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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悄悄爬上柳梢头,十三的月亮,虽然还不是那么圆,略微还缺了一块,但是却并不妨碍皎洁的月光将大地铺成银白色,天气虽然还略显凉爽,但是已经有知了站在枝头,轻声鸣叫,惹得稻田里的青蛙一唱一和的应着。
微风轻轻吹着,将田里的稻子吹得就像被吹皱的湖水,荡起一层层的波浪,轻轻的听,还有细微的‘唰唰’声,就像有人在翻书一般。
刘玉麟与三子背着被窝卷,手里拎着酒葫芦,并排着走在前面,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后面黄成德黄老板领着自家的几个仆人,紧张的跟在后面,一帮子人向乱坟岗慢慢靠近,正是黄成德送刘玉麟与三子来此,他可怕二人给他耍贱。
其实刘玉麟与三子也不是不怕,不像他们面上那样轻松,心中也是紧张的要命,但是却不肯在黄成德面前输了面子,强自给自己鼓着劲儿,拼命打起精神,但是越靠近乱坟岗,就越觉得浑身没力气,腿肚子还想打筋儿。
黄成德怕刘玉麟二人不来,便亲自登门,说是来送他们,但是确实监视他们,看看刘玉麟二人虽然害怕,但怎样也比黄成德和他的仆人们强,还没走到乱坟岗,就听得一个仆人惊呼了一声,颤着声道:“老爷,你看那棵树那里好像有个人。”
众人向树那里看去,只见树轻轻摇动,却那里有什么人,黄成德气的给了那仆人一巴掌,骂道:“没看清就别乱说,不知道会吓死人呀,气死我了,要是在乱叫,我就让你留下来陪三子他们。”
话是如此说,其实刚才仆人那一声惊呼,就差点让黄成德瘫在地上,眼看着里乱坟岗没有多远,黄成德咽了口吐沫,心里打鼓,向乱坟岗望去,只觉得越发阴森,回头看了看自家的仆人,虽然还勉强跟在自己身后,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黄成德也是怕的要拼命,沉吟了一下:“我说,三子还有那个小要饭的,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呀,这儿离乱坟岗不过还有里八地儿,我看我就不陪你们过去了,在这里看着你们就是了。”
三子轻哼了一声,大大咧咧的道:“你就滚你的蛋吧,三哥可不像你们那般胆小,怎么,你不在这看着,那怎么知道我们晚上是不是在这里呢。”
“这儿,”黄成德不由愣了,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刚才惊叫的那个仆人,冷笑道:“张万才,可别说我坑你,今晚上就你留下来盯着他们,到明天我赏你五两银子,你干不干,可别忘了,你都欠了两年的租子了,要是不留下也行,回去就把租子交上来。”
那张万才一听,就如被雷劈了似地,猛地跪倒在黄成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道:“老爷呀,你可不能这样呀,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会走路的婴儿,我家可就指着我了,你要是把我留下,我要是被鬼害死了,谁来养活我的父母妻儿呀,您就找个别人做吧,求求您了。”
刘玉麟看的好笑,‘呸’了一声,嘲弄道:“你瞧你们这点胆,都不比老鼠胆大,那还像个大老爷们儿,我说黄老板,要不干脆你留下来看着我们好了。”
“什么,”黄老板被刘玉麟说的一惊,开什么玩笑,自己千金之体,哪能冒这个险,脸色一冷,指着张万才沉声道:“就是你,也别跟我讨价还价,要是你真的被鬼害死了,我给你加抚恤,二百两银子,也够你一家子生活了,要不你明天把租子就全给我交上,听见了没。”
说罢,也不等张万才多说,朝刘玉麟二人一摆手,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张万才跪在地上发呆,刘玉麟笑道:“怎么,这位张大哥也留下来跟我们做伴呀,那感情好,三哥,我们有多了个说话的,待会儿,鬼出来的时候,也多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