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懋吃了一惊,顾不得计较夏侯徽的失礼,急急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夏侯徽冷冷的瞟了魏霸一眼:“魏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负隅顽抗吗?还不速速从实招来,也许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夏侯懋也厉声喝道:“魏霸,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霸抬起头,看看冷汗直流的夏侯懋,又看看面若寒霜的夏侯徽,忽然笑了起来:“真是咄咄怪事,姑娘你风尘仆仆的赶到郿坞来,就是为了听我招供?姑娘,你如果有证据,那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何必绕圈子,玩这种引蛇出洞的把戏?”
“你也知道自己是阴险的毒蛇?”
“我是不是毒蛇并不重要,关键是在姑娘的心里,我只怕早就是毒蛇了。”
夏侯徽冷笑一声,刚要反驳,夏侯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媛容,你究竟有什么证据,直接说出来便是。”
夏侯徽无语。这种事,当然是逼着魏霸主动交待的好,证据捏在自己手里,让魏霸搞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露出了破绽,才能逼他露出更多的破绽。自己先说,那主动权岂不是全部丧失了?她给夏侯懋连施眼色,可惜夏侯懋刚刚受了惊吓,现在心里还扑通扑通的呢,根本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反倒催她快说。
夏侯徽无奈,只得把自己去魏霸的家里打听消息,从彭小玉那里看出破绽,知道魏霸是想以彭小玉为掩护,以大量购入家什来遮掩他随时会逃跑的真实用心等等现象来判断,发现魏霸可能是诈降,经过对彭小玉等人的拷问后,确定魏霸是诈降,这才赶来抓捕的事说了一遍。
夏侯懋又吃了一惊,他瞪着魏霸,接连向后退了两步:“魏霸,你好大胆!”他挥起手,大声吼道:“来人,把魏霸拿下!”
几个甲士拥上前,摁住了魏霸,堂下也有人制服了敦武。
听完了夏侯徽的叙述,魏霸反倒轻松下来,即使是被人制住,他也没有任何慌张。夏侯徽说得似乎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可是他自己清楚,是不是诈降这件事,彭小玉她们根本不清楚,从她们嘴里,是问不出真正的证据的。换句话说,夏侯徽也许嗅出了什么味道,但她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她赶到这里来只是想防患于未然,然后再希望从他这里打开缺口,得到更多的证据,做最后的确认。
他最担心的是诸葛亮像对付孟达那样来对付他,再派一个郭模来长安诈降。虽说他从情理上分析诸葛亮不会这么做,可是诸葛亮已经坑了他一把,谁知道他会不会一鼓作气,斩草除根?现在夏侯徽提都没提这件事,这说明诸葛亮还没有心急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最担心的事还没有发生。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夏侯徽是聪明,可是她还没有聪明到那种地步,要知道拟定这个计划的是同样聪明无比的诸葛亮,而执行这个计划的他也是两世为人,每天夜里还要花两个小时来反复斟酌这个计划,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确认没有任何失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胸有成竹,很大程度上就得益于子时静坐。子时静坐对他来说开始是受罪,但受罪受习惯了之后,反成了一种不错的体验,夜深人静,三省吾身,对重生以来,一直坚持反省自己前世人生的他来说,这无疑是把一个强制活动变成了一个习惯,一个不断修心的习惯。
能每天坚持锻炼的人,身体是强大的,能每天坚持反省的人,内心是强大的。
内心强大的魏霸,即使面对夏侯徽这样的天才少女,也没有任何畏惧。至于夏侯懋,对他更没有威胁,只是一个可利有的工具。
“夏侯姑娘,你这招假途灭虢,使得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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