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霍燃忍住笑意,正色道,“其实就是你把回家路上见到的东西描述了一遍, 还告诉了我你喜欢和讨厌的东西,没有什么敏感话题。”
“虽然喝了酒,但你很清醒,我问你家里为什么会有丘比特的时候,你还不肯告诉我。”
陶知越好像松了一口气。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有丘比特呢?”
霍燃的好奇心往往十分长久。
“不告诉你,你可以等我下次喝醉的时候再问我。”
“不行,没有下次了,喝酒伤身体。”
“那喝可乐呢?”
“……我回酒店就跑步!”
陶知越失笑:“我开玩笑的,你昨天肯定没有睡好,回到酒店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提到工作,霍燃叹了口气。
“我爸明天早上到,应该上午就会开始定好的行程。这一周大概是不停地参观、开会、见人、吃饭,希望一切顺利。”
说着,他陡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昨天见到的那个人,靳少远,如果以后你单独遇到他,千万别理他。”
“怎么了?他昨天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一点都不像一个纨绔。”
“只是昨天正常,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
霍燃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
他始终记得靳少远对陶知越的那句形容,长得还挺好看的。
靳少远这个变态,对着直男都能连送两个月玫瑰花,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来。
所以霍燃要把所有可能的火苗都掐灭在摇篮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完全不懂尊重,一旦对谁感兴趣,就会乱来,像我新家的地址,就是他偷偷查到的,所以会莫名其妙送花过来。”
“那个周末我们在燕平玩,他也找人跟踪了,还查了你。”
他有点紧张地瞄了一眼陶知越:“我知道你肯定会很生气,那天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但是我明天可以再去严正警告他一次,让他离你远一点。”
陶知越停下了脚步。
“……他查了我什么?”
“我猜大概是一些基础资料吧,他只跟我说,你是我的学弟。”霍燃随口道,“其实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前几天没有跟你提,你也是燕大毕业的吗?我是21级生科院的。”
陶知越沉默了一会儿,霍燃理解他现在可能的愤怒,不敢出声,只是悄悄靠近他的手,有点凉,所以他试图捂热它。
半响之后,手心依然冰凉的陶知越回答道:“我是23级的,但是退学了。”
霍燃很错愕。
陶知越问他:“上了燕大还退学,是不是很奇怪?”
“不是这个。”霍燃立刻摇头,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相信靳少远说的话,是因为……你比我大两岁,应该是我的学长吧?结果你竟然真的是学弟。”
这次轮到陶知越错愕:“你怎么会知道……觉得我比你大两岁?”
“你pp资料上写着啊,26岁。”霍燃理所当然道,“我认识你第二天的时候看过,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医生,还觉得你年纪很轻就当上了主任,很厉害。”
话一出口,他又迅速打补丁:“当然现在做游戏也很厉害!”
夜晚蝉鸣更甚,在树丛间寂寂低语,小区门口近在眼前,陶知越却再也迈不动脚步。
“所以,到刚才那一刻为止,你都一直以为我是一个26岁的程序员吗?”
陶知越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涌动着某种很复杂的情绪。
清亮的瞳孔里好像盛满了剔透的月光。
霍燃点点头,随即他开始进行严肃的自我反思,“我的傻事清单里是不是又多了一项?不应该啊,这次我是有根据的。”
“虽然我妹是乱填了一个十五岁,但是之前聊天的时候,我觉得你确实比我成熟,26岁很合理,当然见面以后你看起来比我还小,不过基因好长得显小也很正常,比如我妈看起来就比同龄人年轻很多,所以……”
他忽然被人很用力地拥住,未竟的话语消失在温热的呼吸里。
那是一个漫长的吻。
氧气渐渐告急,交换的柔软吞没了一切声音。
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夜晚,甚至显得有些寂寥。
眼前人松开手的时候,霍燃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他低声道:“刚才是下小雨了吗?好像有雨滴落到我脸上了。”
“没有,你又出现幻觉了。”
“哦……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再出现一次这样的幻觉?”霍燃一本正经地举例道,“就是西瓜主动来亲我,这样的幻觉。”
“这是概率很小的随机变异,正常情况下,西瓜怎么会亲人?它又不会动。”
“那我亲西瓜也可以。”霍燃道,“今天的西瓜真的很好吃,特别甜。”
在暧昧的双重含义里,陶知越听不下去了,踢踢他:“可以了,快打住,不然真的没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