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赵志还在面面相觑,柳宴却眼前一亮,过去学着苏延枝的样子挑出最后一个完好的水瓢,拎着水桶进去。
见他们三个已经开始浇水,严语赵志也没得选,狐疑地拿着水瓢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也进了花田。
这花和昨日看着没什么两样,茎条上小小的花骨朵蜷缩着,即便是水淋上去也依旧有点儿蔫。
苏延枝神经绷着,不远处的西蒙却轻快地哼着歌。
“…………
he went for water in a sieve,
but soon it all ran through.
and now poor simple simon
bids you all adieu
…………”
(他用筛网取水,
但是水很快就漏光了。
可怜而又无知的西蒙啊
永远地再见了)
苏延枝听得一脸黑线。
真牛逼,我唱我自己。
但不得不说,simple simon里这一段歌谣,恰恰是苏延枝刚刚选水瓢的依据。
他看着一脸“原来如此”的柳宴,又看看闷头浇水的严赵二人,抿抿唇,继续躬身浇花。
奇怪的是,这水桶明明不大,里面的水却怎么也浇不完,苏延枝沉默地看着那慢慢上升的水线,眉毛拧成了一团。
什么情况?
这意料之外的发现让他惊疑不定,正凝神思考,突然听到严语发问:“水浇完了,可以走了吧?”
“我也浇完了。”赵志跟着道。
苏延枝愣了,看向柳宴,对方也是盯着桶眉关紧锁,估计遇到了和他一样的情况,脸色相当难看。
西蒙直起身,看着二人空空如也的水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可是花还没有开,怎么办呢?”
严语皱眉:“水就这么点儿,没了就是没了,你有什么办法?”
赵志跟着点头。
西蒙脸上笑容更盛,眼里闪着怪异的光:“水不够的话…………还有血啊。”
他话音刚落,苏延枝就见严语赵志的脸颊手背多了许多小孔,就像是装满水的袋子被扎破般,一束束往外汩汩飙血。
“啊啊啊啊啊啊————”
严语赵志不约而同发出凄厉惨叫,顷刻之间身上的血就流尽,身形急剧萎缩,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多余动作,就成了两具干瘪的尸体,人皮挂在骨架上,直挺挺栽倒在地。
而他们身上流下的血液渗入土壤,苏延枝看着血丝蜿蜒攀附爬上每一条罂粟花茎,将血液输送进花骨朵。
微风拂过,整片花田齐齐开放,鲜红的罂粟花瓣在风中摇曳,晃眼一看,宛如血海。
在扑鼻的清苦罂粟花香里,苏延枝闻到了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