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灌木不断攒动,一道矮小的人影从中钻了出来。
苏延枝的目光从西蒙脸上落到对方手里的枪上,面沉如水。
“这位客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西蒙气得脸都红了,一手拿着枪,走过去提起那只斑鸠,对苏延枝道,“竟然偷您的猎物!”
苏延枝一言不发,食指仍旧压在扳机上。
西蒙把斑鸠丢回苏延枝的箩筐里,疑惑地问:“我帮了您,您为什么还拿枪指着我呢?”
语气相当无辜。
苏延枝喉结动了动,枪口下移些许,扳机却还抓在手里。
“谢谢。”苏延枝道。
西蒙得了肯定,高兴地欠身:“我的荣幸。”
苏延枝无意与他纠缠,想过去牵着马绳离开,却先一步被西蒙攥住了。
“您打的猎物已经够多了,可以休息了。”西蒙拽着马绳,往某个方向前行,“罗斯先生让我带您出去。”
苏延枝本想制止,一听是容卡的安排,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算了。
森林中朽枝烂叶多,覆着地面积水,马蹄踩踏的动静甚至不如人的动静大。
西蒙牵着马走在前头,苏延枝拒绝了对方提出的上马建议,拎枪跟在马屁股后面,时刻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脚下的泥土越发湿润,苏延枝费力地把自己的脚从淤池里拔出来,西蒙突然停了脚步,一手抚摸着马的后颈,一手指了指右前方:“那里有个鸟窝。”
苏延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鸟窝搭在七八米高的枝丫上,下方是被杂草灌木深深覆盖的湿地。
【…………
he went to take a bird's nest,
他去取小鸟的窝
was built upon a bough;
那个筑在一根大树枝上的鸟窝
the branch gave way and simon fell
树枝断了西蒙掉下
into a dirty slough.
落在肮脏的泥沼里
…………】
想起歌谣片段,苏延枝的眉毛微皱,道:“我没有继续打猎的想法。”
“我有。”西蒙微微一笑,拽着马去到树下,踩着马背灵活地上了树,“客人请稍微等一等。”
苏延枝自知拦不住,薄唇抿成线,看着被西蒙系在后腰的箩筐,想到里面的猎物,还是放弃了自己离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