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霄奥古嘴上说着让萨拉斯加入他,却从不对萨拉斯说他希望萨拉斯去为他做什么。
萨拉斯之前还想,雷霄奥古也许会让他去杀一两个人,他还想过到那一刻他该做什么,毕竟即使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彼得也不会希望他去杀谁。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雷霄奥古轻易就接纳了他,甚至没有问他在拉撒路之池里发生了什么。
这点不只是彼得,就连萨拉斯自己都很惊讶。
不要说感情什么无用的话,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反派来说,利益交换就是最好的感情。
暂时不需要想这件事。萨拉斯对彼得说道,无论雷霄奥古想做什么,等他做了我就知道了。
是我们。彼得强调道。
不,我想先把你送回去。萨拉斯如此说道,下面的事情,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去做。
彼得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口:萨拉斯,就算你没能成功的把我从黑泥之下带出来,我疯了也不是你的错。
你怎么突然想这个问题。萨拉斯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有点ptsd了。彼得说,雷霄奥古刚才说的话有问题,不是所有人都不会接受疯了的我,至少我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托尼他们不会抛弃我,抛弃我们的,只要有一个人不会放弃我们,就永远不会到那一步。
萨拉斯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点,他意识到彼得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彼得帕克有些敏锐的过分了,明明他只是那么简单的说了一句送他回去,他却能够从他话语下面察觉到他那暗藏的恐惧。
不过
你想错了彼得。萨拉斯笑着说,我不是害怕这点。我知道,史塔克不会抛弃你,还有那些复仇者们当然我并不是仇恨蝙蝠家,毕竟每个人的做事风格不一样,所以我知道,布鲁斯做不到。我只是你知道,雷霄奥古说,等你坏掉了,没人要的时候才会被我捡走,那时候我是真的思考了这件事情的,你明白吗?你永远想不到我能恶到什么样的程度,也永远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那些恶的念头被我付诸实际,有时候我都觉得雷霄奥古说的是真的,我不是蝙蝠侠的儿子,我是拉撒路之池,或者说拉撒路之池底的所以我并不觉得你跟在我身边是一件好事。
可是蛛丝不就是为了拉住你而存在的吗?彼得说,我无法想象你有多恶,但是我知道你有多难受,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放弃你,所以萨拉斯也别放弃你自己,如果你想听这句话,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萨拉斯我是你的蛛丝,我答应你了,就不会改变。
彼得反复告诉他,但是彼得知道萨拉斯永远不可能真的相信。
恐怕萨拉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就是他的天性,是埋在萨拉斯骨子的多疑不定,无论多少次彼得给出了承诺,他都会不断地试探,不断地去否定,哪怕他知道按照彼得的性格只要彼得答应了,彼得就不会反悔,萨拉斯依旧会本能的否定一切,然后反复去试探。
彼得并不觉得生气,相反他觉得非常难过。
他无法想象永远怀疑,永远无法真正相信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或者说,永远只相信那些糟糕的事情,而无法相信美好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也无法想象一个人活着这样的天性里,究竟有多么痛苦。
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此刻给出了承诺,又能安抚萨拉斯那颗多疑的心多久。
所以他只能反复告诉萨拉斯,他不会离开,然后接受萨拉斯几乎病态的质疑、试探。
就算下一次,萨拉斯还是会本能的如此质疑彼得。
这是彼得选择的道路,他一点也不后悔,只觉得心疼。
萨拉斯从彼得的反应中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他并不想细想,彼得的话让他心定了下来。
这个人现在是他的也很一直陪在他身边,这让他觉得很愉快。
彼得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他对萨拉斯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这个情况,虽然雷霄奥古暂时不会对我们产生怀疑,但是我们也被困在这里了。
他们不敢轻易动,因为雷霄奥古手上有一个似乎能够杀死萨拉斯的东西,而那个东西直指萨拉斯的本源,对他的任意身体都有用,哪怕他只是穿着一件衣服,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他使用的身体越多,相反危险就越大。
可是刺客联盟的情况又比较复杂,这里面有相当数量的暗杀者,如果萨拉斯只使用一个身体,那是绝对不可能从这里离开的。
其实这个时候向外求助反而是个很好的方式,但是萨拉斯的身体虽然会随着他的意识被放出,那样的放出却不是没有限制的,只能在他主意识周围。
之前他喜欢到处放几具身体作为备用,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启用,只是自上次迦勒底重启,为了防止被人察觉他的身份,他的身体会在意识消失后不久被回收进入迦勒底内,所以现在外边已经没有他的身体了
不对。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体一直落在外边,只是他太弱了,所以所有人都记不住他而已。萨拉斯微笑地说。
他还有一个身体一直在外边,并且从来不会需要回归迦勒底。
*
蝙蝠洞的最深处,一个被牢牢锁着的房间内,年轻的孩子睁开了眼睛。
他被放置在一张铁质的床上,周围环绕着各种样的警报设备,能够在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外边的人,也能够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但是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束缚设备。
这样的仁慈没有引起他内心中的任何波澜,相反,他暗自在心里盘算还有多长时间外边的人会敲开他的大门。
这样思考不会影响他的动作,他下意识的撑起身体,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结果刚一动,人就从床上摔在了地上。
有多长时间了,有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虚弱。
他并没有感觉到生气,甚至于升起来一种怀念的感觉。
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一双腿而产生愤怒,也从来不因为残疾而产生怨恨。
毕竟,他坏从来不是因为腿。
抓住床的边缘,想要依靠手的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重新把自己送到床上。
但是由于太久没有使用过这个身体,此刻他感觉到了非常吃力。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门突然一下打开了。
我常常思考,究竟我看见的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你。来的人平复下自己因为急行而过于激动地心跳,如是说道,究竟是那个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超级反派,还是这个在我面前连爬都爬不起的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