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清羽刚一出门,金雨苫数落穗子说:“你心气儿不顺,不要影响人家嘛!”
王铂菡可不会干这种收拾碗筷的肮脏活,只是在一旁给穗子递纸:“就是就是,人家是仙女,怎么会吃你的屎?”
金雨苫一抬头,剜了王铂菡,王铂菡赶紧举手投降:“我知道我知道,背后不说人,对吧?你们失恋你们最大,我惹不起。”
说实话,金雨苫并没有失恋的感觉。
什么时候会有失恋的感觉呢?像穗子这种阶段,很绝望,她深深地知道对方已经不爱她了,两个人已经没戏了,所以才会有失恋的感觉。
但金雨苫没有,她明白她和焦栀的感情还没断,她还喜欢着他,他也应该还惦记着她,只不过她是个太现实的人,没办法和一个性格极端的人做男女朋友。
所以这样的感觉不叫失恋,叫磨人。
这个世界上,有白骨就会有新生,有落叶就会有花开。
在她的爱情陷入一片僵局的时候,她最好的朋友小抒子,却迎来了春天。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小抒子坐在喧闹的食堂里,一双眼睛早已飘入太虚幻境。
当一个女孩子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咬筷子嘬勺,那八成是对哪个男人动了歪心思。
“扇子,我们今年冬天去南京看雪吧?”
金雨苫闷头吃自己的饭:“去呗。”
一个春风得意的人,自然看不见对岸的她百草枯经。
金雨苫现在的状态就是,哪儿都不想去,不想跟谁玩,看谁都很烦。
“那就咱们两个人去?要不要叫上其他朋友?”小抒子期待地问。
“你想带上谁啊?”金雨苫把西红柿怼碎在鸡蛋里,挖了一勺米饭大口送进嘴里。
“你可以带上你家焦焦美人保驾护航,他也可以约上他的……朋友。”
“你在北方还没被大雪折磨够么?大雪天你们宿舍的大下坡变成滑雪场,是谁吓得坐在地上往下滑磨破了裤子?去年冬天有个新生滑了一跤磕到了后脑勺死了,是谁说最讨厌下雪天?”
“我要看的雪不是‘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雪,我要看的雪是‘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的雪。”
金雨苫斜睨着她的一脸桃花相:“你接着吟。”
小抒子微微眯起眼睛,想象着那浪漫的雪景,吟道:“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访戴归来,寻梅懒去,独钓无聊。”
金雨苫说:“继续,下一句。”
“一个饮羊羔红炉暖阁,一个冻骑驴野店溪桥……”
金雨苫说:“再继续。”
“你自评跋,那个清高,那个粗豪?”
金雨苫放下筷子,打趣她:“哪个高?哪豪?”
“高……豪……”小抒子猛然回神,立刻红了脸!拿勺子打她!“哎呀!你好坏!讨厌讨厌讨厌!”
金雨苫端着饭盘一躲,站了起来。
“我要去打印社复印材料,你去不?”金雨苫把饭盘扣掉,面无表情地问她。
小抒子的心事被看穿,脸更红了,她也站起来,囔囔道:“我是陪你去的哦。”
……
两个人来到大学生购物中心里的diamond打印社,这家店是焦栀投资开的,但所有人都以为高秉豪是老板。
这家店的服务生小妹专业热情,又有心细如发,手眼通天的医学院帅哥坐镇,不出几日,星辉复印社的客户就被抢走了一大半。店里更是在焦栀的授意下实行了会员积分制,有些学生宁可排队等机器,也要等着高秉豪在自己的会员卡上盖上小红戳。
想要迅速笼络学生的心,一是要给优惠,二就是走心。这家店的老板深谙此道。
高秉豪一见到金雨苫,便小声地叫了一声“老板娘”,金雨苫受之有愧,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是她闺蜜小抒子喜欢的男生,金雨苫不得不多看了他两眼,高秉豪的个子在男生里算是蛮高,发型是修剪得很整齐很利落的板寸头,白色字母落肩袖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蓝色vans的经典款板鞋,手表是棕色牛皮带,中规中矩。从他的发型和穿衣风格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太爱打扮的男生,很随性,什么都穿最经典的就不会出错。
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一条麂皮绳,绳子上串着两枚钥匙,一枚金雨苫可以认得出来,是宿舍的钥匙,而另一枚小一点的,应该是用来开店铺防盗门帘的钥匙。
这些细节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是一个除了学习,懒得在生活方面下心思的人,除了背书,在生活里的记性很烂,这种人的神经比较大条,好处是心眼少,不花心。
高秉豪正在用修长漂亮的手,将一摞摞资料整理好,店铺里的每一根订书钉都它应该摆放的位置。
小抒子背着手在店铺里四处转悠,见他是这样一个利落的男人,不觉更加心动,赞扬道:“小小打印社,如此匪匪翼翼,大有整顿乾坤之气魄。”
高秉豪把头低下,凑在金雨苫身边小声说:“你这个朋友……”
金雨苫熟练的操作着打印机,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高秉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为什么每次说话,我都听不懂呢?”
金雨苫眼也不抬地给他翻译:“她是夸你这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说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高秉豪耸耸肩:“这里都是店里的小妹收拾的,不过她马上也要回老家了,我正发愁呢,如果我一个人在这儿的话,大概会把这里弄得乱糟糟。”
金雨苫看了正在到处观摩的小抒子一眼,说:“没关系,我帮你留心着点,有朋友想做兼职的话,我推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