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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瞿教授重逢了。
八月挤进尾端,鹭科大临近开学,学院周围被车流堵得水泄不通,禁鸣限速的校内车道挤满了私家车,这会儿正缓慢挪动着。
新生开学季到底是比冬季开学热闹些。
比起其他学院熙来攘往的宿舍区,中美国际学院的宿舍楼下,冷清得有点格格不入。
宿舍楼周围营业的店铺寥寥无几,就一咖啡店在开关门间隙隐隐漏出些r&b风格的英文歌,透明门就着惯性合上的瞬间,音乐声也随之被隔绝。
店门口跟摆设似的放着两张圆桌和几张椅子,瞧着似乎比店内的陈旧不少。
温斯尔仰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后脑抵着椅背沿,正微眯着眼眸发呆。桌上的冰拿铁因为炎热天气落了桌面周围一圈水珠。
数十米高的树枝从楼旁周围毫无规律地岔出,绿荫挡住了斜上方的烈日,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侧,蓬松的黑发在裹挟着热浪的微风下抚动,凌厉下颚线在仰头间愈发明显,泌出细密汗珠的皮肤在深灰宽t的映衬下,白皙得过分。
他正了正无线耳机的角度,耳机内的ai女声正毫无感情地朗读着手机软件里的英文字眼。
“thiswayoflifeendedwheniwasseventeen,andtoledohoewasldasateardownflot,asaleyotherhadlongpnnediwouldhaveoopayforylle”
想来是天气过于闷热,容易口干舌燥,男生喉结不规则地滚动了一番,端庄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交融着难言的性感。
“ysisteredurgyfather,svisitgthatsurbecae……”
ai女声被微信电话的默认铃声打断,温斯尔这时候才掀起昏昏欲睡的眼皮,坐直了身躯。顺手抄起桌上的咖啡,嘬起吸管,懒洋洋地对电话那头道:“喂?”
听筒传来乔时泽急躁的声音:“斯尔,我车在学院门口被挡了,进不去宿舍。”
温斯尔调笑着回他:“哟,打电话让人挪车不就好了。”
“就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瞧这破奔驰肯定也不是我们学院学生的车。”
温斯尔从鼻腔中应出一声气息的“哦”,吞了口拿铁润了润喉咙,继续道:“那先把车停学院门口,这会儿宿舍周围也没地方停车,反正今晚吃饭也要开出去。”
电话那头烦躁地啧了声,挣扎了几番后,妥协道:“好吧,那你先帮我点杯美式,我走过去要一段时间。”
“行。”
挂了电话,温斯尔点开店铺点单小程序,给乔时泽点了杯冰美式。随即又点开听书软件,播放回刚才被打断的英文片段。咬着吸管喝光剩下的半杯冰拿铁,继续微昂着脑袋放空。
大约二十分钟后,乔时泽才骂骂咧咧地赶来,一屁股坐在温斯尔对面的椅子上。
店内的服务员隔着玻璃门瞧见来人,也顺势将那杯冰美式端了出来。
“我真的是奇了怪了,到底是谁的车,那么嚣张地横霸在路口。”乔时泽这头抱怨着,那头不忘了对店员道谢。
“可能是哪个学院老师的吧。”温斯尔摘下无线耳机,收回盒内,“校外人的也说不定,最近不是开学季么,应该只是停个一时半会儿就走的。”
乔时泽抽出纸巾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捞起桌上的咖啡大口大口地灌进喉咙里:“虽然国际学院这边车流不密集,但不至于停得那么没素质吧,来来往往的也不止我一辆车啊。”
温斯尔笑他一身汗涔涔的狼狈,没说话。
乔时泽被自己的同学这么一嘲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满脸都写着“要不是本少爷的车被挡了,才不会沾着一身粘腻的汗臭味过来!”
“算了算了。”乔时泽快速地安慰完自己,焉了好一会儿后,忽然两眼发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拍大腿,“对了,这学期的课,你都选好了没?今天都三十号了,明天就要上课了啊。”
温斯尔回他:“还差两人文学分,一直抢不到我想上的课,就一直等着。”
“那么巧,我也是差人文的两学分。”乔时泽听他说着就打开手机里的选课系统,划拉着刷新页面好几次,最后焉儿了吧唧说:“人文就剩一门能选了啊。”
温斯尔侧目:“剩什么了?”
乔时泽嘴角抽了抽:“《刑事案例分析》,一百个位置,还剩三十二。教师是:法学5。”
说着就把手机移到温斯尔面前。
温斯尔拿过手机一瞧,无奈妥协道:“那没办法,就这个吧。”
乔时泽不开心了:“你看像这些老师是什么,高数1,英语3,法学5的,都新老师,不能我们自己踩雷吧。”
温斯尔扔给他一个“那你说怎么办”的眼神。
俩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却只能接受的表情,然后默契地低头,打开自己的手机,进入
', ' ')('学校系统,点击【选课】。
温斯尔见自己同学那副样子,安慰道:“反正前两周可以随意退选课,先选着呗,也没什么。”
乔时泽缓了口气说:“你说我们这些学ib的,上这种课意义何在,如果不是可以拉绩点的水课,我上半小时就溜。”
温斯尔轻笑一声,没回他。
两人就这样在咖啡店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唠了好半天,瞧见方才的烈日已经隐入楼后,温斯尔才意识过来,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俩人拍拍屁股起身,进门准备跟店长打个招呼就离开。
“只是个挂名老师,没有多大份量。”
傍晚的天仍是白皑皑一片,男人掖下夹着未开封的棕色档案袋,正和手机里的人相谈甚欢。黑色衬衫贴身,夏日里竟也将扣子扣满,长袖西裤,脚下踩着双颇为崭新的皮鞋,发蜡胶过的纹理侧分显得格外严肃板正。
在他抬眼间瞧见前方的咖啡厅招牌后,放缓上楼梯的脚步,对手机那边道:“先不说了。”
待挂了电话,男人将衬衫衣袖挽起到手肘,抓着门把推开的动作因用力,手背青筋微突。
也是恰好此时,温斯尔和乔时泽和店长打完招呼,转身从另一边的门走了出去。
后门关上的同时,前门被另一人打开。
店长听见推门声正要开口问好,却在瞧见来人时喉头一停。
这位先生从头到脚的精致程度,完全符合他对中美国际学院外教们的刻板印象,于是将中文版的“你好”收了回去,毫不犹豫地对他这样问好:“hi。”
男人扫视了一番前台立着的点单牌,很快,掀起眼皮对他说:“你好,一杯加浓冰美式。打包带走。”
嗓音浑厚低沉,并且过于标准的普通话让店长怔愣了一瞬。
原来不是外教,看来是自己的刻板印象过于严重了。
反思的思绪拉回现实,店长心里讪讪,像往常那般露出标致笑容:“请稍等。”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收款二维码,“这里付款。”
男人拿出手机一边扫码付款,一边回应他:“好的,谢谢。”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九月一日恰好总是星期一呢。
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脑海终结,温斯尔也结束了早八两节无聊的必修课。趁三十分钟的课间,温斯尔在教学楼附近买了杯冰咖啡,才慢悠悠地去停车场开车。赶去那栋离国际学院远得要命的教学楼,赶着去上那节为了学分的人文选修课。
临上课前五分钟,整间阶梯教室已经挤满了人。按理说一间大教室可以容纳一百三十人左右,看着人满为患的课室,温斯尔只觉匪夷所思,也就一晚上功夫,这门课就被选满了?教务系统还另外加了位置?
男人提着咖啡和电脑包往他上课的教室踏步走去,塑料袋里的冰美式因手臂惯性,杯内的冰块随之晃动着相碰。
坐在最后一排的温斯尔也在摇晃着手中的冰拿铁,棕色液体裹挟着冰块在杯内相撞。他嘬着吸管喝了口拿铁后,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无聊地盯着外边儿正在交配的两只蜻蜓。
皮鞋落在地面的声响,大教室里学生们吵闹的交谈声,咖啡液体与冰块碰撞声,毫无规律地交织在一块儿。
待男人拉开门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恰逢温斯尔抬眼。
空调风呼呼灌入,刚吞下的冰咖啡凉过喉管,仿佛顺着血液让身体卸下了无数燥热,拿铁的甜苦交缠在舌苔。
一刹那的恍神在塑料杯壁将他的指腹冻到发疼后,才被迫回到现实。
温斯尔眉宇微动,凝视着走进门的男人容貌,一片大脑空白过后,眼神茫然。
窗外裹挟着一股热浪的风呼啸挤入,同室内中央空调在空气间相撞,一冷一热绕缠其中。
温斯尔的额发被吹起。
啪嗒——
开缝的窗户被坐在窗边的同学紧紧合上,且落了锁。
发丝缓慢落回前额。
下一秒,声音,气息,触感几乎近在咫尺,尘封了三年的记忆如洪水猛兽,要挣脱欲盖弥彰的薄纸。
满是污浊的赤裸身躯与讲台前穿戴整洁的男人忽然重影般叠起。
指尖明明被冻得发僵,偏偏一股热流窜上脊髓,不清醒的冲动在心底里持续不断地叫嚣着,血液倒流般地要撞破理智。
思绪停顿,杯壁的水珠浸润尾指,液体顺着掌侧滴下,落在桌面绽开,记忆的极速放映戛然而止。
温斯尔惝恍须臾后,瞳孔逐渐放松,继而卧蚕微鼓。唇旁皮肤叫人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片刻后,眼眸掠过几不可见的怪异情绪。
——是瞿律师啊。
:瞿教授,你怎么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害怕我呢?
许是这位教授气场过于压迫,在他进门不过几秒的时间内,挤满百人的教室内闲聊声渐小。
:瞿教授,是不是觉得没有那条铁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瞿向渊被闷得差点儿窒息过去,他伸出手
', ' ')('揪着温斯尔的裤腿一把将其扯开,往后逃离的惯性让他一下子坐倒在地面上,后背撞到墙壁,没忍住痛闷出声。
温斯尔似乎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立刻攥紧了他的后脑发丝。
“呃——”
瞿向渊狼狈地坐在地上,被抓得头皮发疼,眉头拧紧到面容有些扭曲。
温斯尔手掌往下收紧力气,强迫对方抬起头。
“瞿向渊,你是不是觉得没有那条铁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瞿向渊瞳孔微微一颤,“铁链”这个关键词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猛地刺向他。自下往上看向对方的角度,视角里的温斯尔嘴边带着哂意,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倨傲态度。
那几年的记忆忽然在眼前掠过一瞬,穿着校园制服的少年蓦地与此刻的温斯尔重叠。
心脏猛然一悸。
瞿向渊眉头紧皱,单手伸向脑后揪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从齿缝间重重地挤出警告意味的一声:“放开。”
“好啊。”
温斯尔笑容灿烂,立刻松开了手。
瞿向渊收起腿,拾掇好迅速站起了身,把衬衫褶皱抹平,方才的狼狈模样不复存在,松了两颗纽扣的模样倒是平添了点儿禁欲的味道。
瞿向渊躲避开温斯尔的目光,抬起手肘用力撞开了对方,迫使他让出条路。
若不是走动的脚步略显不稳,温斯尔都看不出来瞿向渊对他的恐惧。
他还以为……瞿向渊真的那么无坚不摧呢。
温斯尔就这样盯着瞿向渊往他自己的车走去,直至在一辆黑色奔驰a停驻脚步,然后掏出车钥匙,解锁。
车灯闪烁,就在瞿向渊拉开驾驶座门把时——
后方突然一个重物般的力量朝他压来,攥着他的手腕转过身,恰好,刚好就被按在了车窗上。
嗒地一声。
刚打开的车门被关上,伴随着车钥匙落地的声音。
这次是面对面的压制。
温斯尔垂眼看向眼前的成熟男人,大腿往前顶着他两腿间的位置。
瞿向渊下意识地抬手反抗,温斯尔找准时机腿部一个用力,对方挣扎的反抗俨然变成了身躯颤抖的躲避模样。
温斯尔掐着他的脖颈,指腹压在他大动脉位置,话声轻快:“瞿向渊,我话还没说完,你这样不打招呼就要离开,不太礼貌吧。”
“你……他妈的!……”
瞿向渊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句粗话。
温斯尔没理会对方的愤怒,自顾自地对他说:“把你手机给我。”
瞿向渊不解其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存我的手机号码啊。”温斯尔眼底含笑,阳光得就像个正常的普通男孩,甚至带着点儿撒娇意味地加上后半句,“瞿老师。”
瞿向渊试图去掰开对方禁锢着自己脖子的手:“课件首页我就已经把联系方式标出来了。”
温斯尔不为所动,仅是施舍般地松了一点点力气让他可以呼吸得顺畅些。
“那一看就是工作号码,学校里哪个老师的工作号不是1321开头的。”
“我想要你的私人号码,所以——”温斯尔伸出还自由的那只手,在他面前展开,又重复一遍,“把你手机给我。”
瞿向渊不耐烦地瞥开目光:“没有。”
“是么,”温斯尔轻挑眉尖儿,又垂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男人胸前因纽扣绷掉而显露的胸膛,转而游移到他的西装裤兜,伸手进去,将手机摸了出来,“不是在这吗?”
温斯尔将手机移到瞿向渊面前动了动,面部解锁成功后,自作主张地滑开了老师的手机。
“你的手机怎么回事儿,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教学相关软件,输电话号码的地方也找不到。”
温斯尔轻啧一声,指腹点在屏幕上左右滑动,像是在喃喃自语:“微信呢,怎么微信也找不到。”
瞿向渊立刻夺过他掌心的手机,猛地往远处扔去。
机子落地滚动,远处传来啪嗒几声。
温斯尔没反应过来,手还停留在半空,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动作,视线跟随着被抛向远处恰好撞到停车场悬梁的手机,直至它落地,温斯尔才将目光收回。
待他视线落回男人脸上时,瞿向渊脸庞正挂着挑衅的讥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现在没有了。”
温斯尔:“……”
为了不给他私人号码,不惜将上万元的手机砸个稀烂。
温斯尔脸上的诧异转瞬即逝,突然轻笑一声。
他觉得这样的瞿向渊有意思多了。
不过……这个讥诮的笑容怪眼熟的。
是在囚禁瞿向渊的:瞿教授,看到这个是不是很惊喜。
校外教师公寓楼距离鹭科大校区不到两公里,瞿向渊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就回到公寓楼。待他停好车,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熄了火之后,心头一涌而上
', ' ')('的恐慌与心悸拦都拦不住。他以为那两年之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他能调整过来,他有办法让事情回到计划内,可当他重新回到律师行业时,一切都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今天见到温斯尔的:瞿教授,那……我们先接个吻?
国际学院的学生宿舍是清一色的单人公寓,男女混住。每年各专业招生不多,人数最多的ib专业也才一百多号人,整个学院的宿舍楼也才几栋而已。
单人公寓宽敞到放了张两米大床,还可以摆一整套家具的程度。
温斯尔在自己的宿舍装了个投影仪,住在隔壁的顾连溪和乔时泽经常窜门,就为了用那投影仪来玩游戏。
这会儿两人戴着降噪耳机,手里拨动着游戏柄,窝在懒人沙发上玩得正起劲儿。
顾连溪一激动,伸出脚踹了下身旁的乔时泽,怀里的异瞳布偶猫原本还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大动作,惊得直接跑开,喵喵着甩脑袋,翘起尾巴往飘窗那处走去。喵了一声跳到温斯尔的脚边。
盘腿坐在飘窗前的温斯尔,拇指夹在书籍的某页。
无线耳机里依旧是毫无感情的ai女声,随着他视线扫过的字体,女声也正朗读到他落眼的位置。
“shefeeltheheadachecreepgupthebackofherneckshestiffensno,it,stheoryoftheheadache,it,sherfearoftheheadache,bothofthevividastobeatleastbrieflydistguishablefroaof……”
“斯尔,帮我哄一下jiy,她刚刚被我吵醒了。”顾连溪脑袋前倾,认真地拨动游戏柄,习惯性头不回地对飘窗的男孩儿道,兴许是戴着降噪耳机的缘故,声音格外响亮。
被打断思绪的温斯尔,合上书,食指压着书籍封面,目光停留在封面的短发女孩片刻,循声看向打游戏的俩人,又将视线游移回已经窝在脚边的布偶。小猫咪正用她的尾巴左右蹭动着他的小腿。
温斯尔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一声。
“真乖。”
‘乖’这个关键词像是突然触动了温斯尔某根心弦,于是又鬼使神差地又补上一句:“他要是跟你一样乖就好了。”
温斯尔将脚边碎裂的手机拾起,仔细瞧看着周围,以他对瞿向渊的理解,不可能一冲动就将手机随意丢弃,满不在乎地拔腿就跑。除非……他不止一台手机。
怀里的另一台手机震动了一下。
温斯尔滑开屏幕,点开对方通过的好友验证消息页面。
对付瞿向渊,得用这种方式才行。
温斯尔目光落在小猫摇曳的尾巴上,伸手抚了抚,猫咪随着他的动作也将尾巴翘高。
如果示好地抚摸他,他就会对你消除戒备,甚至会亲密地贴近你。如果掐着他的尾巴让他没法逃跑,他就会挣扎,气急败坏地要抓挠你,将你弄得满身伤痕,这样他就能逃跑。但是如果掐一下他的尾巴,又松开,然后谄媚地抚着他的尾巴,楚楚可怜地朝他显露自己的弱点,博取同情……
在他把文件命名好发到对方邮箱后,又在聊天界面给他发了条消息:瞿老师,我已经都发到您的邮箱了,请帮我看看这些资料可不可以。
【好,我现在看。】
温斯尔收到回复,将手机扔回脚边,夹着猫咪的胳肢窝抱进怀里。小猫似乎很喜欢他,主动张开肚子由着他抚摸,鼻腔时不时地发出甜腻的撒娇音。他一边笑着逗弄小猫,一边在聊天界面敲下一句话。
【我家的监控摄像头,也很高清。】
消息发送不到一分钟,又按下聊天界面的语音通话,直至屏幕显示出倒计时。
沙发上的俩人来到游戏通关的最后关头。
“快快快!”
“差一点儿了!乔时泽你快上!”
“我冲了,你赶紧!”
戴着降噪耳机的俩人,耳朵里是炸裂的动作音效与轰隆作响的音乐。温斯尔说话的声音同平常并无区别,嘴唇缓慢蠕动着。平稳,轻缓的语调在偌大的单人公寓里像是被静音,没有人听见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啪——
瞿向渊猛地将笔记本按下。
挣扎许久才从胸腔一点点地释放出短促的气息,点下手机的接听健。
“瞿向渊,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瞿向渊尽量咽下紊乱的呼吸:“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温斯尔却不显得着急,给他报了个地址,对他说:“来这里见我。”
瞿向渊循着温斯尔给的地址一路驱车到达。
夜晚近十一点,鹭阳市昼夜温差大,又是靠近郊区位置。瞿向渊打开车门时,一阵寒风灌入,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瞿向渊掖了掖身上的衬衫,关上车门,环顾着不太敞亮的四周,这个位置距离学校大概三十分钟路程,鹭
', ' ')('科大本来就离市中心远,这个位置要说偏僻也不为过,不过鹭阳市是绿化模范市之一,再偏僻的位置,绿化带也被修正得平整精致,干净得不夹一丝灰。
直至听到身后的窸窣声,瞿向渊才警惕地要转过身。
忽然那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隔着薄薄的衣料,后方人迅速将寒风挡住。
“瞿老师。”温斯尔忽然狡黠又过分礼貌地唤了他一声。
不论对方唤他瞿律师,瞿教授,瞿老师这样的尊称多少遍,只要是从温斯尔嘴里听到,瞿向渊都忍不住心里犯怵。
“你想干什么就直说,不要搞些弯弯绕绕的。”
“还有——”瞿向渊伸出手肘,猛地顶了下温斯尔胸下位置,“松开!”
温斯尔吃痛地松了松手,又重新将他抱住,下巴抵在瞿老师的肩峰,掀起眼皮,语调略显暧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瞿向渊沉默不语。
温斯尔见状眼底笑意更深,也是,热心的瞿律师原本以为真碰上了个需要帮助的孩子,没想到被他耍了一道,倒是该生气的。
温斯尔不恼,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蹦跶:“那我现在再问一遍,如果和未成年做爱,成年的那位会被怎么判刑啊?”
瞿向渊僵在原地,咬牙道:“温斯尔,谁才是被下药的那个,你比我更清楚。”
“那又怎么样,视频里显示你是主动骑在我身上的,看不出你有没有被下药,倒是看得出来你很爽,前面翘得挺高的不是吗,喘得也很大声,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时候我才十六岁。”
“瞿律师,你才是律师。”
正因为他曾经是律师,清楚目前的司法制度,也了解温斯尔的背景,所以才会对对方的所作所为束手无策。
在性同意年龄严苛的地方,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周岁的人,无论是否自愿,同性或异性,倘若已满十八周岁的人诱导对方与其发生性关系,与强奸同罪,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即使他能找到再多的证据去为自己辩解,没有诱导温斯尔与他发生性关系,即使他才是受害者,但温斯尔雇得起最顶尖的律师团队,为自己争夺最大权益,而他只会被扭曲成法律意义上的加害者。
在面对不公平的司法制度时,再优秀的律师也无能为力。
瞿向渊眼眸被冷风吹得刺痛,下眼睑微微发红,有些木然地盯着前方:“我已经不是律师了。”
温斯尔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松开手,将瞿向渊转过了身,垂眼打量对方好几番。将刘海放下来的瞿向渊,倒是有几分从前待在他家时的影子。
他突然笑得阳光明媚:“那以后不叫你瞿律师了。”
瞿向渊被温斯尔这不知是嘲讽还是调侃的笑声刺激得浑身不适,警惕地后退半步,抬头盯着对方:“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嗯……”温斯尔跟着他往前半步,佯装思考状,“是挺有意思的。”
“……”
一阵寒风刮过,瞿向渊嘴唇冻得有些发白,他看不出温斯尔含笑的眼睛里是什么意思,似乎觉得这样捉弄他非常有意思。像当初拿条锁链捆着他,看他歇斯底里却逃不了,最后只能被压回床上操玩的挫败。温斯尔此刻的笑容跟当初简直相差无异。
瞿向渊索性自暴自弃地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你不就想上我,行,你来,我他妈给你上个够。”
温斯尔被他这番动作惊到,眼底掠过丝诧异。但很快,嘴角挂笑,伸出手按住了他继续解扣子的动作:“瞿向渊,我不是这个意思。”
瞿向渊没理会对方的推拒,继续自顾自地解着:“你要是有种,今晚就把我玩死在这里。”
“我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费那心思威胁,绕个大弯最后把我送进监狱里枪毙。”
“瞿向渊。”
温斯尔将瞿向渊的双手往两边按去,前倾身躯将他整个人压在车窗上:“别这么着急。”
被解开三颗衣扣的衬衫因温斯尔的动作而大敞开来,胸膛显露,那阵寒风呼啸着钻入,瞿向渊被冻得身躯微微发颤。
“你可是我的初恋。”
换言之:我才不舍得把你送进监狱里。
“……?”
瞿向渊眉头紧蹙,目光诡异又疑惑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温斯尔见他这副模样,觉得甚是疑惑。
嗯?他表白的方式不对吗?为什么瞿向渊是这种表情?
瞿向渊:“你在说什么鬼话?”
“想怎么样就给个痛快,别说些有的没的。”
温斯尔略显疑惑地扫了他一眼,兴许就是答应的意思,于是建议道:“那……我们先接个吻?”
:瞿教授,你都被我摸到有反应了。
瞿向渊还是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他。
温斯尔稍稍低头,伸手抚上他的侧颈,拇指按在他冻得发抖的嘴唇处左
', ' ')('右摩挲,像是故意亵玩。他以前从未用这种角度观察过瞿向渊。只有将对方操软了,没力气了,反抗不了了,才揪起男人的头发仔细打量他的脸,那副高潮过后的疲倦模样,连眼睛都睁不开,哪儿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的。
他更喜欢这样的瞿向渊。
温斯尔松开手,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瞿向渊不敢躲,身体本能地绷紧,被禁锢在身旁的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握紧成拳。还不如像以前一样扒了他的衣服强上,玩这种慢悠悠的调情把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温斯尔连着三年没尝到对方的味道,一下子上了瘾,伸手按住他的后脑,舌尖抵着对方的唇齿就要撬开闯入。
瞿向渊僵着身子,余光掠过男孩儿阖眼亲吻他的模样,弯翘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深情温柔得就好像他俩就是两情相悦的亲密关系。
眼前乍然一片诡异的画面呈现。
少年坐在床沿,面前跪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像是被药物折磨得不甚清醒,肌肤发烫,浑身敏感难耐。
法明顿国际高中的校服将少年的身形衬得利挺板正,他慢悠悠地扯下自己的领带,圈过男人的后颈,将他一把拉到面前。收紧领带,虎口抵着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瞿律师,你亲我一下,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呢?”
饶是被春药折磨得难受,他也咬紧牙关,死都不愿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笑得讥诮:“有本事儿……就玩死我。”
少年从不在乎他这种气人的话语,将他扯到面前,翘起的鼻尖微微划过他的鼻梁,轻声压迫道:“张嘴,伸舌头,搂紧我的脖子。”
男人没有任何动作。
从前的温斯尔不像现在这么有耐心,一次两次的拒绝就当是情趣了。
少年站起身,勒住他脖子,揪着领带一路将他拖了有两米多,继而用力甩在地毯上。
男人被领带勒得差点儿窒息,被摔在地上沉重地呼吸了好几口才缓过气来。
少年屈膝压在他的腰部上,将他整个人压制住:“啧,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吗。”
他说着就直接将手指插进了他因药物作用而湿润的后穴,惩罚性地在软肉里翻搅玩弄,一下就被他玩到射了出来。
定力再好的人,也得跪服在强烈的药物作用下。
“瞿律师,你好淫荡。”
瞿向渊蓦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逃离。
正是因为这一动作,下意识阖牙的瞬间,不小心咬到了温斯尔的舌头。
温斯尔嘶了声,转手攥紧他后脑的发丝,离开他的嘴,垂眼微鼓起卧蚕,似笑非笑:“瞿老师,你咬我啊。”
“怎么?”
“后悔了?”
瞿向渊:“……”
费尽心思地装成正常人,结果装得不伦不类,还不如像以前一样疯个彻底。
瞿向渊拧眉瞥开眼睛:“要么你就直接上,别搞这些。”
温斯尔的掌心抚着他的腰缓慢移向他两胯间的位置:“急什么呢,瞿老师。”
他倾身用肩膀将他摁压在车窗上:“嗯?原来是被我摸到有反应了。”
“怪不得那么着急。”
简直逻辑不通。
瞿向渊没心思去跟他反驳这些,将脸瞥开。
温斯尔更加大胆地伸进他裤内,摸索到后方的位置,抵在他的肉穴直接将手指插入里面。
瞿向渊咬紧牙,一丝声音都不肯发出。
温斯尔倒是不恼,反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插入更多的手指,抽动间故意弄出粘腻的水声,瞿向渊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温斯尔盯着他泛红的耳沿,下唇凑近,舔舐着他的耳廓。
“瞿老师,你好淫荡。”
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称呼变了。
温斯尔直挺起腰,低眼观察着男人被伺候到气息急促的模样。
不情愿,但不得不享受。
温斯尔深入某处,使坏地往那里按了好几下。
男人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本能地要收起双腿,鼻腔中忍不住溢出声轻吟。
“看吧,我多了解你。”
“瞿老师。”
这声带着狡黠意味的尊称与他的行为简直大相径庭。他一手按着瞿向渊的肩膀,另一手在他肉穴里亵玩,抵住他体内的敏感点疯狂按压抽动。
男人绷紧四肢,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短促又沉重的气息不停地从胸腔里释出,最后即将到达高潮那刻,脑袋忍不住抵在温斯尔的肩膀,揪紧了他的衣服。
温斯尔凑到他耳边,调皮地询问道:“要射了?”
“射吧,又不是不给你射。”
淫糜的水声从他臀缝那处传出,男孩儿手指抽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包裹在内裤的阴茎就这样射出精液。
温斯尔瞧着他裤子前端被精液沾湿,深了一块的样子,笑得更加灿烂。
“瞿老师果
', ' ')('然很淫荡。”
转而又按住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摁跪在地上,把男人的脑袋往自己两胯间送去:“该你了。”
温斯尔扯下裤头,将早已硬挺的器官怼到他面前。
“张嘴。”
瞿向渊不情愿地微微松开些唇瓣。
“伸舌头。”
他只伸出了一点儿舌尖。
“舔。”
温斯尔按着他的后脑,让他的唇瓣直接压在了硬挺的柱身上。
“含住。”
温斯尔揪着他的发丝带到分泌了些黏液的肉头处,往他嘴里插了进去。
“动。”
瞿向渊只吞吃了个头,被男孩儿拽着发丝前后微微动作着。
给人口的时候都是一副俨乎其然的表情,叫人更想要看看这副正经模样被欺负到扭曲,恼羞成怒的样子。很显然,温斯尔在囚禁瞿向渊那两年见过的,还见过不少次,对方甚至还向他求饶过,倔强却哭得凄惨地求饶过。
他曾对他说过:“温斯尔,你放过我吧。”
但是现在又有些不太一样。
不会像过去那样用过于强硬的手段逼他,适当地服软,比如——
“瞿向渊。”
“你再含深一点儿。”
瞿向渊眉头皱紧到面容有些扭曲,只能尽量地含多些。温斯尔使坏地往他口腔壁右侧捅去,脸侧突出阴茎头的形状,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兜不住的津液顺着男人嘴角流出,落到他的颈侧显得淫糜不已。
太舒服了。
温斯尔鼻腔里发出舒服的不规则喘息,不似从前那样用高位者的命令语气,更像是在性关系里被伺候到舒服后,向另一半撒着娇讨要更多的请求意味。
裤兜里手机的持续震动打扰了他的好心情,温斯尔一边拽着瞿向渊的发丝前后动作,一边掏出手机,滑过接听键,置放在耳边。
“时泽,怎么了?”
电话那头尽是抱怨的语气:“喂,你怎么才接电话,说了今晚一起去喝酒的,你到底来不来?”
温斯尔垂眼看着吞吃着自己阴茎的男人,嘴角含笑:“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都是咱们班同学,大概十个人左右,就是个开学聚会。”
“不来不够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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