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病号次日有了好转,乔越可算能扒出缝隙得以喘息。周六,裴述生日,她在家一顿捯饬,穿了李丽新给她买的大衣,拿好礼物,赶去裴述家。原以为还会有其他人,到后发现就她一个。
裴述妈妈个子高挑,也是温柔如水的人,看到乔越,眼前一亮,自然亲切地好像自己亲戚家的小孩。趁着他妈妈去厨房的间隙,裴述环住她的腰,悄悄说:“对不起,把你骗来了。”
乔越捏捏他的鼻尖,嗔怪道:“知道说对不起?嗯,还有救。”
她在家环视一圈,裴述家小区是市中心最新楼盘,装修简约大气,靠着落地窗摆了架钢琴,前方墙壁挂着一家叁口的合影。中间的裴述才五六岁,穿着礼服,脸上浅笑。他妈妈五官精致,一点不输电视明星,温软的气质熨帖人心。而他爸爸?乔越不由多看一眼,男人眼角留了条疤,凛冽的气场和这张全家福的氛围,格格不入。
裴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我爸爸是不是很不一样?”
乔越应了声,“有点像黑道大哥。”
他轻笑着摸摸她的发顶,“很聪明。”
“啊?”轮到她傻眼,这是说中了?
裴述带她到自己房间,敞着房门,翻了本旧相册出来。两人坐在飘窗,裴述打开相册,指给她看。
“这才是我爸爸真实的样子。”
泛黄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件黑色T恤,坐在花坛旁的阶梯上抽烟,懒洋洋的看着斜前。小小的裴述怀抱足球,握着融化的冰淇淋认真盯着镜头。
“我六岁那年,他去世了,”裴述说,“我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
他讲了个关于富家小姑娘如何喜欢上小混混的故事,虽不详细,但乔越也能从只言片语中读出他对父母爱情的包容。并未因父亲的身份,和幼时与父母的分离而产生怨恨。
外公外婆都是极为开明大度的老人,对他父亲的唯一要求,便是安稳。男人有自己的傲气,不肯靠妻子家。与昔日的兄弟合伙做生意,在一次车祸中丧生,若不是警察赶来的快,尸体可能都要随着江水飘走。
乔越裹住他的手,他笑了下,说:“你这样看我,像在看一只受伤的小狗。”
他俯身亲亲她的唇,固执说:“这个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乔越哼了下,抿唇笑,“借口。”
气氛暂时得以缓和,裴述觑着她水润润的唇,心念微动,再次吻上去。他敞着门,就是为消除不良影响。可只要和她在一起,便会生出妄念。
乔越红着脸,轻轻推开他,“那个,我接个电话。”
手机在兜里震动一分钟有余,坚强不息地要凭一己之力打破这方粉色的小空间。乔越接通电话,侧过身,语气不善:“你干嘛?”
阴沉沉的男声幽幽传来:“我那件夹克去哪了?咳咳。”
她啧一声,“第叁个衣柜,我那件白色大衣左边。”
“嘟----”电话利落挂断,乔越冲着手机皱皱鼻子,暗自骂蠢狗没眼力劲儿。
裴述扣着她的手指,吸引她的注意,“看看我。”
乔越微愣,他捏捏她的下巴,“问你个问题,我和你哥掉进河里,你会救谁?”
“啊?”乔越噗嗤笑起来,“你不会吃我哥的醋吧?哈哈,你好可爱!”
她笑得前俯后仰,完全没把问题中的对立关系往心里去。裴述捧住她的脸,“别笑,再笑,我又要忍不住了。”
乔越主动亲他的眼睛,“我不会游泳,还是让我哥救你,或者,你救我哥。你会救他吗?”
裴述点头,“会。”
乔越摇头,果然人和人不能比较。要是乔沉,十有八九会回答,关我屁事,你不会游泳也得给我滚下来救我。
她靠在裴述肩上,心底有个小恶魔在说,对,蠢狗就是这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