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红眼见她这般模样,觉得自己竟是闯下大祸来,慌忙就要跪在她跟前请罪,“姑、姑娘,都是婢子的不是……”
桃红将她扶起来,且好声安慰着她,“你跪着做什么,我们姑娘跟前可没这个动不动就跪着的规矩,那位的事,你说出来对姑娘是好事儿,怎么就是你的缘故了,都是那人为尊不修,到戏弄起我们姑娘来,与你又有什么相干的?还是你知情,说破了这事,才叫我们姑娘知道,哪里的错,分明就是有功。”
顾妙儿头晕目眩,先前还觉得引章先生样样儿都好,还替他可惜,到成了那位国公爷的人——她也是听闻过一些事的,当然要替引章先生觉着可惜,只未曾想竟还有这样的事,怎么瞧着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就这般儿哄着她?他堂堂英国公,竟做出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来,她一时都闹不清为了什么。
可这厢里,她却是拿话安抚着银红,“哪里是你的不是,分明是那起子为老不尊!”
银红松口气,她也无意间一说,竟不想戳破这样的事,又听姑娘同桃红都这般说,她才悄悄地安心。
傍晚时分,吉祥过来传话,说是表公子忙于读书,那端午节却是丧志劳时之事,就不陪着她出门了,也让她可千万别出门,若在那街上被人冲撞了,到是不好。
顾妙儿虽有些失落,可到底还记着表哥将来高中才能在舅母跟前说话,就让桃红再给了吉祥一点散碎银子,嘱咐他给表哥买些东西。
桃红送了吉祥出门,“姑娘,既是表公子不回来,那我们还要出门吗?”
顾妙儿自是要出门,每日里闷在宅院里到是过于清静,她在江南家中这时节恐怕是叫上几个相好的姑娘一起去瞧那赛龙舟了,又做那香包,香包上缠上五彩丝线,她只还未曾学会,到底是要见识那番热闹的。又思及秦引章那作为,就眼睛一亮了,“待我写封信,你往庄子上一送,权借他秦引章面子一用,好叫我玩得痛快。”
桃红闻言,到是欢喜,还有些跃跃欲试,“姑娘,咱们不光要借着他的势,还要好好的吃他一顿,不然婢子这口气就出不了。”
银红闻言,面有惧色,“姑娘,桃红姐姐,国、国公爷威仪……”
却桃红打断了,“我晓得他原是你主家,你放心,到时你可家去团聚,我陪着姑娘就是了。”
银红有些犹豫,“桃红姐姐你一人能成不?”
桃红到是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哪里有甚么不行的,你且去家里团聚就是了,不用记挂着姑娘同我。我都敢陪着姑娘上京来,哪里还有甚么带怕的?”
银红隐隐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虽家里嫂子想着将她嫁出去,可到底是家人,她如今出了国公府,自是要同家里人说上一声,也省得叫家里头惦记着她。
吉祥掂量着手中的散碎银子,竟是嫌少了,前儿比这还多些,今儿就少了许多,这表姑娘手头还真是抠,不将他放在眼里,到叫他着恼上了。只他还未走出几步,就见两个侍卫模样拦住他去路,到叫他吓得不敢躲,被人提着后颈衣领跟缩头的乌龟般的,手上提着的篮子也叫人夺走了。
“大爷,饶过小的,饶小的一命……”他还喊了起来,左邻四里连个应声的都未曾有,叫他更是吓得不轻。
走了一段路,竟是到了辆马车前,他如何认得那马车是宁国公府上的,被人松开后颈衣领,人就跌倒在地,他慌忙爬起来跪着求饶道,“不知哪位爷,就请饶了小的吧,小的、小的……”
“住嘴!”一声喝斥,声音冰冷。
叫吉祥打了个寒颤,头都不敢抬,只听见他脚步声,慢慢地近得前了,隐约瞧见那人的衣袍,竟是绛紫的颜色,他连忙求饶,“这位爷,这位爷,唤小的为何事,小的定……”
来人是陆敏衍,他眉眼俱冷,眼底比面色还要凉薄上几分,“你主子到也胆大,勾了良家姑娘在此处养着,是要养个外室不成?”
这一问,问得吉祥心肝脾肺都要吓得破碎,他本就想着表姑娘不知羞耻,非得缠上他们公子,当下就将表姑娘往泥里踩,“这位爷,里头非是甚么良家姑娘,她非要缠着我们公子,想做我们公子的妾室,偏我们公子还未娶妻,又如何能先纳了那妾室,又不忍辜负她一番情意,只好置了宅子叫她且住在此处。”
陆敏衍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
吉祥吓得闭上眼睛,赶紧趴在地上,“爷,爷,这位爷,小的说得句句都是实话,都是实话,还望爷饶过小的一条狗命,饶过小的一条狗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