯大汉一伸手收了名帖,揣入怀中。“国师料想老前辈必不允诺,特命弟子带一句话。九原城城破在即,若老前辈肯屈尊一叙,他愿意放全城百姓一条生路!”老刘脸色一黑,就要动手。那汉子又补上一刀:“恩师曾言,只要老前辈在我军大营中呆上二十四个时辰,他必然践诺。如若不然以老前辈的身手,取他首级易如反掌尔!若二十四个时辰后大鲜卑依然没有攻陷九原城,国师会立即退兵。”
老刘沉思片刻,终于点头了。“如此,你前头带路。”嗖,两个身影一闪,瞬间消失了。马晗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珠,回头望向虚竹子和虚尘子。“事已至此,二位何去何从?”虚竹子依然是一派仙风道骨。“马郡丞,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如今此事已完,我等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两人带上斗笠换上芒鞋,带着几个道士从后门离去。
“好险!”马成终于出声了。“如今已然是鱼死网破了,家主就下决心吧。”马晗冷冷一笑:“不到最后一刻,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我已经安排人冒充黄崇的人出手了,城里马上就会乱起来。我们赶紧走。”“那个钱枫怎么办?”“放心,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