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见着表公子就欢喜地迎上前,“表公子,我们姑娘说要家去,过两日想叫公子上英国公府去接了姑娘出来。”
温庭开一愣,当下就心急了,“可是表妹在国公府受了委屈?”
“那不曾有,”桃红利落地回道,悄悄地打量表公子,只觉着表公子一表人材,将来也会个顶好的姑爷,“我们姑娘说了,她小门小户的入了京,着实受不得国公府的富贵,怕自个折了寿,就寻思着家去才好。”
一听这促狭意味的话,叫温庭开稍顿,下一瞬,他也就笑了起来,“表妹这促狭的性子。”
“你回去同你们姑娘说,叫她好生收拾好东西,后日我正好休沐,便亲上国公府去接了表妹出来。”温庭开没有犹豫就做了决定,“我先替你们姑娘租赁个小屋,你与你们住上些日子,待我恩科后便一道儿家去可好?”
桃红闻言就放心了,她不懂甚么恩科之事,就一门心思地念着表公子待她家姑娘的情意,“嗯,公子且放心,婢子定会好生伺候着姑娘。”
温庭开从袖子掏出一个荷包来,“带回去给你们姑娘,里头有我在卧佛寺求的护身符。”
桃红接了东西,就让车夫拉着她回了城里,往天香楼路过时,还买了她家姑娘要的桃花酒。
顾妙儿得了表哥温庭开求来的护身符,就像大热的天里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熨帖,“表哥还说了甚么?”
李嬷嬷不在,桃红也不去管,她眼里头只有姑娘,不似李嬷嬷那般还有私心,就把表公子同她说的话句句都同顾妙儿说了,“公子说他后天便上门来接姑娘出去,也想法子在外头赁个屋子,叫姑娘先住上些时日,待得恩科过了就同姑娘一道儿家去。”
顾妙儿听得心里头火热火热,拉着桃红的手,泪儿汪汪的,“表哥就光记着我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桃红道,“婢子瞧着公子可是样样儿好。”
顾妙儿捏着护身符久久不放,越看心里越欢喜,也存了主意,紧紧地拉着桃红的手,“待我们出了国公府,再往卧佛寺走上一遭,替表哥也求个护身符。”末了,她又加上一句,“也替引章先生求个。”
桃红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待要劝上姑娘几句,也不知从何劝起,那位引章先生可帮了姑娘的忙,姑娘那得记情,“姑娘就念情。”
顾妙儿这厢欢喜得紧,冷不防地见董嬷嬷过来,就有些不解,“嬷嬷何以过来?”
董嬷嬷不曾陪着柳氏回锦乡侯府,笑着道,“老奴见过表姑娘,我们夫人回府了,姑娘怎的还未去请安?”
顾妙儿有些意外,到晓得柳氏身子不好,怎的这会儿就回了府?“我竟不知这事儿,既是大舅母回府了,我理当去给大舅母请安。”
“好姑娘,”董嬷嬷忙夸道,好似提点她一样,“表姑娘入了京,可不能白白走这一趟,我们夫人是正经的国公夫人,您只管亲近便是了,只有的好处,没的坏处。”
顾妙儿脚下稍一顿,无辜地看向董嬷嬷,“嬷嬷说的何意,我竟听不懂呢。”
董嬷嬷受了桃红的“好意”,自然要提点几句,“您呀可不能同曾表姑娘那样儿就叫二夫人把亲事说定了,苏阁老府上的那位说好听是老阁老前的嫡长孙,可长房早就失了势,如今那府里呀只有小阁老说了算,曾表姑娘嫁了进去,哪里有甚么的好处?”
顾妙儿叹道,“多谢嬷嬷提点。”说着,朝桃红使了个眼色。
桃红立即从袖子拿出几个银锞子悄悄地塞入董嬷嬷的手里,还特殷勤道,“嬷嬷是大夫人的身边人,我们姑娘甚么也是不懂的,还望嬷嬷护着些,别叫我们姑娘受了委屈。”
董嬷嬷收得快,到还摆着点架子,淡淡应了声,“嗯。”
那样子叫桃红看了都羡慕,她想着年轻时就给姑娘做个陪房,将来就还给姑娘当个经事的嬷嬷,一辈子就这么跟着姑娘,伺候姑娘才好,最好还是同厉嬷嬷那样的,连二太太梁氏也高看厉嬷嬷呢。
长房那处,顾妙儿如今都是进了叁回,头一回是还是拜见柳氏那回;第二回还是前夜里同引章先生一道儿进的;到未想过第叁回这么快,前头有董嬷嬷引路,她在后头跟着。
秦致还未踏出长房,就见着董嬷嬷引着顾妙儿进来,便避开了些,到见着董嬷嬷将人引进了柳氏处,眼底就暗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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