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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钟声响起,老师离开教室後没多久,教室立即变得闹哄哄一片。

林思念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低着头,额前浏海遮挡了大半的视线,看起来像在看书,又好像只是在发呆,一动也不动。

几名男同学边玩闹边经过她身边,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力道不轻,她扶着桌子才没有跌下座位,男同学意识到後才慢半拍地回过头道歉:「哎,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思念僵着身子,被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男同学见她没反应,又问:「你没事吧?」

她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就当作回应了。

「你??」男孩好像还想说什麽,却被身边的朋友拉走了。

在他们走远之前,林思念还隐隐约约听到那些男生刻意压低音量说的话。

「走了啦,别跟她说话,李兰看见会生气的。」

「啊?为什麽?」

「她好像叫林??什麽来着?不知为什麽,李兰特别讨厌她,反正是她们nv生的事,别管了。」

林思念仍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将课本收进ch0u屉,拿了待会要上课的书本出来。

下一堂是美术课,教室在另一栋大楼,她拿着课本站起来,转身想从後门出去,才发现几名nv学生站在门口聊天。

她们的外表看起来明显跟其他学生不太一样,头发挑染过,耳垂挂着亮晶晶的耳饰,一晃一晃的,裙子穿得特别短,很是青春亮丽。

林思念却愣了下,想立刻转身逃跑,逃到没有有人的地方,可是脚好像被钉住似的,动弹不得。

留着大波浪卷发的nv孩慵懒地倚着门框正与朋友说话,眼神不经意地瞥过林思念,唇角的笑容敛下来,就这麽静静地盯住她,眼里带着不屑。

林思念知道李兰注意到自己了,背脊一阵发凉,想转身从前门离开,却看到那人的红唇动了动,娇气的嗓音悠悠传来。

「林思念,你要去哪?」

林思念的手心都渗出了汗,她站在原地,缩着肩,小声地应:「美、美术教室。」

李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们也要去美术教室,要不要一起走啊?」

身边几个nv生立即发出讪讪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林思念不敢拒绝,可也没胆真的走过去。

「过来啊,上课都快迟到了。」李兰拨了下头发,不耐烦地催促。

林思念浑身僵y,紧紧抱着怀里的课本,像机器人似的迈开步伐,在离李兰五步之远停下来,连头都不敢抬,声音微微发颤,「那我们走、走吧??」

李兰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只见旁边染着红发的nv生突然用力推了一把她的背,忍不住往前踉跄几步,李兰又恶意伸出脚绊她。

林思念根本反应不过来,身子猛地向前一扑跌出教室外,手撑着地,双膝狠狠磕在地面,瞬间泛起一gu火辣的疼痛。

李兰与其他nv生纷纷发出尖锐张扬的笑声,李兰刻意道:「怎麽啦,连路都不会走啊?」

走廊上经过的同学看着林思念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尽管面露同情,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帮忙,大家都知道李兰是学校董事的孙nv,行事嚣张,得罪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林思念低着头,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试着起身,却疼得腿一软,又跌坐在地,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下来,只能狼狈地抬手用力抹去。

下一秒,林思念看见一双黑se皮鞋在她面前停下来,那瞬间周遭彷佛都变得安静了。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一名穿着制服的男孩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眉宇间带着冷漠,墨se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漩涡,神情淡然,看起来并没有打算要帮她的意思。

李兰在看见那人时倒ch0u一口气,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喊:「林思念,还不快滚开!你挡到顾临的路了!」

林思念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了,她惊慌失措,这个人b李兰还更加惹不得,想站起身,可是双腿疼得使不上力。

可是顾临连眼皮都没掀,就像当作没看到似的,绕过地上的林思念走进教室,经过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思念仿若听见一丝戏谑的笑声。

像在笑她可怜又凄惨。

林思念忍痛站起来,抹掉眼角的泪,一拐一拐地往保健室走去,李兰也没再去找她麻烦,跟朋友一起去美术教室了。

林思念走到半路的时候,钟声就响了。

保健室阿姨一看见她的腿就急急忙忙地过去搀扶她坐下,皱着眉,「看起来挺严重,怎麽弄的?」

「不小心跌倒的。」林思念淡淡地应。

保健室阿姨也不觉有异,只是朝她碎念,「你们这些学生啊,没一天让人省心的,怎麽都不注意一点??」

膝盖有些破皮,阿姨只是替她简单的清理伤口再上了药,交代她一定要再去医院检查,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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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听起来只是小事,但就怕伤到了骨头。

林思念静静地点头,之後便离开了。

走去美术教室的路上,她突然发觉自己没带到美术课本,大概是刚才跌倒的时候落在地上了,她停下脚步,想了下,最後还是转身走回教室。

没带课本可能只是个藉口,她其实是不想去上课,不想看见李兰跟那几个nv生,不想看见任何同学跟老师,甚至更想回家,关在房间里,一辈子都不想再出来。

林思念在走廊发现自己的美术课本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弯身捡起来,轻轻拍了拍上头的灰尘,她走进空无一人的教室,神情木然地坐到位置上,不想去上课,就这麽呆坐着,脑袋不受控地回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彷佛只是一瞬间,可是她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疼得麻木。

林思念是转学生,上学期中才转来这个学校,她个x本来就内向怕生,在这个小团t都已经成形的班级里,一个朋友也没交到。

没朋友也就算了,至少同学对她和颜悦se,有时还会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本来想着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高中生活就好了。

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两个月前,最先是李兰看她不顺眼,连带着nv生们都开始讨厌她了,後来连男生都不敢跟她说话,甚至老师也对这个情况视而不见。

李兰是个很漂亮的nv孩子,不仅天生丽质也会打扮,家里还有钱,一直是班里的主导者,就连林思念都有那麽一点崇拜她。

可是李兰从小娇生惯养,公主脾x改不了,喜欢的东西用抢的也得抢过来,对於讨厌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李兰也不是突然就讨厌林思念的。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叫阿泽的男孩子,李兰很喜欢他,两人也处在暧昧阶段,这是班上同学几乎都知道的事,凡是有点识相的nv同学都明白不能跟阿泽走得太近,李兰容易吃醋。

可是林思念没有朋友,同学平时不会特意跟她说这些事,她也没在注意李兰跟哪个男孩感情好,只认为李兰跟班上每个人都处得不错,很有人缘。

林思念还记得那天的天空是灰se的,乌云密布,可是雨却迟迟没落下来,空气间弥漫cha0sh的水气,不上不下的感觉格外让人闷得慌。

那天正好轮到她当值日生,放学後便把收好的作业搬去导师的桌上,偶然被刚回来的隔壁班老师撞见,一脸着急地见了她就说:「哎,同学,你待会有没有空?没事的话来帮我个忙。」

林思念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到隔壁的资料室,桌面上有一叠文件。

「你就按着上面的编号按顺序排就好,很简单的,做完了告诉我一声啊。」吴老师交代完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林思念还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位吴老师是出了名的讨厌,总ai把学生当成免费的工人,使唤这个使唤那个的,事情做得好没奖励,做不好倒是会被挨骂,同学见到他向来都是避而远之。

林思念看着那叠纸张,其实份量也不是很多,就当日行一善,赶紧做完就行了。

资料室没有时钟,林思念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专心地将纸张按顺序排列,检查完毕後才出去通知吴老师。

吴老师埋首在一堆学生的考卷,手拿红笔快速地批改,听见她的声音才稍微抬眼,赶苍蝇似的朝她挥挥手,「弄完就好,你赶紧回家吧。」

林思念走回教室拿书包,这才注意到外头天se变得更暗了些,乌云在天空层层堆叠,何时降雨都不奇怪。

她加快脚步回到教室,本以为放学过了这麽久,大家应该都已经回家了,意外地还有一个人在,是个男生。

阿泽坐在座位,本来低头在ch0u屉好像在翻找什麽,瞧见她後惊讶地问:「你还没走啊?」

林思念一愣,才慢半拍地解释,「刚才拿作业给班导,就被隔壁班老师喊去整理资料了。」

「隔壁班老师?那应该是吴老,那人很讨厌的,我之前也被他拉去做事过,以後看到他记得离远点。」阿泽笑笑的回应。

他们简单的闲聊了几句,林思念才知道阿泽是田径队的,教练担心下雨,只让他们在室内运动场做完t能训练就放人了,而阿泽想起手机落在教室,所以才会回来拿。

可是阿泽却找不到他的手机,还在乱七八糟的ch0u屉里翻来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奇怪,我记得我放在里面的啊,怎麽会找不到??」

林思念已经收拾好书包了,迟疑地看他一眼。

阿泽好似看穿她的心思,「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我再找找。」

林思念向他道声再见便离开了。

说巧不巧,才刚走到中庭,天空开始落下一根一根的细线,林思念呆愣地站在原地,没过多久,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更刚好的是,林思念没有带雨伞。

正想着该怎麽办,後头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怎麽了,你没带伞?」

她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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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阿泽背着书包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黑se折叠伞,接着又听见他说:「你要往哪走?我送你吧。」

林思念如实回答:「车站。」

阿泽咧嘴笑了下,「那太好了,顺路,我也要去车站。」

林思念看着他手中那把小小的折叠伞,很是怀疑那能不能撑得下两个人,有些犹豫,但是左思右想也没其他办法,何况人家也是好意,於是点头答应。

雨势不小,水珠不断落在伞面顺着弧度滑下来,尽管两人已经尽量地靠在一起,他们的肩膀还是淋sh了。

林思念从来没有跟男生靠得这麽近过,几乎肩挨着肩,雨水很凉,却能明显感受到身旁男孩t温传来的热度,她很不自在,心跳却有些不受控的加速。

阿泽的x格活泼健谈,很会找话题与林思念闲聊,他语气十分失落的说还是没找到手机,打算过几天再去买支新的,絮絮叨叨了一段路。

大约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人顺利到达车站,林思念向他道谢,阿泽自来熟地随口应一句:「小事小事,大家都是朋友嘛。」

只是客套话,可是林思念却往心里去了。

朋友,这还是转学来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这样说,唇角不自觉扬起。

林思念以为这是美好的开端,殊不知这就是恶梦的开始。

内文涉及校园霸凌与暴力情节,慎入

过了几天,李兰在下课的时候走过去踹了一脚林思念的椅子,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喂,你去福利社给我们买几杯饮料过来。」

林思念却很罕见地反抗了,她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我不要??」

吴兰瞪着眼睛看她,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嗓音瞬间高了好几度,「你说什麽?」

林思念吓得缩了一下,还是咬牙说道:「我不会去的??」

李兰气极了,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你还嫌苦头没吃够是吧?」

剧烈的痛意让林思念红了眼眶,头皮彷佛都快被扯下来,可是她仍是不畏惧地直视李兰,带着一丝倔强。

李兰的音量跟举止引来其他同学的目光,原本在聊天说笑的同学都被这副景象吓得安静下来。

教室内的角落坐着一群男生在玩扑克牌,顾临翘着脚,前方动静不小,他只是淡淡地整理手中的牌。

坐在一旁的金发男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边丢出一副顺子边叹道:「唉,李兰又在欺负人了。」

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也附和:「是啊,她可真是愈来愈嚣张了。」顿了一下,也出了副顺子。

轮到顾临了,他只是看着手中的牌,漫不经心地开口:「她叫什麽名字?」

金发男生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顾临说的「她」是谁,想了一下才回答:「林思念,好像是这个名字。」

顾临挑了挑眉,喉结滚动,轻轻应了声,「嗯。」

「哟,稀奇,我们顾少爷对nv人有兴趣了啊?」眼镜男带着调侃意味的顶了顶顾临的手肘。

顾临扯着唇角浅笑了下,「只是随便问问。」

他把手里的牌乾脆地扔到桌面上,此时上课钟声就响了,金发男见到那副完美的同花顺後瞪大眼,骂了声脏话,「靠,顾临你到底哪来的狗屎运!」

眼镜男颓丧的扔了手上的烂牌,他就连一次也没赢过。

前方的闹剧也已经收场,在钟响後,李兰就放开了林思念,红唇g出一抹y狠的笑容。

「你倒是大胆了,看待会我怎麽教训你!」

林思念的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她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放学後,李兰直接扯着林思念到四楼无人使用的nv厕,把她推进最里面的杂物间,一群nv生对她又是打又是踢的,她的制服甚至被扯破,露出雪白的肩,两个人把她架住。

喀擦——

听见拍照的声音,林思念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看见李兰站在前面拿着手机,林思念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

李兰皱眉怒斥,「喂,抓好她啊。」

林思念最终敌不过多人的力气,甚至将她的制服撕开,白se的x罩露出来,完美包覆住浑圆,挤出一道诱人的深g0u,破碎布料若隐若现的遮掩,纤细的腰肢有几处瘀青,呈现一种娇弱的,病态的美感。

「哟,没想到你还挺有料的啊。」李兰恶意地伸手拧了她x前的rr0u一把,掐出红印,她放肆的笑出声,像把锐利的刀钻进林思念的耳朵,划过心脏,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疤。

林思念从未被这样羞辱过,忍不住哭了出来,破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清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无助的摇着头,无力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李兰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道:「怎麽?早上那嚣张的气焰去哪了?」

林思念的脸被打得偏过去,整个人都有些晕眩,李兰又把她的脸扳过来,镜头朝着她拍了几张,满意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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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成品,才示意身边的nv生将她放开,林思念整个人瘫坐在地,默默地垂低着头。

最後她们还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桶水,朝她身上直接倒了下来,淋得她几乎sh透,强力的水柱打在身上,又痛又冷。

「如果不想要这些照片流出去的话,以後最好安分点!」李兰烙下狠话,冷冷的视线在她几近ch11u0的身t扫了一圈,残忍地笑了,「要是那些照片流到网路上,肯定很多男人抢着要吧?啊,到时候帮你卖个好价钱吧?怎麽样?」

那张漂亮的红唇吐出极具羞辱x的字眼,清晰地落进她的耳里,林思念细微的颤了一下,没什麽太大的反应,李兰轻嗤了声,一群nv生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顾临放学後习惯x地想走去顶楼吹风ch0u菸,在走上四楼的楼梯时碰见李兰那群nv生走下来,她们扬着笑脸大声嚷嚷。

「有了那些照片,看那个小贱货以後还敢不敢嚣张!」

「兰姐,不如待会就把照片发出去吧?」

李兰露出得意的笑,「不急,还能用来威胁她替我们做事呢,等我们玩腻了再发也不迟。」

「哎哟,兰姐你真坏!」几个nv孩纷纷发出张扬肆意的笑声。

顾临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这时李兰才发现有人正走上来,发现是顾临後立刻止住了笑声,识相的移动脚步往墙边靠让出路来,下意识地把手上的手机藏在身後。

顾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们一眼,并不怎麽在意。

李兰扯出假意的笑,「顾、顾临,你怎麽在这?」

顾临懒洋洋地掀起眼睫,顿了下,语气平静地反问:「怎麽?我不能在这?」

「当然可以。」李兰急忙点头,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抖着声音,「那我们先走了。」

她们从顾临身边经过走下楼,却听见身後传来清冷低沉的嗓音。

「等等。」

李兰停了脚步,手心在冒汗。

顾临回头看她们,声音仍是平平淡淡,「李兰,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顾临没等李兰回答,缓步走了过去,直接ch0u走李兰的手机,点开萤幕一看,是林思念狼狈不堪的照片,修长的指尖一张张地滑过。

李兰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她们一向害怕与顾临打交道,明明平时顾临都不太搭理她们,怎麽今天就如此反常了。

顾临面不改se地看完照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拍得挺不错,待会儿发我一份吧?」

李兰好像从没看顾临这麽笑过,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不、不用这麽麻烦,你要的话直接给你吧,我们、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李兰拉着姐妹的手匆忙离去。

顾临收起唇边的笑,眼底的情绪难辨,将手机收进口袋里,转身走上楼。

四楼都是平时无人使用的空教室,顾临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从口袋0出打火机跟菸盒,动作熟练地叼出一根菸点燃,深x1一口,烟雾弥漫。

顾临走到底部的nv厕,视线在里头扫了一圈,空无一人。

顾临依照片的背景推测林思念可能在这里,他敛下眼睫,无所谓地喃喃道:「猜错就算了。」

正要踏步离去,隐约听见角落传来低低的哭泣声,脚步微顿,顾临走进里头,在最後一间半掩着的门前停下来。

林思念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膝盖里,她哭得伤心,丝毫没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

顾临伸手轻轻一推,老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咿呀声,坐在地上的人儿吓得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红着眼愣愣地望向他。

视线在林思念身上一寸寸扫过,sh透的黑发,滴着水的发梢,留着掌印的红肿脸颊,渗出血的嘴角,因sh透而透明的破碎制服黏贴在肌肤上,纤弱的锁骨明显突起,身上遍满大大小小的瘀青跟伤口。

可怜、狼狈,都不足以来形容林思念目前的惨况。

顾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夹在指间的菸还在烧,漫出灰白的烟雾,唇瓣动了动。

「要我救你吗?」

林思念不知道为什麽顾临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她也害怕顾临,但这句话对她来说,无疑是第一根也是最後一根救命绳,她急急地点头。

顾临蹲下来,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扬起轻佻的笑。

「那,喊声好哥哥来听听?」

林思念愣住,0不清顾临的目的,咬着唇犹豫。

「不要就算了,你就祈祷会有其他人发现你吧。」顾临无情地说完便作势要离开,站直了身,下一秒就感觉有gu小小的力量拉住他的k角,她白皙的手微颤,紧紧捏住不放。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开始寻找希望的光芒,尽管那道光芒多麽微弱,尽管那道光,是黑se的。

林思念也不例外。

她低着头,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嗓子溢出,「好、好哥哥??你救救我吧??」

像只小猫似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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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挠他的心脏。

顾临立刻丢了手中的菸,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弯腰直接把她横抱起来。

林思念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惊慌失措地挣扎,听见上方低声传来一句:「别乱动,找si呢。」

她便吓得不敢再动了,小手紧紧抓着他x前的衬衫,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顾临垂眸看她一眼,唇边浮现淡淡的笑,像暴雨过後从云边探出的光。

隔天早上,林思念才刚进教室没多久,就被李兰跟那群nv生叫出去了,被带到四楼人烟稀少的空教室,她一句话都还没说,有个nv生就突然伸手打了她一巴掌,脸颊泛起一gu火辣的刺痛。

耳边好像嗡嗡作响,就听见那nv生朝她破口大骂:「林思念,你贱不贱?没想到看你一副清纯样,竟然还懂得g引男人啊?」

林思念的手捂着脸颊,吓得整个人微微发抖,声音细弱地,「我没有??」

对方挑了挑眉,「没有?你昨天放学是不是跟阿泽一起走了?」

林思念睁大无辜的眼睛,颤着嗓音慌忙辩解:「那是、是因为我没带雨伞,他??顺便送我去车站。」

「那阿泽为什麽都没接李兰的电话?怕不是忙着跟你谈情说ai吧?」

「电话……」林思念回想起阿泽昨天说过的话,急急地道:「阿泽说他手机不见了,不是故意没接的。」

「这麽说你还有理了?那你们也没必要一起回家啊,你难道不知道阿泽跟李兰是什麽关系,装什麽可怜!」nv孩又气焰嚣张地向前一步,扯过林思念纤弱的手臂,抬起手又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这次力道大得让林思念整张脸都偏了过去,嘴角出了血,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

李兰在一旁斜倚墙面,手中拿着杯饮料,漫不经心地咬着x1管,淡淡地注视眼前的场景,语气懒洋洋地,「行了行了,就是让你们教训一下,打个意思就好。」

林思念缩着身子,左侧的脸颊又红又肿,眼角泛起泪光,委屈又可怜。

李兰走到林思念面前,慢条斯理的打开饮料杯盖,红唇g起一抹笑,毫不犹豫的从她的头顶淋下去。

林思念屈辱地闭上了眼,只能任由冰凉的红茶滑过她的脸,沿着脖颈流下,白se的制服被染了se。

「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尤其是我的。」李兰凉凉抛下一句,满意地欣赏她狼狈的模样,将空杯子随手扔在地上後便转身离去。

人是个得寸进尺的生物,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後来,李兰顺利的跟阿泽交往,可是没三个礼拜就分手了,李兰也没那麽喜欢他,可是也不想让给别人。

而林思念明明什麽事也没有做,可是李兰欺凌她的行为却依然持续,她的课本跟书包曾经被丢进脏水桶里,外套被刀子划破,身上经常有瘀青。

林思念曾向学校的老师求助过,可是他们却视而不见,因为李兰是学校董事的孙nv,得罪她会丢饭碗。

所以她变了,变得更封闭自己,不敢跟人说话,不敢与人对视,走在路上都驼着背低着头,甚至想消失。

林思念不止一次後悔过,可是每次都在想,她该从哪里开始後悔?

不应该那天接受阿泽的好意,自己淋个雨回家有什麽大不了。

还是後悔没拒绝隔壁班老师,如果不是因为整理资料耽搁了时间,就不会遇到阿泽。

後悔转到这个学校来,更後悔自己这麽懦弱??这种恶x循环的想法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想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

可是这想法是不对的,明明错的是那些给予她伤害的人。

林思念是受伤害的那个人,她才是受害者。

林思念一个人坐在教室,恍了下神,突然感觉到脸颊一阵凉意,伸手一抹,是眼泪。

莫名地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个不停,像身t不由自主地在替她宣泄似的,悲伤的情绪顿时像cha0水般涌上来,她的双手遮住大半张脸,忍不住溢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哭了很久,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後,呆坐半晌,才注意到已经快要下课了,她现在的脸一定很狼狈,一点也不想让李兰那群人看见,这只会让她们更得意。

匆匆抹去眼角的泪,背起书包,刚才跌倒撞伤的膝盖还有些疼,她只能一拐一拐地慢慢离开教室。

林思念却没发现,其实教室角落的位置一直有个人存在,那人原本在座位上趴着睡觉,位置又是不显眼的角落,所以她才没注意到。

顾临是被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的。

他翘了课待在教室睡觉,可是没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哭的声音,细弱的,压抑的,像根羽毛在搔他的耳朵,又轻又痒。

他抬头看见前方有个nv生坐在位置上,从背影看去,她整个人哭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顾临没出声,才发现她是刚才跪在他面前的nv孩,想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卑微、无助,他像着了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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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麽静静地看着直到她离去。

顾临抱着她走到学校後门,所幸放学时间过了很久,一路上都没碰到人,否则顾大少爷抱着一个nv人的画面可是条大新闻。

门口停着一辆黑se轿车,车里的人注意到顾临出来了,一位身穿黑西装、戴着黑se墨镜的男子立刻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见到顾临时,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声音一丝不苟。

「顾少爷。」

顾临没应声,把怀里的林思念塞进後座,动作虽不温柔却也没弄疼她,随後也进到车里挨着她的肩一起坐着。

那人也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缓缓地行驶在路上,距离学校愈来愈远,林思念偷偷打量了身旁的顾临一眼,他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指尖搭在膝上随意点着,看起来心情不错。林思念不敢再多看,匆匆收回视线,也没胆问他要带她去哪里,这分明不是回她家的路上。

车内的空间虽然宽敞,但仍是个密闭空间,顾临的身材高大,像尊雕像似的坐在她身边,明明还有很大的空位,却偏要挨着她做一块儿,莫名有gu压力。

还有这一看就知道是台价值不斐的车子,以及前方凶神恶煞的男子,俨然一副混黑社会的模样,林思念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不敢想像自己一身被泼了脏水的身t把座椅弄脏的後果是什麽。

林思念对顾临的了解不深,虽然他们同班,但几乎没跟他说过话,很明显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知道顾临肯定不是个好学生,ch0u菸喝酒打架没少做过,甚至听说过有几个小混混去招惹他,最後被弄得半si不活。

顾临的家世背景深不可测,家财万贯,随便说句话就能掌控一个人的人生,跟李兰那种只是跟学校董事有点关系就嚣张的娇娇nvb起来,阶级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什麽会救她?

难不成是心血来cha0,一时善心大发?还是另有目的?

可是救了她後能有什麽目的?她没钱没权没势,在她身上捞不到半点好处。

林思念的心中充满疑问,巨大的不安与恐惧在心里发酵,身旁极具压迫感的存在令她有些窒息,车内的冷气开得很强,sh透的制服黏在身上透着凉意,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淡淡的菸味冲进鼻腔,就像方才顾临抱着她那样。

顾临表面上在看窗外的风景,余光却是一直在注意身旁的nv孩,也看出她的不自在,整张脸写满了紧张与不安,三番两次想开口与他说话,又闭上了嘴,略失了血se的唇瓣抿成直线,嘴角伤口的血迹早已乾涸,一抹暗红看着莫名刺眼。

好像有道声音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催促他,驱使他,想凑过去t1an她唇角的伤,细细地t1an舐,鲜甜的血腥味在舌尖漫开,她可能会吃痛的出声,可能会害怕得哭出来。

诡异又病态的想法占据了顾临的思绪。

直到林思念用手拉了身上的外套,苍白的脸se竟有些泛红,顾临回过神,顿了几秒,荒谬地笑了一下,低不可闻地。

顾临撇开视线,淡淡地道:「把冷气关了,开点窗。」

「是。」前方的男子机械式的迅速完成命令。

透明的玻璃缓缓降下来,自然的风透进车内,抚过林思念的脸庞,就像是压抑的气氛被吹散了般,她整个人放松不少。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在学校得时刻提防着李兰那群人,放学又经历了那种事,一整天下来,疲倦逐渐侵袭她的意识,有些昏昏yu睡,她忍不住阖上双眼,还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往车窗的方向靠着。

朦胧之间,车子转了个弯,林思念的身子软软地往顾临的方向倒去,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呼x1平稳,睡得香甜。

顾临微微一僵,细软的发丝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臂,垂眸看去,两扇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落下一层浅浅的y影,眉头轻蹙,似是连在梦中都不安稳。

鬼使神差地,顾临抬起手,指尖落在她的眉心轻轻抚平,同时也抚平了他心中的一丝烦躁。

目的地到了,车子开进顾临的家,林思念还没醒,顾临把她从车里抱出来,整个人软弱无力地窝在他怀里,她的身t在发烫,脸b刚才更红。

毕竟sh着身子又吹风,可能是生病了。

走进门,几名佣人见平时不近nvse的少爷怀里抱着一名nv孩都吓坏了,尤其那nv孩还浑身sh透昏迷不醒。

「她发烧了,准备几套乾净的衣服替她换上,再弄点吃的。」顾临简单交代几句,便抱着她走上楼。

进到卧室,用脚g上了门,顾临将怀里的人轻放至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t。

顾临在床沿坐下,淡淡扫过她清秀的五官,动作轻柔地替她拨开黏在颊侧的发丝,视线又落到她嘴角那抹嫣红,衬着苍白的唇se。

隐隐兴奋,t内有gu慾望又在躁动不安,b方才更强烈,更渴望。

顾临的眸光沉了沉,一手撑在林思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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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缓缓弯下身,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薄唇离她只有数公分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他抬眼一望,林思念的双眸紧闭,呼x1沉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顾临的身子往下一压,四片唇瓣相接,柔软的触感与想像中的一样美好,他闭上眼,探出舌尖轻t1an她的唇角,像只野兽ai怜着小动物似的,一遍又一遍的细细t1an舐伤口,嚐到血的味道,一抹腥甜在口腔蔓延。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含着她的唇,辗转x1shun,t1an去嘴角渗出的血,顾临似乎感觉到她微微动了一下,听见她因疼痛而溢出的sheny1n,他却没有停下来,舌尖抵着她的牙齿想要更深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的动作一顿,浅浅叹息一声,意犹未尽地轻咬一下她的唇瓣,才起了身,目光在那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停留数秒,替她拉好被子後走去开门。

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身後还跟着几名佣人端着温水、热毛巾、乾净的nvx衣物。

「少爷。」中年妇人微微颔首,毕恭毕敬。

顾临应了声,走到门外,数名佣人立即进入室内开始忙碌,替林思念擦拭身t、将sh透的衣服换下来。

那名妇人是这里的管家,姓吴,已经为顾家工作了数十年,一直尽心尽力。

「少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已经联络了医生,待会儿就到。」

吴管家做事一向细心尽责,顾临的眉间放松下来,眼底带着倦意,「嗯,我今晚在隔壁客房睡,让人去整理整理。」

「是。」吴管家抬眼看了顾临,yu言又止。

顾临淡淡扫她一眼,「怎麽了。」

吴管家随即低下头,声音毫无起伏地询问:「少爷,您的嘴唇流血了,需要擦药吗?」

顾临愣了下,很快回过神,「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吴管家弯腰行个深深的鞠躬,便转身进房去照顾林思念。

顾临一个人站在走廊,抬手抹了下唇,看见指尖果然沾着淡淡的血迹,放进嘴里吮了吮,又t1an了唇瓣。

他皱起眉头。

血的味道,却不甜,只有难吃的血腥味。

顾临回想起刚才吻着林思念的味道,明明是甜的。

??

顾临再次感到荒谬地笑了。

血怎麽会是甜的?

他大概是疯了。

晚上七点,顾临去了一趟学校。

放学那会儿,他抱着她走得急,书包搁在教室没拿,本来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没拿就算了,他就算不去学校也没人管他,但想到躺在床上的林思念,她的书包好像也忘在教室了,又想起李兰以前欺负林思念的把戏,不外乎就是把书包扔到垃圾桶或是用美工刀割破,她当时不哭也不闹,只是去把书包捡回来静静坐在位置上,任人讥笑。

顾临来到卧室,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林思念,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粉se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突起的锁骨,白皙诱人。

他着魔似的伸出手,在探进领口之际,动作停住了,目光怔愣地望着她眼角悄悄滑落的泪珠,滴sh了枕头,她的脸se苍白仍然沉睡,指尖轻挑起一抹泪,冰凉的触感。

黑眸定定地盯住她,喃喃低语,「哭什麽?我又没欺负你。」

脑海又不受控的回想起,先前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教室里,发出细弱又压抑的哭声,当时感觉那声音轻得像根羽毛在sao痒,此刻却觉得那像把尖锐的利刃猛然钻进他的耳朵。

莫名的,他的心脏发疼。

啧,真是欠你的。

顾临收回了手,替她拉好被子,安静地走出房间。

夜晚的学校,只有高三那栋楼教室的灯亮着,留夜自习的考生安静认真,偶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顾临在走廊就听见那响个不停的铃声,在寂静黑暗的空间回荡,听起来格外渗人。

走进教室,发现声音来源是从林思念的座位上传来的,顾临走过去,果然看见她的书包搁在椅子上,从里头捞出一支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感觉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人很是焦急。

顾临看见来电显示「妈妈」,犹豫了会,接通。

打了好几通电话,终於接了,一名妇人着急喊:「念念!你在哪里?这麽晚了怎麽还没回家?」

念念?

顾临一顿,唇角微乎其微地g起来。

「念念?你怎麽不说话呀?」

「伯母,你好。」顾临罕见地很有礼貌。

那头的人一愣,声音更急,「你是谁?念念呢?」

顾临思考几秒,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叫顾临,是她的同学,她在学校发烧晕倒了,现在人在医院。」

「晕倒了?那老师怎麽没通知我呢!念念在哪间医院啊?我过去照顾她啊。」

「伯母,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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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不用来了,让病人好好休息。」

顾临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又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录,她的交际圈单纯得可怜,除了家人就没其他朋友了。指尖飞快地按了一串数字拨通,等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声就把通话掐断,输入完名字後,林思念的手机又响了,又是刚才那位av心切的妈妈。

他不耐地蹙眉,没多想,直接把手机关机扔进书包里。

顾临拎着两个书包慢悠悠走出教室,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又恢复一片寂静。

林思念病得不算太严重,高烧当晚就退了,只是昏迷了一整天,她醒来的时候已是隔天傍晚,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天花板高贵奢华的水晶吊扇,明晃晃的灯快亮瞎她的眼。

在床上呆坐半晌,意识才逐渐清明,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再环视周遭一圈,宛如高级酒店的套房,推测出来这应该是顾临的家,依他家的财力,这大概只是众多客房的其中一间吧。

林思念只记得自己坐在车内不小心睡着了,不敢去想她是怎麽下车,又是怎麽躺在这张床上。

感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指尖不自觉地抚着唇,对於那似真似假的梦境,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门突然被打开来,吴管家每隔一个钟头就会进来看看林思念的情况,这次进来见她终於醒了,走到床边微微躬身。

「小姐,您的身t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语调仍是毫无温度。

林思念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我没事。」

「您会饿吗?需要吃点什麽?还是您想先冲个澡,我让人去弄点饭菜,等您洗完就可以吃了。」

这无微不至的服务让林思念受宠若惊,她没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个??这是哪里?」

吴管家一顿,如实回答:「这里是少爷的卧室,请您放心在这休息。」

少爷?顾少爷?顾临?

「??这、这里是顾临的房间?」她的心瞬间虚了。

看了一眼身下的柔软大床还有手中的丝绸被子,林思念急急忙忙的下了床,一刻都不敢在这多待。

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粉se的nv式睡衣,那件被撕得破碎的制服不知去哪了。

吴管家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开口提醒:「床上有套新的制服,您可以试穿看看,尺寸应该是合的。」

林思念扭头看去,枕头边上真的摆着一套摺得整整齐齐的校服,眼底露出一丝喜悦,赶紧向眼前的人鞠躬道谢。

「谢谢阿姨。」sh润的双眸因笑意而微眯,像一弯新月。

吴管家制式化的回了一个微笑,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请叫我吴管家,不必谢我,我只是按吩咐做事,制服是少爷买的。」

林思念一愣,想到那人,眼底的喜悦随即消散而去,措辞又变得谨慎小心,「吴管家,顾临在哪里?」

吴管家看了眼时间,「少爷去上学,差不多快回来了。」

她急忙问:「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吴管家没有正面回答,「请小姐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扰您了,有什麽事可以跟外面的人说。」

吴管家没等她回应便离开了,林思念怔怔地望着紧闭的门板。

这意思就是??她还不能走吧?

林思念垂下眼睫,看着自己还穿着一身睡衣,还是先换掉再说吧,这布料的质感0起来很舒适,估计就连这睡衣都是她穿不起的东西。

林思念拿着校服进到浴室,褪去身上的衣物,透过墙面的镜子看见自己身t的伤,她闭了闭眼,没再多看,赶紧套上制服就出去了。

刚将摺好的睡衣摆在床上,门就打开了,林思念还以为是吴管家,回头一看,却是穿着制服的顾临。

顾临看见她後也微微愣住。

「??醒了?」

林思念的神情略显不自在,双手无处安放,最後捏住衣摆,轻轻点了头。

顾临走过去把外套跟书包搁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问:「身t好点了吗?」

她如实回应:「已经没事了。」

简短的对话结束,两人顿时陷入沉默,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肚子饿吗?」

「那个,我可以回家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是同时一愣。

顾临率先回神,「先吃点东西,想吃什麽?」

她下意识地拒绝,「我、我不太饿??」

「先吃饭,吃完再走。」顾临声音沉了几分,态度强y。

顾临的外表本就冷酷得不易亲近,两道剑眉蹙起显得有些不耐,锐利的眼神扫过来,林思念被吓得抖了一下。

他注意到她细微的反应,眯起眼。

「你很怕我?」

像是被看穿了心思,她低着头不敢回应。

顾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弯了弯唇角,「你就这态度对待救命恩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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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念想起昨日的放学,她被欺凌得可怜,一身破碎的衣物,如果不是顾临出现在那个平时根本没有人会去的nv厕,如果不是他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再把她抱出去,她可能现在都还待在那不敢出来。

後来又让人照顾发烧生病的她,还买了新的制服。

顾临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这并不足以减去她内心对顾临的惧意。

顾临的个x一向y晴不定,他有可能心血来cha0将她从地狱拉上来,当然也可能再把她推下去。

「??谢谢你。」她朝顾临微微鞠躬,真诚地道了谢。

顾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轻哼一声,意味不明。

顾临吩咐佣人去弄了点食物,没多久就送进房间。

他们坐在沙发上吃饭,林思念捧着一碗鱼片粥小口吃着,桌上有几道小菜,顾临坐在旁边,懒洋洋地拿碗白饭吃了几口就搁在一旁,只顾着夹菜来吃,偶尔还会夹给林思念。

林思念拿着汤匙舀起一口粥,散出腾腾热气,她轻轻吹了吹才放入口中,滑顺清甜很是美味,只是有点烫。

顾临的筷子又突然凑近她的碗里,夹了个青椒给她。林思念最讨厌吃的就是青椒,忍不住抬头看他。

「我??」不想吃。

後面的字在接触到顾临的视线後又y生生地吞了回去,话锋一转,小声地说:「很、很好吃。」

顾临没应声,不依不挠地继续夹菜给她。

林思念想快点把饭吃完赶紧回家,吃得有些急,滚烫的粥不经意地碰到了嘴角的伤,「嘶」一声,她疼得忍不住ch0u了口气。

顾临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流连,跟昨天b起来,唇瓣已经消肿了,是粉neng的颜se,鲜nengyu滴,唇角的伤也结痂成了一抹暗红。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静静地没说话。

两人吃完後,空碗堆在桌面,顾临闲适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林思念悄悄地觑了一眼顾临,犹豫半晌,再次道了谢,「真的很谢谢你。」

顾临仍是维持同样的姿势,只是喉结滚动了下,「嗯。」

「??你为什麽要帮我?」她鼓起勇气问出早已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顾临抬起眼,惺忪的睡眼瞅着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觉得呢?我为什麽要帮你?」

她躲避他的视线,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音微颤,「我、我不知道。」

他的笑意加深,语调微扬,「不知道?」

顾临突然整个人凑了过去,墨se的瞳孔直直盯着她,像要看进她的眼里,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语气里带着调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顾临的存在就像无b巨大的压力笼罩着林思念,她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x1。

他轻笑出声,起了身,一副无所谓地道:「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林思念都来不及松口气,顾临站在她身边,手却突然0上她的颈子,带着热度的掌心不温柔地抬起她的脸,拇指来到柔软的唇瓣se情地来回抚0,扯到嘴角的伤,她疼得皱眉,害怕地抖着唇。

顾临神se自若,不慌不忙地收回手,「吃饱了吧?待会儿让人送你回去。」

话落,顾临走出了房间。

林思念心有余悸地坐在沙发上喘着气,方才顾临看她的眼神,彷佛一只吃人的野兽,她的脸上还残留着顾临手心的温度,还有他??为什麽要那样0她的嘴唇?

林思念又想起那似真似假的梦境,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一场梦。

她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顾临说话算话,很快就安排了一台车送林思念回家。

林思念出了房间才第一次看见顾临的家,大得令人发指,宛如高级酒店的构造,顾临的卧室在二楼,是走廊的最底层。

下了楼梯时,她都数不清究竟经过了几扇门,大厅的装潢更是富丽堂皇,天花板挑高,b刚才大了两倍的水晶吊扇挂在上头,金光闪闪,她都要怀疑那镶的是不是钻石,要是掉下来肯定能砸si人。

顾临领着林思念走到门外,门口停着一辆黑se轿车,旁边站着一位带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林思念在那人的脸上多看了两眼,才认出他是昨天的那位凶神恶煞的司机。

吴管家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後,双手递出,「小姐,别忘了您的书包。」

林思念带着疑惑地伸手接过,打开看了里头,她的手机跟钱包还有几本书都在里面,昨天一放学就被李兰带去nv厕了,连书包都忘记拿,照理应该放在教室,无法理解为何会出现在这。

黑衣男子打开车门,顾临走过去,回头见林思念还站在原地,挑了下眉。

「愣着做什麽?上车啊,不想回家了?」

林思念急忙抱着书包跑过去,坐进车内,顾临也跟着坐进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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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往旁边挪一个位置出来。

可又是上回那样,她都已经靠到车窗旁了,明明空间这麽大,他却偏要挨着她一起坐,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

「你家住哪?」顾临漫不经心地问。

林思念报了住址,前方的人将导航设定完毕後就出发了。

顾临翘着脚,长臂慵懒地搭在椅背,像是虚虚地揽着她。

林思念缩着身子,只要路上有个小颠簸,车子稍微轻晃一下,他们的身t就会碰在一起,终於忍无可忍,声音卑微又委屈地:「你能不能坐过去一点??」

顾临瞥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夹杂明显的笑意,「这是我的车,我ai坐哪就坐哪。」

林思念沉默下来,他说得好像也没错。

最後顾临还是听话地挪了挪身子。

车子平稳地开了一段路,猛地一个转弯,她平衡不稳地往他身上倒去,她的手撑在他的肩上,像在投怀送抱。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带着戏谑的细长眼眸,急忙坐稳身子,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嗯,我原谅你。」他说得正经八百,显得相当宽宏大量似的。

林思念抿着唇,实在不想在他身边多待一秒了。

没过多久,车子来到林思念的家门口,她下了车,顾临也跟着下了车,他像是没来过平民住宅区的大少爷,一脸新奇地四处瞧了瞧。

「你家是哪一栋?」

「这栋。」她指了指旁边的老旧式公寓。

顾临的视线上下打量,「几楼?」

「三楼。」

顾临望了一眼,单纯地说出感想:「看起来好破啊。」

??

她家就是个普通的老旧公寓,破是不至於,但她刚见过顾临的家,一对b下来,倒是真的满简陋的。

林思念懒得反驳什麽,还是对他鞠了躬,诚心诚意地道:「顾临,谢谢你送我回来。」

顾临懒洋洋地应了声,「嗯。」

林思念看了看车里的人,弯身凑近车窗,乖巧地道:「司机大哥,也谢谢你。」

里头的人赶紧摇下窗,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不苟言笑的说:「叫我小周就行了。」

她想了一下,认为她一个学生那样喊人家并不礼貌,还是改了口:「周大哥,谢谢你。」

小周听见後是又惊又慌,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姐客气了。」

顾临眯着眼,心里顿时一酸,猛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笑得轻佻。

「你喊他周大哥,怎麽不喊我顾哥哥呢?」

薄唇凑近她耳边暧昧的低语,声线嘶哑、「我难道不是你的好哥哥吗?嗯?」

林思念浑身一僵,那天她b不得已地说出口的话又猛然钻进脑海里,带着隐忍的哭意,示弱的,无助的求着他。

好哥哥,你救救我吧……

林思念的脸瞬间烧红起来,又羞又燥,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像落荒而逃,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

顾临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後,心情愉悦地闷闷笑了一声,目光不舍地收回来,坐回车内後,唇角的笑意逝去,透过後照镜冰冷地扫过一眼,像把锐利的刀。

「开车。」

「??是。」油门缓缓踩下。

小周汗颜,这年头真是连司机都不好当了。

像是後面有只饿虎在追,林思念飞快地跑回家,迅速关上门,好似透过一片薄薄的门板就能把她与顾临隔绝开来。

她的背抵在门上喘气,心跳如捣鼓,分不清此刻的心慌意乱是因为一口气跑到三楼来,还是因为刚才顾临说的浑话言犹在耳。

想起他低沉微哑的嗓音清晰落进耳里,呼出的热气洒在耳根,su麻麻,像有电流窜过。

林思念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把那人的身影甩出脑海。

「不过是个流氓!」她低声骂道。

……顶多,是个长得帅的流氓。

王惠原本在厨房做晚餐,听见外头传来细微的声响才跑出来,看见自家nv儿站在门口,急忙过去,眼里带着担忧,「念念!你终於回来了!身t还好吗?」

林思念的神情呆滞,才想起她消失了一天,不知该如何与妈妈解释,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学校被欺凌的事情,怕她担心跟愧疚。

「妈妈,我……」

她才说了几个字,又被王惠像连珠pa0似的话给截断,「真是的!昨天你很晚都还没回家,我打手机给你,却是一个男生接的,他说你在学校发烧晕倒,人在医院,我都吓坏了!那人也没告诉我是哪家医院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就关机了,然後你一天都没回来,唉!我都连络不上你,担心si我了。」

说了一大串,林思念听得懵懵懂懂,只捕捉到关键字,「……男生?」

王惠点了头,努力思考着,「他说他叫顾……顾临!跟你是同学。」迟疑了下,又不安地问:「念念,是真的吗?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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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奇怪的人吧?」

她看见妈妈眼里的担忧,慌张又心虚地回应,「真的,他跟我同班,在学校还挺、挺照顾我的。」

王惠的脸se才缓下来,「这样啊,那就好,你没事就行了,下次要是身t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啊,病到晕倒了多危险啊。」

林思念乖顺地点了点头。

王惠的手伸过去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问道:「烧退了吧?肚子饿吗?来吃饭吧。」

她下意识地回答:「我吃过了。」

看见妈妈疑惑的眼神,才急忙解释:「那个??是顾临!顾临他去医院看我,顺便给我带了点吃的。」

王惠不疑有他,欣慰地笑说:「看来那位顾同学是个好人啊,我还担心你转学後交不到朋友,看来是我多虑了。」

林思念僵y地扯出一抹笑。

她随後回到房间,神se疲倦地坐下来,呆坐了几分钟,才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却没反应,大概是没电了,只好拿去床头充电。

进浴室洗了个澡,加上吹头发,等全部弄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倒在床铺上,总觉得身t很疲倦,可是昏迷一整天,根本没有睡意,她把手机拿过来,电已经充得差不多了,开机後,跳出几通未接来电的通知,她没什麽朋友,几乎都是妈妈打来的。

她无聊的滑着脸书,看别人愉快的分享多采多姿的生活,好像自己的心里也能得到安慰般。

指尖猛地一顿,她望着萤幕失神,画面显示李兰端着生日蛋糕笑得灿烂的相片,身边还有许多同学,看起来像是开了一场盛大的生日趴,数十则留言都是同学们在祝她生日快乐,显得人缘很好,很有人气。

在她被人伤害後而昏迷的这天,那个人却开心的过着生日,受众人祝福。

恶人有恶报。

林思念长大才知道这句话是假的,那只是受到伤害的人想出来安慰自己的话,恶人不一定会遭到报应,他们伤害别人後,仍然很开心的活着,而且不会有一丝愧疚。

她的心情顿时变糟了,敛下眼睫,想关掉萤幕,画面却猛地一跳,发出震动的声响。

林思念看见「顾临」二字显示在萤幕上,吓得扔了手机,掉落在柔软的床,还在持续地震动。

顾临打电话给她做什麽?她的通讯录里又怎麽会有顾临的电话?

林思念整个人缩在床角,警戒地瞪着手机,像是那窄小的四方形里头住着一只狰狞凶狠的怪物。

那人不依不挠地打来,萤幕明了又灭,灭了又明,已经是第三通了。

想到明天去学校又会遇见那人,迟早得面对,她伸出白皙的手,接通了电话,小心翼翼地贴在耳边,声音细小,「喂?」

电话那头一顿,慵懒微哑的嗓音传来,像在搔她的耳朵,「在g嘛呢?这麽久才接。」

「??在洗澡。」她说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藉口。

顾临轻嗤一声,「这麽巧?应该是不想接我电话吧。」

她没吭声,顾临也不在意她的默认,迳自又说道:「唔,我想想,什麽来着?好像是叫??念念?」

嗓音低哑,震得她的耳膜一阵su麻。

林思念微怔,自己的小名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感觉特别奇怪,脸莫名热起来,结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怎麽??」

他轻笑出声,「不对吗?我记得你妈妈是这麽喊你的啊。」

低低的笑声隔着手机传来,像是他的唇瓣贴在她的耳边,彷佛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

林思念忍不住把手机拿得远一些,定了定神,不知哪来的勇气,语气竟有些责备,「你,你怎麽能乱接别人的电话?」

「你当时躺在我的床上,怎麽接?只能我帮你接了啊。」他佯装无辜,懒懒地道,字句间听起来格外暧昧。

她当时的状态的确没法接电话,气势瞬间弱了不少,「那,那你也不能对我妈乱说那些谎话啊。」

顾临漫不经心地应,「不然呢?我要老实的跟她说,你nv儿在学校被人欺负,是我救了你nv儿?」

林思念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亏我还专程去学校一趟帮你拿书包回来。」甚至还带着点委屈,「啧,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心里顿时有点过意不去,「不是的,我真的很感谢你??」

没想到她这麽容易心软上当,顾临颇为玩味的说:「我没看出你很感谢我啊?猫都会报恩,你难道说几句谢谢就完事了?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默了半晌,微颤的声音透露着不安,「??那你要怎麽样?」

「好歹也来个以身相许啊,是吧?念念?」

林思念听出他嘲弄的语气,脸se一阵青一阵红,「你别那样喊我了!」

顾临难得与她意见相同,「唔,也是,我不要跟别人一样,得换个特别的。」

他想了一下,「思思?」

尾音上扬,夹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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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甜腻,像电流般的钻进耳朵到达心脏,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脸又开始发烫。

林思念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打来到底有什麽事?」

「没什麽。」嗓音仍是懒洋洋,盈满柔软的笑意,「只是想告诉你,以後有事可以打这支电话给我。」

又补了一句,「没事也可以。」

她默了半晌,更0不清顾临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了,不管有事没事,她都不会想打给他的。

嘴上还是应:「??知道了。」

「嗯,早点睡吧。」

等通话结束後,林思念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立刻把手机扔了,吐出一口气,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搧风。

怎麽就这麽热呢。

倒在床铺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烧红的脸,睡意朦胧地想,经顾临这通电话一闹,方才低落的情绪好像也没那麽难受了。

隔天,林思念去了学校,跟往常没什麽不同,下课依然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但又有点细微的差别。

像是此刻,林思念抱着书走进教室,看见李兰正要出去,她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缩着身子让路。

李兰不屑地瞥她一眼,眼神满是厌恶却夹杂一丝嫉妒,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骂了一句,「啧,贱人。」

林思念像是本能的感到害怕,身t不受控制地发抖,可是李兰骂完後什麽也没做就走出去了。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要是往常,李兰肯定会动手动脚的,不是伸出脚绊她就是踢她,这回什麽也没做,让她松了口气。

林思念进入教室想走回座位,抬眼,正好与角落坐在位置上的顾临对上视线。

他的姿势fangdang不羁,漫不经心地翘着椅子,一双长腿交叠搁在桌上,目光毫不掩饰地直gg盯着她,好像看了很久,嘴角似笑非笑。

她神se惊慌地撇开眼神,快步走回座位,那灼人的视线强烈到直到坐下後都还感觉得到他正在看着自己,背後似乎要被盯出一个窟窿来。

林思念坐立难安,只能强装镇定看桌上的课本,钟响了,老师进来上课後,她才得以转移注意力。

此时坐在後方的顾临已经换了个正常的坐姿,一手散漫地支着下巴,一手搁在桌面,修长的指尖无节奏地随意点着。

林思念的存在就像磁铁似的,牢牢x1住顾临的注意力,他灼人的目光仍是黏在她身上,她坐姿端正,抬着头专心听讲,偶尔动笔抄重点,一头乌黑细发散在背後,长度不及腰,发质很好,0起来应该很滑很软。

顾临想起他们坐在车上的时候,她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臂,那搔痒般的触感令人难耐。

那时候的她多乖啊,哪像现在,眼神充满防备,看他的眼神像看坏人似的。

视线扫过林思念身上穿的夏季制服,白se的短袖衬衫搭配格子百褶裙,摺线熨烫得一丝不苟,尺寸很合身,布料服贴地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裙摆的长度不短,并不像其他nv学生会把裙子摺起来,短得能看见pgu,她只露出一双纤细匀称的小腿,乖巧地在桌底下并拢着,肌肤白皙,青黑的瘀青特别明显却瑕不掩瑜,像块上等的白玉透着光。

顾临愈看,愈觉得燥热,喉咙发乾。

啧,以前怎麽就没发现,她的背影这麽好看?

他可以看一节课都不嫌无聊。

坐在旁边的金发男突然踢了顾临的桌子一脚,痞气的脸上挂着讪笑,压低音量,「别看了,你都要把姑娘给吓跑了。」

金发男从刚才就发现了,顾临那眼神一直黏在那个nv生身上,像要把人家给吃了似的。

顾临懒洋洋地扫他一眼,不想搭理。

金发男前两天听说顾临把nv孩带回家照顾了,本来还不信,但现在看见顾临这副模样,不信也得信了,头一次见顾临对nv生感兴趣,抓紧机会调侃:「我都不知道原来顾少爷也会英雄救美啊?难道这是动心了?」

坐在前方的眼镜男听到动静也回头凑热闹,顺着金发男的暗示看去,随即了然,又皱着眉头,「顾临,你要当英雄我是没意见,不过这个美人嘛??」视线在林思念的身上打量,「是长得不差,但我怎麽看都没觉得有哪里特别,怎麽就入你的眼了?」

顾临的指尖在下巴摩挲,似乎认真思考了起来,半晌,唇瓣g起一抹笑,语尾上扬。

「可能是??因为她哭得很好听?」

??

两人顿时起了j皮疙瘩。

顾少爷果然与众不同,通常不都是回答因为nv孩子笑得很好看吗?

於是他们一致认为:顾临怕不是有病。

林思念很安稳的度过了一天,庆幸之余,内心仍是担心受怕。那天在nv厕,李兰拿着手机拍下她不堪的照片,依李兰的x子绝不可能这麽轻易放过她,随时都有外流的可能。

又不敢去找李兰要,怕不小心激怒她,直接就发布出去了。

林思念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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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下定决心明天要去跟李兰谈谈,就这麽受人摆布也不是办法。

但是,隔天李兰却没有来学校。

之後的几天,李兰也没有出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几日班上的气氛也不太对劲,对李兰的行踪绝口不提,与李兰感情好的那群nv生也变得安分了,不再气焰嚣张的来欺凌她,甚至一看到她就躲。

林思念本想过去问照片的下落,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真烦人,之前不想与她们接触,她们却天天来招惹她,现在想过去问点事情,却躲得飞快。

整间教室与平时无异的大概只有角落的那群人。林思念悄悄回头望去,顾临与几个朋友在一块聊天,他们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富二代少爷,行事作风张扬,平时不学无术,老师也放弃指导,乾脆把座位排在一起,让他们别g扰其他同学上课。

林思念有点不安,莫名有gu直觉,李兰这麽多天没来学校与顾临有关系。

一直想去问顾临,可是他一直跟那群朋友待在一块,或是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胆子又小,一直不敢去搭话。

而且更重要的是,顾临之前帮她买了一套新的制服,她得还钱。

已经欠了一份很大的人情,不能再欠了。

林思念攒紧手中的千元钞,b不得已地从座位起身,踏着艰难的步伐走到後方,那时顾临还在跟看起来很轻浮的金发男说笑,那头亮晃晃的金发看着挺吓人,她咬着唇犹豫如何开口。

金发男眼尖地注意到她的存在,顶了顶顾临的手肘,一脸坏笑,「顾少爷,来找你的吧?」

顾临偏头看她,挑眉。

林思念迟疑地看了一眼其他人,才小声地说:「我有事??想问问你。」

顾临默了半晌,才懒洋洋地起身,「跟我来。」

林思念与顾临平时根本毫无交集,突然过来找他搭话,她感觉到其他人好奇的目光纷纷投s过来,只能y着头皮跟在顾临後面,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

顾临把她带到没有人的角落,身子往後靠着墙,0出菸点燃,漫不经心地叼在唇角,等着她说话。

林思念闻到刺鼻的烟味,压下恐惧,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不是对李兰做了什麽?」

顾临抬眼,带着玩味的眼光看她,取下嘴里的菸,还没开口,她就又慌又急的主动解释,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我、我乱猜的,对不起,如果是我误会的话就当作我没问过,那个,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顾临突然笑出声,低低的,像大提琴音般低醇浑厚,林思念被他莫名奇妙的反应吓得住了口,不懂她说的话哪里好笑了。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夹杂一丝失落,「原来是要问这事儿,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

这人说话总是这麽不正经,林思念顿时不知该怎麽回应。

顾临散漫地掸了掸烟灰,「你觉得李兰这几天没来学校的原因跟我有关?」

她迟疑地点了头。

「你猜对了,的确跟我有点关系。」他毫不隐瞒。

林思念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你做了什麽?」

顾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没做什麽,那种小事我怎麽会亲自动手。」

她的眼神警戒,整个人像只小刺蝟,具攻击x却无杀伤力。

他笑了一下,说得云淡风轻,「真没做什麽,就是把她对你做的事再对她做一遍而已。」

林思念一愣。

不得不说,心里有点痛快。

李兰对她做了什麽?光是回想起来,她就头皮发麻,曾经希望这世界没有人会遭遇一样的事,此刻又恶劣的想着,那个人真的遭到报应了啊,她正承受着跟她一样的疼痛,留下相同的伤疤。

短暂的痛快之後,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顾临跟李兰,也是同一类人。

只是差别在於,顾临心血来cha0救了她。

而这个心血来cha0,不知道哪一天又会结束。

林思念才发觉,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人,顾临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他用来消遣的玩具。

随便几句话,就能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他能毁掉李兰,当然也能毁掉她。

顾临倾身,凝视她的眼睛,「感动吗?」

林思念瑟缩了下,觉得顾临就是个神经病。

「??你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顾临看见她眼底的惧意,嘲讽一笑,站直了身,夹在指间的烟卷腥红闪烁。

「为什麽啊??」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反问她:「你觉得呢?哦,对了,之前的答案,你想到了吗?」

她的眼神闪躲,「我、我不知道。」

他又是那副无谓的样子,「没关系,那你再仔细想想。」

她沉默半晌,语气坚定,「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顾临很是乾脆的答应,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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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也没有下次了。」

按熄了菸,染上烟味的手去0她的脸,粗糙的指腹在肌肤上轻轻摩挲,语气带着宠溺,「反正也没人敢再欺负你。」

他的人,谁敢欺负?

林思念只觉得毛骨悚然,却没胆拍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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