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竹筒,边缘被封死,到了萧澜面前他才用刀撬开,然后递给了她。
古月站在一旁,眼见着萧澜脸色大变。
“怎么了?”
萧澜声音发抖:“九幽盟人去楼空,温长霄消失在黎城。”
古月当即皱眉。
黎城,离北疆关卡最近的一座城池。里面鱼龙混杂,各型各色的人游走其中,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
古月问少年:“二阁主怎么说?”
“二阁主已下令召回在外执行任务的师兄弟们,只是血衣阁之人在外时行踪诡秘,没有个一两日,是召不回来的……”
这话说得真,古月点头:“你先回去复命。”
“是!”
少年走后,萧澜说:“我要去一趟北境。”
古月也知她早已担心了数日,便点点头:“我同你一起。”
萧澜转身走到屏风处,从腰带上取下一块珠玉大小的令牌递给古月,“烦请月姑娘持此令牌调回骁羽营。两个时辰后出发。”
“今夜就走?”
萧澜眸中笃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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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戍边大营军帐中,里里外外正弥漫着焦尸的刺鼻味道。
“主帅!这么下去咱们吃不消的!军粮已经告急,棉衣也未到,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冷,这样昼夜不休地作战,饶是谁都撑不住!”
长鸿军都统何楚是个直肠子,字字句句都是大实话。
“将军,何都统此言不假。北渝安分了几年,看样子是勤加练兵了,他们习惯了北境酷寒,数日作战都未完全将其击退,足见北防兵是铁了心决一死战。”
副帅莫少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们刚经历过一场鏖战,杀得筋疲力尽,才会在如此严寒之地出了这样大的一身汗。
军帐中所在之人,尽数为赤北军和长鸿军的高阶统领。
而主帅之位上,铠甲上的血珠子还在往下滴,萧戎沉默地看着布防图。原本俊美的脸上沾着血污和汗渍,手掌和手心全是道道血口子,即便是用惯了的刀柄,磨得太久也会伤人。
“他们不是勤加练兵,”萧戎抬头,“是找了外援。”
帐中立刻一片安静。
萧戎指了指背后悬挂的那副硕大的地形图,上面立刻留下一个红色的血点。
众人看清了他所指的地方,不禁哑然,“将军是说……”
萧戎沉声:“幽兰铁骑。”
草原幽兰部落曾联姻北渝,幽兰铁骑便一直为北渝所用,后来入宫的兰妃不知为何获罪,幽兰部落便与北渝翻了脸,凶悍无比的幽兰铁骑就此退出了北渝。
虽不知墨云城是用了什么伎俩,但很明显,偏安叁年再怎么勤加练兵,都不可能练出如此猛烈还不知疲惫的军队。即便那群人穿着北渝的盔甲,骑着北渝的战马,也不可能是北防兵。
“北渝太子刚刚出逃,就算即刻回了北渝,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借来幽兰铁骑啊。”
赤北军都统翟鸿面色不善:“如今战况,看似是北渝突然发兵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实则是那墨云城一早就安排好的。这叁年他毫无动静,看来是在暗中部署。一旦部署妥当,他在不在北渝根本不重要,只需一封飞鸽传书,早已待命的军队便立刻拔刀冲向大梁!”
听到这,副都统乔山海一拍大腿:“我说那墨云城闲来无事敢跑来大梁,他定是做了两手准备!狡猾如狐,想搅乱大梁内部,再趁机发兵,他哪里是想撕毁当日约定,根本就是想吞并大梁,好大的胃口!”
“所以,”萧戎开口,“如此不眠不休地进攻,就是想将赤北长鸿两军拖死在北疆。”
下一刻一把匕首插进了地图的某处,萧戎声音冷冽:“没能迅速击溃我们,便是他最大的败笔。传令,撤军。”
“主、主帅,若是撤兵…….”
萧戎回过身来,“声东击西的伎俩,还需我来教?!”
此时军帐拉开,传信军将脚步急促:“报将军!西境羌奴突然进犯,叁十万大军已突破凉州卫防线过了楚河,径直朝着盛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