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琼华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他感觉有些头痛抚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努力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年轻的庶母孟姜夫人以君父之名请他来桃台,他看见君父不在便想离开,孟姜却哭哭啼啼说自己嫌她老,总躲着她。
姬琼华因为和孟姜有过婚约曾对孟姜有私情,但礼法大于天,逆来顺受的琼华不得不避讳,也不敢对父亲有怨念。
但他见孟姜哭成泪人有些心疼,也就心软答应孟姜陪她喝一杯酒再走。
只是酒出乎意料地烈,他一杯未喝完便醉了,再醒来就在榻上了。
想起自己喝醉的姬琼华一看自己躺在寝殿的榻上,整个人惊得魂飞魄散,自己违背了礼法,白日饮酒睡觉,还衣衫不整睡了庶母的床榻。
他下了榻看见在寝宫中央哭泣的人正是自己的庶母,只见她衣服散乱,半伏在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父亲身上。
孟姜扭头看着姬琼华,脸颊的鬓发散落,她含着泪道:“琼华你喝酒误事,强迫我欢爱,被你父亲发现,他已经被气死了。”
隐隐约约记起孟姜的确衣衫不整和他在床榻上的姬琼华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景昭如今十八岁了,已经长大了,寡人要给他找一门受益终生的婚事。”
“去年新上位的齐侯曾派来使者与寡人商谈景昭的婚事,希望把自己的妹妹齐姜嫁给他。”
“寡人认为甚好,杜若以为如何?”
被国君招来的中大夫杜若听了姬琼华的话顿时惊诧莫名,忍不住道:“国主,臣记得齐侯的使者是说齐侯打算把齐姜公主嫁给您,况且您自己还没有妻室,后宫荒废。怎么让做弟弟的先娶妻生子呢?”
杜若是姬琼华的臣子,也是姬琼华从小相伴的知己朋友,关于九年前先君卫宣公是怎么死的,杜若也曾直言问过姬琼华。
因为卫公死在桃宫,身边没有宫人史官跟随,只有孟姜和姬琼华在场,孟姜便对外宣称是卫公出猎回来因中暑暴毙,然后处死了当日跟随卫公出宫的宫人们。
而姬琼华因为卫宣公的死悲痛欲绝大病一场,神智迷乱很长时间,病了整整三个月期间几次差点死去才熬过来。
素日里本就仁厚的姬琼华再加上这样的反应自然没有人去怀疑他。
也没有人有胆量去质疑国君,只有杜若询问过姬琼华。
而姬琼华则悲伤的回答自己喝酒乱性轻薄了庶母孟姜夫人,气死了卫宣公。
他无法亲自公布自己的罪行,那比死还难受,可杜若是自己的朋友,他无法欺瞒自己的朋友。
杜若却觉得事有蹊跷,他明白姬琼华仁厚的性格干不出来这样的事,认为姬琼华是被孟姜所惑,那酒一定是出了问题。
而卫宣公被气死时姬琼华还在昏迷中,说不定孟姜做了什么才导致了卫宣公的死亡。
仁厚到迂腐的姬琼华却认为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确做出枉顾人伦的惊天丑事,不愿在追究此事,继位的这些年来内心一直郁郁寡欢,痛苦不堪。
何况五年前,被姬琼华一直躲避冷落的孟姜病故,随着孟姜的死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当年的诡谲疑云只在寥寥无几的人心中笼罩着。
姬琼华叹了口气,忧郁道:“寡人并不打算留下后嗣,寡人最近几日总觉得神疲无力,时日无多。”
“寡人打算死后由弟弟景昭继位,诏书已立,寡人让人拿给你,到时候由你辅佐新君。”
杜若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国主要立公叔景昭为嗣君?!”
他明明一直希望姬琼华做杀死弟弟公叔段的郑庄公,怎么姬琼华反其道而行之,玩起来兄死弟及。
姬琼华以袖掩唇,温和的眼眸带着悲伤:“君父当年最喜欢的便是弟弟,已经起了废长立幼的心思,只是他死得突然,我才继位。”
每次和好友谈起当年,姬琼华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再自称孤家寡人。
“那时犯下大错的我羞愧难当一病不起,如果不是你劝慰我卫国需要一个继承者来稳定局面,而弟弟那时年幼不能主持大局,我便随君父而去。”
“我现在不过是把原本属于景昭的东西还给他,你不必多言了。”
他说着说着便落下了泪:“上天会惩罚我!上天会惩罚我!”
他是卫宣公的长子,幼时也受到卫宣公的疼爱,只是卫宣公后来偏心孟姜,还想把君位传给幼子,姬琼华的母亲因此失宠郁郁寡欢而死。
当时还是公子的琼华已经处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再加上国中很多人都支持他,即便他对卫宣公很孝顺,卫宣公却视其为眼中钉愈发厌恶他。
杜若欲言又止,在杜若眼中,比起缥缈的鬼神,一直折磨姬琼华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内心。
杜若又劝他:“国主,卫国一直以来都是父死子继,并非兄终弟及,是先君违背了礼法,动摇了周礼,于国不利于礼不合,您又何苦去遵循本就错误的决定?”
姬琼华喃
', ' ')('喃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忘不了君父那双死都不能瞑目的眼睛。”
杜若被固执的姬琼华气个半死,忍无可忍道:“臣敢肯定罪魁祸首就是孟姜,国主不过是身不由己,被迫裹挟进一桩祸事中!为什么国主要被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罪过而折磨内心?!”
身为君子的姬琼华本就无法忍受其道德上的瑕疵,杜若的开导在他看来是危险的诡辩。
他大怒呵斥道:“中大夫!你我是朋友更是君臣,身为臣子看到君主犯错却帮忙掩盖罪行,纵其恶而不劝其善,你这样做是为臣之道吗?!”
杜若脸上一红,想要辩解他刚才所言句句都是真心话,没有姬琼华所说的那么严重。
可姬琼华却失望极了,在他心中这个幼时的好友逐渐沾染上佞臣媚上的恶习,坚贞的品性被改变。
他挥退不甘的杜若,决心不为别人的话所动摇,还要亲自前往齐国,和齐侯定下景昭的婚事。
齐姜跪在地上扯着齐侯的衣裳大哭起来:“你怎么能将我嫁给卫国的那个老头子呢?!”
她今年才十六岁,年轻貌美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怎么自己的亲哥哥要把自己嫁给一个三十多快四十岁的老男人。
齐侯姜愉唇角一勾:“傻妹妹,卫公可不是老头子。”
五年前,齐国公主孟姜在卫国亡故,还是公子愉的齐侯前往卫国吊丧,遇见三十三岁的卫公姬琼华,惊鸿一瞥,从此念念不忘。
“他的风姿令人倾倒,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我们家的呢?一年前我就派使者去卫国欲与卫国联姻,只不过那次他拒绝了,现在又过来看来他是改变主意了。”
哥哥的沾沾自喜让齐姜很生气:“什么我们家的?!你喜欢他怎么不去嫁给他!非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
见妹妹胡言乱语姜愉立刻拉下脸:“你是齐国公主,齐国历代嫁出去的公主也不少,你背负的责任不比男儿少。”
齐国一直有热衷两国联姻谋取利益的传统,这些年效果惊人,因为世代联姻许多诸侯国政治中心都已经渗透进齐系外戚的影子。
年轻的姜愉继位后便继续走老路子,虽然有很大一部分私心,但齐姜真的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姜愉。
见姜愉铁了心,齐姜又气又怕松开姜愉的衣袍转身跑出宫殿。
姜愉也不管任性的妹妹,望着宫外期盼卫公的到来,也不知道这五年未见,卫公是否风度依旧呢。
…………
“他的风姿令人倾倒,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我们家的呢?一年前我就派使者去卫国欲与卫国联姻,只不过那次他拒绝了,现在又过来看来他是改变主意了。”
哥哥的沾沾自喜让齐姜很生气:“什么我们家的?!你喜欢他怎么不去嫁给他!非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
见妹妹胡言乱语姜愉立刻拉下脸:“你是齐国公主,齐国历代嫁出去的公主也不少,你背负的责任不比男儿少。”
齐国一直有热衷两国联姻谋取利益的传统,这些年效果惊人,因为世代联姻许多诸侯国政治中心都已经渗透进齐系外戚的影子。
年轻的姜愉继位后便继续走老路子,虽然有很大一部分私心,但齐姜真的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姜愉。
见姜愉铁了心,齐姜又气又怕松开姜愉的衣袍转身跑出宫殿。
姜愉也不管任性的妹妹,望着宫外期盼卫公的到来,也不知道这五年未见,卫公是否风度依旧呢。
…………
而姬琼华此刻正在来齐国的路上,他还带上弟弟姬景昭,两人共乘一辆车。
姬景昭虽然是姬琼华的弟弟,但两人年龄几乎差一辈人,可以说姬琼华是看着姬景昭长大的。
他也从未和姬景昭说过自己打算把君位传给姬景昭,是希望姬景昭不因此而骄恣蛮横。毕竟姬景昭曾因为孟姜的死也怨恨过姬琼华,姬琼华也因为羞耻从来没有和他解释过当年的事。
不过这几年姬景昭对姬琼华态度不再恶劣,也不再故意给姬琼华闯祸惹麻烦。
看姬景昭从孟姜怀里哭泣的婴孩长得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男子,姬琼华又高兴又伤感道:“以往我被繁重的公务劳烦没有时间来陪你,现在国家安定下来有时间了,你却已经长大了而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坐在他身边的姬景昭神情一动,目光带上点悲戚正欲说些什么劝慰伤怀的姬琼华。
姬琼华却制止姬景昭的话,握着姬景昭的手叹息道:“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复返。”
姬景昭安静听着,表面上像个听话体贴的弟弟,姬琼华不知道姬景昭对他有着世上最深的恨。
他无比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子却做下天下最无耻狠毒的事,姬琼华气死了自己的父亲,还导致自己母亲的死亡。
姬景昭从小生于深宫,因为卫宣公纳媳的丑事,周围人看他都带着异样的目光,唯有这个兄长对他很好,他也一直很喜欢姬琼华。
', ' ')('直到姬景昭九岁那年,父亲卫宣公暴毙,姬琼华匆匆继位,而母亲孟姜被姬琼华幽禁在桃台不准出桃台的宫门。
同时姬琼华将他带入宫中抚养,他被迫与母亲分离,直到母亲病重将亡的时候,姬琼华才同意他前往桃台照顾母亲。
也是在那段时间,母亲哀怨地讲起当年的事,光风霁月的姬琼华在姬景昭内心的形象彻底涂上鸦黑的色彩。
姬景昭的目光落在姬琼华的脸,心里却想着一句话。
他看起来那么无辜,却有罪。
不过也没关系了,姬景昭心知姬琼华因为自己下的毒也活不了多久了。
虽然这样想姬景昭却没有多高兴,内心带着淡淡的怅然。
姬琼华看着失魂落魄的姬景昭嘴角一弯:“你应该开心点,马上就会有喜事发生。”
还不知道姬琼华是为他求娶齐国公主的姬景昭心一梗,莫名有些烦躁。
开心什么?开心你给我找个嫂子?
姬景昭勉强一笑迎合道:“听闻齐姜公主是个绝色女子,为弟恭贺兄长!”
姬琼华一直未婚是多种因素导致,其中幼年胡搅蛮缠的姬景昭也占了不少功劳。
姬琼华笑而不语没有解释,有些恶趣味的期待姬景昭知道真相后脸上的表情。
出使齐国的车乘在驰道上行驶一个月后,终于驶入齐国的国都。
被姬琼华迷得目眩神迷神魂颠倒的姜愉无比热情地接待了姬琼华,并请他入宫宴饮。
而不甘不愿的齐姜也在宴会见到姬琼华。
见姬琼华君子端方,五官秀美,深褐色的眼眸深邃如一片深湖,眼尾几缕细细的纹路没有带来颓败的衰老感反而疯狂加成成熟感和故事感,整个人的魅力如同沸腾的鼎抑制不住地向外发散。
他的眼神明明是温和的,气质是温润的,偏偏那种难以言喻的成熟感让他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让人闻到甜美的香味就被勾引得恨不得。
齐姜隐藏的叔控属性瞬间爆发!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脑海里一下想到自己嫁给姬琼华以后两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两年抱三。
夫君性格看起来很矜持守礼,不过没关系,自己主动就行了。
发花痴的齐姜眼睛都快粘在姬琼华的脸上了,差点口水都流出来,姜愉和她说话她都没听见。
被齐姜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的姬琼华一顿,好在他以前也被一些大胆的宫人臣子冒犯过,也没有生气,反而亲自问一遍齐姜愿不愿意?
齐姜还晕乎乎,见姬琼华说话都没听清就忙不迭点头。
“愿意!愿意!”
看妹妹发昏,姜愉急了声音加大:“齐姜!卫公是在问你要不要嫁给公叔景昭!”
“什么?!”清醒过来的齐姜大惊失色,她不是要嫁给姬琼华吗?!
她看了看姬琼华身边同样目瞪口呆面容呆滞的姬景昭,或许没遇见姬琼华之前齐姜也就同意嫁了。
可齐姜看着姬琼华都快馋哭了,姬景昭虽然好看英俊但太过青涩,而且表情奇怪像个愣头青,哪里比得上温文尔雅含蓄内敛的大叔。
她刚想说自己看中的是姬琼华,知道妹妹素来口无遮拦的姜愉给她使眼色。
齐姜一顿,她知道自己真的这样说会引发一场外交事故,委屈巴巴道:“我……我……”
姬琼华见小姑娘为难又笑着道:“景昭是个好孩子,性格纯良孝顺,齐卫又是姻亲,你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
姬琼华一笑,齐姜就又迷糊了。
见齐姜又点头,姬琼华又朝姜愉一笑,姜愉也迷糊了……
姜愉齐姜俩兄妹等宴会结束姬琼华回到宫外休息的住处才清醒过来,他们就后悔了,非常后悔。
都怪自己一时不防,被姬琼华美色所迷。
齐姜哭自己本来想嫁姬琼华却被嫁给姬琼华的弟弟公叔景昭。
姜愉气自己头脑发昏,没狠心拒绝姬琼华的请求,虽然齐卫联姻成功,但想到以后齐姜回家省亲带回来的不是姬琼华而是公叔景昭,姜愉就想吐血。
自己是齐国的君主,姬琼华是卫国的君主,两人都是君王无事不离故土,一辈子能见面的次数本来屈指可数,没有姻亲纽带关系,下次相见不知还要多久。
想到这里姜愉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他比齐姜还伤心。
毕竟齐姜只是初见姬琼华,他在五年前就喜欢上姬琼华了,那时他太小了也知道自己和已经是卫国国君的姬琼华不可能有结果,于是忍痛回国想断了念想。
可一见琼华误终生,这五年来看过无数漂亮的女子却没有心动的姜愉以为自己可能喜欢男子,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
姜愉也是后来才悟出少年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能厮守一生固然最好,可不能的话那余生都是遗憾。
他只是多见几次姬琼华都不行,这种失落感逼得姜愉想发疯。
在殿中徘徊许久始终无法平复心情的姜愉终于下定决心,
', ' ')('鼓起勇气朝着哭泣的齐姜:“我反悔了,我们把他再请回来商量吧。”
齐姜喜极而泣,连忙点头。
…………
“齐侯为何深夜请兄长叙话,兄长又喝了酒,推辞了便是。”
华刚刚躺下,宫人就来禀报姜愉请姬琼华入宫叙话,这一段时间一直和姬琼华同榻而眠的姬景昭听到了便劝姬琼华别去。
姬景昭心跳得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白天宴会上姜愉齐姜兄妹俩看着姬琼华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眼神。
他知道姬琼华其实是为自己求娶齐姜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齐国是他母亲的娘家,姜愉父亲是他的亲舅舅,他和姜愉是表兄弟,本来他在卫国和姜愉就经常联系,互通往来,情谊深厚。
这门亲事会给姬景昭带来很大的利益,有了齐国的帮助他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只要姬琼华一直无嗣,那么姬琼华死后有强大外戚的他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姬景昭惯于用最大恶意揣测姬琼华的决定,想姬琼华是在装模作样故作兄弟情深,还是捧杀自己让自己犯错然后放弃自己。
只是一想到姜愉眼神,姬景昭就顾不得诋毁姬琼华,他想起姜愉曾经寄过来的信一半都在询问姬琼华,转而担心姜愉对姬琼华心怀不轨。
姬景昭拉着姬琼华的袖子,急切道:“兄长你别去!”
姬琼华却道深夜相邀一定是什么要紧事,让姬景昭早点休息。
宫人已经给姬琼华更衣,姬景昭越想越焦虑,忍不住道:“我和你一起去!”
姬琼华丢下一句别闹留下气个半死的姬景昭就出门。
姬景昭气得一拳砸在姬琼华刚才休息的枕头上:“死了才好!死了最好!”
他也明白姜愉没理由伤害姬琼华,姬琼华又是男子又是一国之君,姜愉脑子进水才会对姬琼华动手。
虽然他这样想着,但困意烟消云散,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
姬琼华入宫后,姜愉让宫人都在殿外守着又置了酒席与他宴饮,两人又喝了几杯,借着酒劲姜愉才鼓起勇气开口。
他指不远处的屏风道:“齐姜妹妹就在后面,她……”
姜愉还在斟酌用词,毕竟让齐侯改变主意娶自己的妹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姬琼华脸色一变,这齐侯姜愉半夜请自己宴饮又半天不讲正事,怎么一开口就说齐姜也在殿中。
齐姜白天的表现姬琼华也知道这娇憨的小姑娘喜欢自己,但姬琼华不以为意,如果面对爱慕者来者不拒,姬琼华的后宫早就人满为患,他认为像以往那样拒绝爱慕者一样冷淡齐姜,齐姜就会把心思放在景昭身上。
没等姜愉说完,姬琼华果断开口:“齐侯,我们白日就定下来齐姜和景昭的婚事。”
本来就为弟弟挑选媳妇,他可不愿意像父亲卫宣公抢走自己的媳妇一样抢走自己弟弟的媳妇。
姜愉艰难开口:“但是,齐姜她……”
见姜愉不懂事,姬琼华脸色沉下:“当时诸多臣子在场,他们也都知道了。”言下之意事情公布于众,没有回旋的余地。
姬琼华久居高位为人又仁厚稳重,那种气势压得好不容易聚起一点勇气的姜愉顿时不敢再顶着姬琼华的怒火说不合时宜的话。
姜愉讪笑举杯向姬琼华道歉:“是我唐突了,此事事了,不会再有异议。”
屏风后的齐姜捏着帕子哭哭啼啼,殿中响起她的呜咽声。
奈何姬琼华郎心似铁,不为之动容。
就在无可奈何的姜愉以为事情不会有转机时,齐姜从屏风后出来走向姬琼华。
见齐姜不死心姜愉发火:“齐姜,你没听懂卫公的意思吗?出去,回到你的寝宫。”
他现在只想不要再得罪姬琼华,他怕以后相见姬琼华不再给自己好脸色。
然而齐姜不理他,端着一杯酒规规矩矩双手奉给姬琼华,含着泪的眼睛对上姬琼华讶异的目光。
齐姜低声哀求道:“是齐姜鲁莽,请……请卫公喝下这赔罪的酒水原谅齐姜。”
毕竟齐姜是以后的弟媳,不想闹太僵的姬琼华接过酒一饮而下,很快就头晕眼花起来。
姬琼华踉踉跄跄站起身想回去,捂着额头醉醺醺朝姜愉告退,没等走两步他就软倒在地。
齐姜提着裙子追上去抱住昏昏沉沉的姬琼华,姜愉也跟上去探头探脑:“怎么突然醉了?”
今天姬琼华赴了两场宴,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酒量看起来很好,突然醉倒让姜愉有些担心,他正要喊人请医师过来。
齐姜却阻止了姜愉,袖子一擦脸上的泪水,语气轻快道:“他没有事,酒里我下了春日醉。”
姜愉彻底被自己妹妹的行径惊呆了,春日醉是齐宫的秘药,能让男子丧失神智,无意识的与女子交欢。
说完齐姜一巴掌狠狠打在姬琼华脸上。看着姬琼华脸上浮上红印姜愉瞪大眼睛心疼不已,刚想说齐姜,齐姜咬着银牙又
', ' ')('是泄愤又是得意:“让你给脸不要脸!软的不来非逼我来硬的。”
娇蛮的公主骑在姬琼华身上开始扒姬琼华身上的衣服得意洋洋:“听说你是个君子,等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又如何面对我!”
“齐姜!齐姜!住手!”姜愉眼看着齐姜已经解开了姬琼华的衣带,扒散了衣服露出上半身,大片雪白的胸膛看得姜愉面红耳赤。
齐姜一脸兴奋摸着姬琼华的小腹,她注意过姬琼华身长玉立如同一株笔直坚韧的青竹,束缚衣袍的带钩勒出一副纤细的楚腰。
这腰看着比自己还细,没想到衣服一脱小腹不是软肉竟然还有薄薄的腹肌。
齐姜一边摸一边兴奋道:“兄长你傻吗?我嫁给他以后你也会有很多机会看到他!”
姜愉有些心动,但理智还在:“但这样做会得罪了他,万一他不愿意娶你怎么办?!”
齐姜咬着唇几乎要大笑出来了:“可他是君子呀,君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卫宣公死后,孟姜公主从齐国带过去的陪嫁滕妾就把真相都写在一卷帛布上寄给当时在位的齐侯,现在那卷帛布流传到姜愉手中。
在知道姬琼华来使齐国后,姜愉便把当年姑姑孟姜公主和姬琼华的事告诉了齐姜。
如果姬琼华是个小人,他自然会顾及颜面不愿意认这个账,想方设法摆脱齐姜。
可姬琼华是个君子,他怎么会薄待一个因为酒后乱性被自己糟蹋的“弱女子”。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齐姜深知姬琼华是可以欺负的,所以她才敢给姬琼华下药。
笑得贼兮兮的齐姜在姬琼华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哼,倒霉的家伙谁让你落到我手里。
事到临头姜愉又有些吃醋:“可姑姑孟姜也是这样做的,她不也被冷落吗?”
齐姜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姜愉:“那是因为事情发生时姑姑孟姜已经是姬琼华的庶母。我则不同,我还没有嫁给公叔段呢。”
哑口无言的姜愉想起身离开,他可没那个度量继续看妹妹猥亵姬琼华。
“兄长!”齐姜却喊住怅然的姜愉。
齐姜表情惊悚失声道:“他怎么没反应啊!他不会是不能人道的天宦吧。”她还不死心的摸了一把,表情如被雷劈了一道。
姜愉一愣,凑上前一看,姬琼华腿间布料下的性器果然肉眼可见地还软着。
孟姜当年可是和姬琼华滚过床单的,姬琼华怎么可能是不能人事的天宦。
姜愉隐隐约约猜到原因,和齐姜面面相觑:“会不会是喝太多酒影响了药效……”
这样一来,齐姜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无法接受的齐姜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披好衣服狼狈离去。
独留姜愉和姬琼华在空荡荡的宫室。
宫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姜愉的心跳渐渐快了。
姬琼华就衣衫不整的躺在身边,姜愉紧紧挨着姬琼华坐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
这个人他十五岁时初见就很喜欢,后来也念念不忘,一直惦记到现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估计也会被少年时的不可得所困。
半阖着眼眸的姬琼华温顺地将脸挨近姜愉宽厚的手掌,姜愉红了脸,心中窃喜。
昏昏沉沉的姬琼华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他屈起一条腿前脚掌轻轻踩在木质的地板上缓缓蹭动,黑色的下裳半缠半裹在雪白的腿上,半遮半掩间,隐隐约约的欲感让姜愉失魂了,他伸出手握住姬琼华纤细的脚踝……
手掌触碰到温热光滑的肌肤,姜愉又陷入纠结挣扎,不行,自己不能这样做,他还不喜欢自己。
同时姜愉又控制不住顺着姬琼华的小腿往上摸,纵使再努力克制的他疯狂贪恋和姬琼华这样亲近。
陷入苦闷燥热的姬琼华却喜欢这样的触碰,被微凉手掌包裹的感觉足以抵消一点难受的感觉,见姜愉欲迎还拒浅尝辄止,不满足的姬琼华喘息着,小腿晃了晃挣扎开姜愉的手,然后用脚背勾住姜愉的腰往前一带。
完全不抵抗的姜愉顺势压在姬琼华身上,由此与姬琼华的目光相接。
姜愉呼吸一滞,他印象中姬琼华的眼神是温和的,像一片深邃的湖水,那股成熟的魅力里又往往带着一种奇妙的性张力。
可姬琼华现在的眼神比湖水还温柔,里面含着的情欲,如同黑夜里涌动的潮水,汹涌又盲目。
虽然知道姬琼华不算清醒,但姜愉还是被引诱得垂首与他接吻,两人的距离拉得无比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就在姜愉亲上姬琼华的唇时,姬琼华下意识偏头躲避。
姜愉便沿着姬琼华下颌亲吻,密密麻麻的吻从优美的下颌线沿下至脖子,停留在姬琼华的喉结上然后含住。
姬琼华被亲得浑身颤抖,被姜愉这种温柔的亲吻舒服得几乎要呜咽出声,忍不住用手勾住姜愉的脖子。
姜愉色欲既起,岂会轻易放过姬琼华。
姜愉听见姬琼华
', ' ')('细弱的哭腔便将姬琼华翻过身,果然看见姬琼华眼睛里水波荡漾,嘴唇无意识咬得殷红如同涂上胭脂,并衔着一缕被口涎濡湿的发丝。
姜愉目光一怔,激烈搏动的心脏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停滞下来,连动作都停下来。
他怔怔看着垂着眸喘息的姬琼华,像是叙述一个事实般自言自语:“琼华,我想让你成我的夫人,我只要你,没有子嗣也没有关系,我有很多兄弟,齐国以后可以交给其中一个。”
“如果你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我可以为你在宫外筑一座高台,就像卫宣公为孟姜筑的桃台,你可以在里面永远享受荣华富贵,避开一切纷争。”
姬琼华没有压根听见姜愉说什么,终于停下的性事让他如死里逃生般松了一口气。
见姬琼华不答,姜愉又回过神来,失落道:“我在说什么疯话……”
姬琼华眼睫颤抖,眼神迷蒙,他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只有胸口起伏着证明他没被玩死。
姜愉又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公叔景昭是个坏种,我知道他惦记你的君位,可我想帮他,这样你才有可能留在我身边……”
姜愉不满足于这意乱情迷的一夜,决心做些什么,使姬琼华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
另一边的姬景昭随着姬琼华离开的时间越久他的内心愈发郁躁。
这一路上,姬景昭已经习惯姬琼华睡在自己的身边,习惯姬琼华身上淡淡的香味,习惯姬琼华浅浅的呼吸声。
习惯真正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恨不得姬琼华早点死去的姬景昭因为姬琼华不在自己身边而失眠了。
连姬景昭都觉得又滑稽又可笑,揉杂着一丝不自知的心酸。
在月亮西沉,姬琼华入宫近三个时辰后一直未见他回来熬了大半宿的姬景昭终于忍无可忍,亲自架着马车打算进宫接姬琼华。
等马车行驶到齐宫,却见齐宫宫门紧闭,姬景昭呼喊许久让开宫门,都没有人应声。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姬景昭又气又急,守在宫门外连名带姓地叫起姜愉的名字,一直等到天色浮白,太阳升起,宫门才大开。
满眼通红气急败坏的姬景昭才被姜愉允许见到姬琼华。
姬景昭看见姬琼华时差点没被当场气死,姬琼华衣服也没有穿,被一床绣被裹着昏睡在姜愉寝宫的床榻上,头发也没有束冠全部散着,嘴唇有点破皮,眼皮也有些红肿,一看就知道哭过。
姬景昭声音嘶哑着对着姜愉破口大骂:“你脑子被精虫冲上脑了吗?!你竟然敢碰他!”
姬景昭的配剑在进宫时被禁卫军扣下,不然此刻姜愉的身上要多几个窟窿眼。
荒唐一夜的姜愉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自认为捉到姬景昭的弱点,带着底气和姬景昭谈判起来。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想把他拉下来吗?我可以举全国之力助你顺利继卫公之位,而你只需要把琼华给我。”
谁知道姬景昭听了愈发生气,暴怒道:“我是想杀他!我是想他死!但你为什么要碰他?!我允许你碰他了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要掺和进我们之间?!”
齐侯姜愉:“???”他是姬景昭母亲的娘家人,只比姬景昭大一点,按辈分姬景昭还得叫他一声哥哥。
而且他们这几年交流不断,情谊深厚,怎么姬景昭这般失态,对着母族亲人还是一国之君的自己出口成脏,无礼至极。
姜愉仔细琢磨姬景昭的话意识到不对,失声道:“你还要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想要卫公之位就拿走,你把琼华给我呀!”
姬景昭厌恶且仇恨地看着姜愉,如果不是武器被收走,这里是齐宫杀了姜愉自己也会毙命,他真的想弄死这个胆大包天鬼迷心窍的齐侯。
姬景昭自认为姬琼华可以死,且必须死在自己手里面,如果姬琼华被其他人所辱,姬景昭就恨不得将凶手大卸八块凌迟处死,他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有自己才能处理姬琼华,才能对姬琼华做任何事。
现在姬景昭心中对姜愉恨得滴血,他绕开姜愉,打算带姬琼华赶紧离开齐国回到卫国。
不死心的姜愉拦在床榻前:“你为什么杀他?!如果你要杀他,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姬景昭上前一步,突然握紧拳头又快又狠殴在姜愉肚子上。
这一拳头下了死手,姜愉被揍得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勉强站稳却忍不住躬着腰减轻剧烈的疼痛。
看着有些狼狈的姜愉,姬景昭轻蔑一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他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信任我,你不要想着挑拨我们的关系。”
姜愉想起那卷帛布:“你想杀他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因为卫宣公和你的母亲孟姜?”
姬景昭皱眉:“是又如何?”母亲的话还犹在耳侧,他一直认为是姬琼华醉酒侵犯了母亲,气死了父亲。
知道真相的姜愉摇头:“当年的事错在孟姜,不在他,你不能惩罚一个无辜的人。”
', ' ')('姜愉也猜到孟姜会怎么和姬景昭说起这件事情,她会粉饰自己的错误,于是错误不可避免往姬琼华身上倾泻。
当然,孟姜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一个母亲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形象是一个荡妇。
但如果这样,姬景昭这样恨琼华,那琼华就太无辜了。
姜愉替姬琼华辩解的话,姬景昭不愿意听也听不进去,比起别人的口舌,比起姬琼华爱慕者的口舌,姬景昭更相信自己的母亲,他也无法因为别人短短几句话就推翻这些年的认知。
看着年纪轻轻就有昏君之相的姜愉,姬景昭又冷笑道:“就算他是祸国殃民的褒姒,我也不会让你变成他的周幽王。”
他脸上又妒又恨的表情一下子让姜愉睁大眼,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也爱他?”
姬景昭脸一僵,一瞬间的慌乱攻破心防。
他语气僵硬道:“你疯了也不要拉上我。”
姜愉却拍掌大笑道:“原来你也想做周幽王!”
他突然就不担心姬景昭会真的杀了姬琼华,甚至爽快地放姬景昭带着姬琼华离开。
在姬景昭上车后,送到宫门口的姜愉屏退左右,贱兮兮和姬景昭道:“寡人已知晓你的心意,但琼华不是你能驾驭的,到时候你可以找寡人帮忙,但代价就是寡人也要琼华,而且我大你小。”
面无表情的姬景昭把姬琼华抱进车里,又从车里拿出一把剑拔出剑鞘,跳下车就往姜愉身上刺。
姜愉早有防备,一边喊着护驾一边大笑着跑回宫门里。
在身后宫人的惊呼声中,姬景昭一甩僵绳,马车启程。
追过来的齐姜红着眼看着远去的马车,眼里满是失望。
姜愉安慰她:“不要再惦记他了,我答应你,你以后的夫婿自己选,也不必远嫁其他诸侯国。”
“这桩婚事也不作数,我会和大臣们解释清楚。”
被安慰到了的齐姜有些困惑道:“公叔景昭发生了什么?是他不愿意娶我还是
你不愿意将我嫁给他?”
姜愉摸着有些生疼的腹部,咬着牙笑道:“这公叔景昭可是一个好人呢,他被卫公抚养长大,卫公对他情谊深厚,他心怀感激便想让卫公休息下来,自己去承担国家社稷之苦。”
“我和他说,国家让像卫公这样的君子治理便好了,他呀,坚持认为应该回报卫公,拒绝我的提议。我哪里会是那种阻止别人行仁义的人,可他这样做就让我成为这样的人。”
“我真是愚笨呀,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孝心和仁义。”
“你看公叔景昭难道不是一个好人吗?”
姜愉越说越阴阳怪气,齐姜越听越云里雾里。
姜愉在姬景昭眼中是个周幽王,而姬景昭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个中山狼。
………………
马车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驰,姬琼华在颠簸中醒来。
在恍惚一会儿,清醒过来记起昨晚发生什么的姬琼华失态了,他紧紧攥着姬景昭胸口的衣襟含着泪崩溃尖叫:“寡人要杀了姜愉,他竟然如此侮辱寡人!他把寡人当成女人羞辱!”
姬景昭紧紧抱着崩溃哭泣的姬琼华,心不断往下沉,姬琼华的反应在告诉他,他没有猜错,姜愉的确把姬琼华上了。
他赤红着眼睛,哭泣的姬琼华让他有些疯狂:“我答应你会把他的头颅斩下来献给你。”
姬琼华哽咽道:“寡人不要回国,要先去见周天子,请他来给寡人主持公道……”
周天子是天下共主,大小诸侯都是他的臣子,而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姬琼华立马想到要去找周天子。
开始谋划复仇行动的姬琼华眼神逐渐狠厉:“寡人还要联合其他诸侯,出兵伐齐。”
“姜尚怎么会有这样淫乱的后嗣,而这样荒唐的人竟然成一国之君!”
姬琼华盘算着打败齐国后就插手齐国内政废掉姜愉,另立新君。
心情激动的他突然感受到心口一阵绞痛,这种痛苦已经困扰他很长一段时间,也让他有了时日无多的感觉。
姬琼华一怔,脸色突然衰败下来。
对呀,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本就活不了多久,他是为了景昭求一门终身受益的婚事才去齐国的。
他哪里有时间来打一场战,万一自己中途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于卫国不利。
自己勤勤恳恳治理卫国十年,才有了今天的硕果,卫国不能因为一次战争再次衰败下去。
想到这些姬琼华嘴唇颤抖着,深邃的眼神都阴郁起来,他痛苦道:“不……寡人不能伐齐。”
一个国君不为国家遭受耻辱和诟病,国家也会日趋艰难。
“昨晚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寡人……”
他含着眼泪屈辱道:“寡人死后,不要让齐国的人,更不要让姜愉来祭拜寡人的遗体。”
他刚才甚至想到和齐国断交,可是齐国是景昭的母族,这对景昭不利。
姬
', ' ')('景昭不太理解,姬琼华都决定忍受了,可他越想越如鲠在喉,见姬琼华窝囊下来,他反而被气笑了:“你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姜愉如此待你,你却不追究。”
他咄咄逼人以言语中伤姬琼华:“难道你是喜欢他吗?难道你享受被他当女人一样用吗?”
姬琼华不再追究,姬景昭欲杀姜愉的心思反而愈发强烈,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心里觉得愤怒又委屈。
姬琼华伤口被他狠狠揭开,脸上红白交织,又痛苦又羞耻,更让他难过的是姬景昭的态度。
这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忍受什么。
姬琼华斥责他:“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是为了你!你像个永远无法长大的孩子,总是这样冲动总是觉得武力能解决所有问题。”
姬景昭本来就快失去理智,姬琼华还在火上浇油:“你跟你母亲一样,做事从来不来考虑后果,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灾难!”
当年卫宣公死后,姬琼华既厌恶自己又无法面对孟姜,便将孟姜软禁在桃宫,使孟姜郁郁而终。
见姬琼华讲起孟姜,姬景昭表情一下子冷下来,他道:“其实我明白,你这些年对我的种种好,都是因为我的母亲。”
他质问道:“你内心一直爱着她,无法忘记她。对吗?!”
姬琼华怒气冲冲的脸一下子慌乱了,他甚至无法给出姬景昭的答案,如果他不爱孟姜,当初不会在出使齐国时求娶让他一见倾心的孟姜。
孟姜本该就是他的,是父亲夺走了她。
他一直努力成为一个君子,君子克己复礼,他被礼所束缚一生。
可姬琼华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被感情困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仁义既是他为人的准则也是他一生的枷锁。
这样的表情,姬景昭哪里不知道姬琼华的答案,他以前从来不向姬琼华追问这些前尘往事。
可真的知道姬琼华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姬景昭还是感觉到心如刀割。
他应该早点毒死姬琼华的,而不是因为心软只是一点点的下毒,当时下毒时内心多年累计的仇恨再加上姬琼华又打算迎娶齐国公主都远不及这一刻痛苦。
这个人总是让他那么难过。
他狂乱地大笑:“哈哈!能拥有你一生的爱意,母亲真是死也瞑目了。”
姬景昭又贴近姬琼华,直勾勾看着姬琼华的眼睛:“那我呢?”
“我是什么?是你年幼无知的弟弟?还是你聊以慰藉的代替品?”
被姬景昭的话震惊到的姬琼华几乎说不出来话。
他突然意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感觉身上那层道貌岸然的皮子被撕扯下来,露出里面肮脏的灵魂。
没错,他有罪,他不该惦记孟姜,因为孟姜是自己的庶母。
这份爱太过畸形与变态,一直注重精神的姬琼华因为违背于世俗的道德底线而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他红着眼眶痛哭起来,在绣被里蜷缩着一团,恨不得钻进土里,就这样腐烂在土里。
他的内心是破碎的是空虚的,落泪的样子像一朵开到荼靡的鲜花,明明花瓣还是鲜嫩的,却碎成一片片无可避免的凋零。
这种艳丽混杂着脆弱感会人忍不住将这朵花捧在手心里精心爱护,太过艳丽则随时都有堕落的危险,而这种堕落的风情会有一种痛苦的美感会让人忍不住将这朵花踩在泥里碾碎。
其实姬琼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时候看姬景昭的眼神像是看另一个人,带着不自知的悲伤,笑起来也寡淡,笑意不达眼底。
姬景昭扯去裹着姬琼华的绣被,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姬琼华胡乱踢蹬着双腿拼命挣扎起来。
姬景昭哑声道:“你欠我母亲的,就要还给我。”说完他握着姬琼华的手腕将姬琼华整个人都压在车厢的墙壁上。
姬景昭眸色沉沉稍微带着劲儿扳开姬琼华的臀缝,还沉浸在自我厌弃中的姬琼华发出一声泣声,羞耻地小声求饶起来:“呜……景昭景昭,别这样,外面还有人。”
这支出使的队伍至少有数百人,他们都拥在马车四周。
姬琼华不愿意让人看见这样的场景,迫于羞耻也不敢大喊大叫,寄希望于姬景昭,希望姬景昭能清醒过来。
“没事,这些都是我的人,你随便叫他们都不会打扰我们。”
这次出使齐国,姬景昭暗中操作带了不少自己的人,今天匆忙从齐国撤离出来,姬琼华仅有的自己人被姬景昭丢在休息的居所里。
姬景昭压根不怕姬琼华豁出去喊人求救,哪怕姬琼华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会来过问发生了什么。
姬景昭看着姬琼华,胸中像燃着熊熊烈火,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
等姬琼华再次清醒过来,他有些心灰意冷对姬景昭道:“我不再有你这样的弟弟。”
人最大的痛苦在于无法跨越知道和做到的鸿沟。
他是对孟姜余情未了,深陷一段危险的感情。可姬景昭在自己膝下抚养长大,从
', ' ')('姬景昭幼时开始姬景昭每长高一寸他就有一寸的欢喜,姬景昭生病了他也跟着紧张忧虑,恨不得代替姬景昭承受病痛。
姬琼华这一生,从恶不愿,从善不得。他从来不觉得亏待了姬景昭,可姬景昭太过顽劣,这样伤自己的心。
面对姬景昭那双破碎的目光,姬琼华狠心道:“你离开我,前往齐国吧,不要再回到卫国,我以后不愿意再见到你。”
姬景昭惨白着脸语无伦次道:“是我不该这样,你别赶我走。”他昨天将姬琼华吃干抹净,心身都得到满足,怨恨被爱意压倒。
其实他所有的恨意背后都藏着更多难言的爱,只是这样的爱过于隐晦和痛苦,姬景昭始终被折磨着,甚至内心有些扭曲。
看着姬琼华冷酷的神情,姬景昭又一点一点收起恳求悲痛的神情。
姬景昭神情一点一点冷下来:“我知道你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我才不要有像母亲那样的结局。”
姬琼华皱起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姬景昭嘴角勾起,握着姬琼华的手,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姬琼华一瞬间如堕深渊。
“兄长,难道你忘了你现在身边都是我的人,你还在我的手里。”
………………
周礼曰: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姬琼华在自己的“棺椁”下葬那天,趁姬景昭不在,逃出了软禁他的桃台。
姬景昭在姬琼华抛弃他那天,也背叛了姬琼华,在心腹的掩护下谎称出使回来的路上遭遇兽群攻击,姬琼华被野兽叼走,找到时只剩骸骨。
姬景昭带着姬琼华的“骸骨”回国,一脸悲痛的继承了君位,成了新的卫公。
国人哀不幸的先君,家家户户挂起了素缟。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孟姜夫人死后已经被废弃的桃台又重新住进新的主人。
姬景昭把姬琼华囚禁在里面,用几个哑奴照顾姬琼华。
在饱受五个多月的折磨后,姬琼华终于跌跌撞撞逃出了梦魇般的桃台。
杜若看着他披散着头发,光着脚,狼狈不堪的样子很心疼又很愤怒:“臣不该把诏书给公叔景昭的,臣以为国主真的……”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姬琼华真的死了,但当时他无法佐证姬琼华还活着,为了卫国免受君位交替的动荡,他只得交出姬琼华之前要传位给姬景昭的诏书。
他也是发现姬景昭三天两头往宫外的桃台跑,才觉得奇怪,便使了些手段才得桃台的确囚禁着一个男子的消息。
他胆子大,趁着姬景昭不再便偷偷潜进桃台,看见那个被囚禁的人果然是姬琼华。
姬琼华摇了摇头:“你把我救出来,恐怕要受到牵连。”
杜若嘴里苦涩:“让国主蒙受羞辱,是臣无能。”
姬琼华不愿意再多聊:“我们走吧,先去我母族北狄那边。”
姬琼华的母亲是北狄部落首领的女儿,北狄应该会收留保护姬琼华。
这里太过危险,姬琼华怕被姬景昭抓回桃台继续当禁脔。
杜若点了点头,牵着姬琼华的手正要走,姬琼华却痛呼一声,表情又羞耻又难受。
昨晚姬景昭知道诸侯下葬的仪轨繁复,接下来几天都见不到姬琼华,所以折腾得姬琼华格外疲惫。
隐约明白的杜若心一颤,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抱起姬琼华。
姬琼华羞愧地以袖掩面,他又实在没力气走,只好如病猫一样卧在知己杜若怀里。
他低声道:“我真的好累,不想再夺回那个位子了,那孩子想要就给他吧。”
而另一边的葬礼上,姜愉把姬景昭拉到僻静的地方,边跳脚边骂道:“寡人看你表情就知道他没死!你不讲礼!你说你把他藏哪里了?!你说啊!!”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姬景昭还想装傻敷衍胡搅蛮缠的姜愉。
直到一个桃台的宫人匆匆来找姬景昭,看着她用手比划出姬琼华被人救出的消息姬景昭神色大变,竟然抛下参加葬礼的诸侯们和周天子使者直接离开。
姜愉很聪明的紧紧跟上姬景昭的步伐,还猜到姬琼华是不是逃跑了才让姬景昭如此紧张和失礼。
他们开始猜姬琼华会逃往哪里,想起姬琼华的母族是北狄,便默契地驾车在卫国通往北狄的官道上飞驰。
局中人的命运在这一刻又开始交织重叠。
从暗无天日的崖底,苏醒过来的温念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全是可怕的伤口,丹田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灵气,经脉堵塞如同废人,更可怕的是他满身魔气。
原本的佩剑鸣月也断成两截,温念青心疼要死,这可是师傅亲自为他锻造出来的灵剑,也是他的
乔明给温念青敷的药倒是好用,看着骇人的伤口奇迹般的痊愈,温念青小心翼翼爬下石床脚尖踮在地面,有些痛还至少能站起来。
大师兄好像特别迫切带他去那个阆境,以至于他的伤还没养好,就要带着他走。
', ' ')('温念青坐在乔明的剑器上,双手攥着站在前面御剑飞行的乔明袍角,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他唯独不敢往下看,他现在修为毁尽,这一不小心要是从剑器上掉下去,他可没有能力自救。
御剑行千万里,穿越黑山白水,乔明把温念青带到一处绝境,看着底下黑压压连绵不绝的嶙峋怪峰,温念青有些迟疑:“这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温念青前十三年一直在凡间生活,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居于山温水软的水乡。而后四年入了长青宗,在如同仙境的大行山修道。还未见过眼前这种景色,也算涨了见识。
乔明也不回话,一手揽着温念青,跃下剑器悬空站在众峰峰顶之上,头顶阴云密布不见光亮,温念青被乔明这一跳险些吓得魂飞魄散,直到发现他被站在虚空中的乔明揽在怀里没有掉落尖峰上,他语调都扭曲了不可思议道:“大师兄!你怎么这般强?!”
不借助法宝剑器的外力就能虚空而行,这不是至少元婴期修者才能驾驭的吗?!他的大师兄明明不过二十岁,少见的天资聪慧也只是修炼至筑基期。
长青宗这个仙界一流的门派也不过五个元婴期修者,大师兄何时强悍得这个地步。
温念青懵得要死,乔明把剑器变化成可以握住手掌的大小,朝下面的山峰一挥,剑尖使出的狂躁灵力几近乎撕破虚空朝着山峰席卷而去。
奇诡而妖异,高耸而巍峨,连绵不绝的山峰,在乔明庞大的剑气灵力下奄奄一息倾塌!这方天地都弥漫着黑黄的灰尘。
我有一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扶正道!济苍生!
长青宗是主修剑道的门派,每位入门的弟子都念过门规,都被授与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任。
温念青看着一剑撼动天下的乔明,心都忍不住在颤抖,我的老天爷,这一剑是一个元婴期修者能使出来的吗?大师兄的修为究竟恐怖到什么程度!
尘埃散去,乔明一剑削去一片山峰,露出山峰体内底部一处仰天巨大的青铜门。
约十丈长四丈宽的青铜门上刻满繁复瑰丽的花纹,花纹凹陷的地方都是残留黑红色的陈年血迹,凝结成厚厚的泥土几乎把门上立体的浮雕花纹淹没成平面绘制的。
远看就已然是惊心动魄,近看更是震撼人心。
乔明攥着温念青来到青铜门上方,推了温念青一把:“把门打开!”
温念青小心翼翼半蹲下,青铜门上滑得狠,踩一脚,泥土便渗出黏腻的血色液体,他不敢走动,甚至怕站不稳跌落到这腥臭的泥土上面。
这幅样子真的胆小到了极点,乔明看着他顶那张妖异的脸干着畏手畏脚的事,莫名有些咬牙切齿:“给我站起来,站直了!”
这话语气说得有些重,温念青吓得条件反射性跳起来,然后他就滑倒了,雪白的衣衫都沾满红黑的污秽。
温念青沮丧极了,觉得很丢脸,又不敢不听凶巴巴的大师兄的话,只得狼狈的站起来,他若是干干净净的还敢肖想攀着乔明站稳,但身上脏得不像样就没敢吱声说自己站不稳。
这种感觉很不好,温念青入门以来,一直和乔明处得要好,如今他连请求乔明的帮助都不敢,不是乔明表现出不会帮助他的样子,而是温念青直觉如果自己说错一句行错一步,将会遭到乔明的报复。
关于这种想法的诞生,本身就很可怕了,温念青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像是大师兄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但是明明他们之前是很要好的师兄弟呀。
温念青颤颤巍巍站着有些害怕的看着乔明的脸色:“我不会打开。”
乔明盯着温念青受惊的表情面无表情道:“这就是阆境,你运出自己的魔气覆在门上,阆境自然会开。”
温念青眨了眨眼:“魔气怎么运出来呀?”
乔明额头的青筋都快冒出来,扯过温念青的手,在温念青的掌心划了一道口子,看着鲜血流出便抓着温念青的手掌,伤口朝青铜门上一压。
青铜门一接触到温念青鲜血中的魔气,开始泛出红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浓,温念青感觉自己的血液疯狂涌出被青铜门吸收,青铜门开启所需的魔气不是修为被废的温念青能供应出来的,他的脸色逐渐惨白,眼看青铜门像是妖物一般生生温念青的血液吸干。
乔明皱着眉手贴着温念青的背部给他输送灵力,谁知灵气一进入温念青身体,温念青就开始惨叫起来,乔明这才变了脸色,意识到灵气又与温念青体内的魔气相斥。
他松开手,看着温念青被青铜门慢慢吸走血液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词:自作自受。
乔明想到这里他也不想拉开温念青,断了开启青铜门的行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被青铜门吸着血液的温念青从半跪着的动作摧残到卧在地上,缩成虚弱的一团。
青铜门最后也没有真的吸干温念青的血,堪堪在温念青濒死的边缘停住了,满足似的颤了颤门身,那门中央便开启一条缝隙,门身缓缓向向左右打开。
门开了,乔明正欲下去,却听见门上躺着的温念
', ' ')('青发出呜咽的哭声,乔明一顿,转身走到温念青旁边。
倒在地上的温念青神志不清缩着身子,满身的污秽狼狈不堪,虚弱得仿佛脸都瘦了一圈似的,晶莹的眼泪珠子一滴滴从半阖的眼睛流出划过脸颊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再从下巴滑落,泅湿身下一小片殷红的血土。
可怜至极,虚弱至极,脆弱至极。
乔明怔怔的看着这幅模样的温念青,心中说不上是畅快还是心疼,毕竟他曾经也是真心喜欢过,一个叫温念青的小师弟。
乔明扶起卧倒的温念青,取出一颗灵药塞他嘴里,温念青被乔明半抱着,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见乔明的侧脸委屈道:“大师兄,我好疼呀。”
轻轻软软的一声大师兄,听得乔明的心不知怎么地就软了一下。
乔明抱起温念青朝阆境走去,走着走着,看见阆境里面的汪洋血海他又意识到这不过是他的错觉,温绝永远不会是温念青了,他也不再是从前的乔明了,从前的种种,所有的爱恨情仇,譬如从前死,便再也回不去了。
阆境是温绝曾经的修炼洞府,温绝就是乔明当年长青宗的小师弟温念青,后来温绝性情大变,道心有瑕,义无反顾的入魔,又屠了长青宗数十位长老的性命,其中就包括长青宗的掌门也就是乔明的父亲。
乔明之所以被温绝留了一命,还是他的小师妹替他挡了温绝那绝情的一剑。
其实现在的乔明比谁都清楚当年的温绝比起所有人最想杀的还是自己。
只不过是小师妹的命给他做了抵消,后来哪怕温绝还是想杀他却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只可惜温绝再也杀不了自己了,乔明抱着温念青跳入血海往海底游去,血海依旧侵蚀修者的身体,乔明忍着疼痛把温念青带到海底的洞府,破开设置的禁制,滚了进去。
温绝的血海属实厉害,哪怕没有被攻击,它本身的存在就让接触到它的人受到重创,乔明感觉自己的修为境界硬生生被打落半层。
血海底部的洞府里阴森森,四处点着用鲛人油做的长明灯,陈设甚少,倒是沿着边种满了长着红色果实的灌木丛。
果实仿佛熟透了一样,散发诱人的香气,饱含着汁水,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绽开那层薄薄的果皮露出里面甜美的果肉。
乔明看见这样邪异的果子就皱眉,视而不见,继续走发现有一张玉制的床榻,便放下温念青自己独自往里走,最后还真的在洞府深处的一处石室找见摆放在玉台上的养魂珠。
乔明看着那颗莹润的珠子,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好似一切都结束了,像是抱着珍宝一样,乔明捧起那颗珠子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空间戒子里。
这养魂珠里装的是小师妹的魂魄,当年的温绝误杀小师妹,悔恨不已,收集了小师妹破碎的魂魄养起来,打算等养好再放入轮回。
乔明一直知道这个事,也没从温绝手中抢回这养魂珠,他也知道温绝不会亏待小师妹,但后来温绝势微,几次死掉,乔明担心小师妹还能不能入得了轮回,想拿回养魂珠。
至于乔明之前和温念青所说的结束了,无非是拿到养魂珠后,温念青再无可用之处,便可以杀之而后快……
正当乔明终于完成心中的执念走出洞府的时候,看见昏迷中的温念青已经醒来,在玉床上半坐着,手随意摘下床边灌木上的果实,衣袖擦了擦果子张嘴就咬了下去。
看得乔明心中腾升起一股怒气呵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就吃?!”
温念青拿着啃了两口的果子,看着乔明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大师兄,我有些渴……”
乔明看着他拔出手中的剑指着脸色苍白的温念青缓缓道:“自此以后你便不必叫我大师兄了……”
温念青惊慌失措的扔掉果子,缩在床角,嘴唇上还沾着的红色果汁还没有擦,像点了胭脂一样,温念青惊恐万状的看着乔明:“我,我………”
看着温念青胆怯万分的样子,乔明心念一动收起剑上前走了几步,在温念青面前半蹲下来,伸出手捏起温念青的下巴细细观赏。
“你这幅样子我想看许多年了呢……”
比起入魔后桀骜阴狠,睚眦必报的模样好看多了。
温念青颤抖了一下,乔明手指往下摸突然一把掐住温念青的脖颈。
温念青脸色突变痛苦地想扳开乔明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乔明劲儿越使越大,眼眸中泛上红色。
正当温念青感觉自己要被乔明活活掐死的时候,乔明突然松开手,因为他闻到一丝股香甜的味道。
这股香气霸道得很,乔明觉得自己的神智有些不清,他甩了甩头,竭力想清醒些,却无力阻拦突如其来的失神。
惘然失神中的乔明低头看着指尖抚着的那张脸,那是他的小师弟,眼睛微闭,神色痛苦不安,薄薄的嘴唇上沾染了胭脂似的汁水,散发着沁人心魂的香甜味。
见此乔明心中不由得浮起万般的怜爱,温柔地捧着温念青的脸颊,低头在温念青的唇上轻啄两口。
香
', ' ')('甜的味道愈发浓重,熏得人几乎溺死在这甜蜜的香气,乔明的呼吸愈发沉重,他失去思考的能力,看着温念青就想与他亲亲热热的拥抱在一起,与他肌肤相亲,缠绵至永不分离。
昏昏沉沉中,温念青感觉有人在轻柔拍着自己的脸颊,他睁开发现自己呆在一处陌生的洞府床上,大师兄乔明正守在床边。
温念青想说话却感觉下身隐秘的地方传来难以启齿的疼痛,他望着乔明有些惶恐:“大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乔明神情亦是憔悴,有些无力的握住温念青的手:“念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但我会负责的。”
他也是刚醒来,发现自己和温念青以荒唐的姿态纠缠在一起,他被吓了一大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念青身上裹着乔明宽大的外袍漂亮的脸有些失神:“这可如何是好?”他又不是凡间被女戒教导过的贞洁女子,自然不会为了这个事要死要活,但心中茫然又恼怒。
乔明看着温念青有些恼怒的表情,顿感愧疚,不管是何原因又为何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他还是依稀记得自己如何昏头昏脑不受控制的强迫了温念青。
但是,乔明看着温念青的侧脸有些迷惑,凑过去仔细一瞧不觉大惊失色:“念青,你怎么长大了!”
而后,乔明再仔细一看眼睛瞪得更大了,握住温念青的手腕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入了魔,你可知你犯什么样的错?!”
乔明这一嚷嚷,温念青感觉不妙一探自己的丹田还真的没有丝毫灵气,转而变成魔气。
温念青就感觉自己的魂魄被雷劈了似的三魂六魄都飞了,乔明比他还慌,心痛至极道:“你明明马上就筑基了!你要怎么回去!我怎么护你!我父亲会杀你的!”
父亲?长青宗的掌门?长青宗会容忍一个入魔的弟子吗?温念青想到这里打了寒颤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能死,我若死…我若死……”
他想说什么,却如何想不起下半句该是什么话。
乔明暴躁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安抚后怕的温念青:“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会把你藏起来,没有人找得到你。”
温念青却不愿:“我虽然入了魔,却并非我本意,也不愿藏一辈子不见人”
乔明却道:“可你入了魔,无法回头,人人得而诛之。”
温念青心知乔明这样说是为了自己好,但曾也是惊才绝艳拥有光明前途的仙门弟子一夕坠入魔道承受不了巨大落差的温念青又恨又怨气道:“与你何关?我若是永远拘于一隅之地,倒不如死了痛快!”
乔明气得想打人:“我是你的师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将来,你的事情都与我相关!”
温念青突然想什么讥讽道:“我与你不过是师兄弟,我想怎么做你也管不着我,哪怕你喜欢我!”
温念青每说一句话,乔明的脸色就苍白一份,未了温念青还多嘴地添了一句:“我心中只有小师妹一人,也不会喜欢你。”
其实温念青说话不该如此伤人的,连他自己说完心中都很后悔,他知道乔明一直很关心他,但是他看着乔明的脸就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恨积郁心中,出于本能的想挑刺激怒乔明。
其实乔明心中也是恨不能把他按在床上操得死去活来,让他说不出来这般伤人的话。
但最后还是掩盖住见不得人的心思,乔明闷声一把横抱起温念青往外走,温念青不甘心大声叫嚷:“你放我下来。”
乔明无奈道:“我放你下来你走得动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温念青就觉得屁股疼,顿时焉了,自觉扳回一局的乔明说话都有低沉的笑意:“我带你出去,我们先不回长青宗。”
出去是没有那么容易出去,进来的时候乔明就受了重伤被血海的侵蚀力打落半层境界,出去时乔明察觉到血海的凶猛可怕,用灵力严严实实包裹住温念青揽着他往血海上层游。
温念青的眼前都是通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当乔明抱着温念青从血海中出来,乔明就直接半跪在青铜门上,他身体有些地方已经被腐蚀得可以看见白骨,乔明闷哼一声侧身呕了几口血出来,温念青见乔明凄惨的样子反身抱住乔明:“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大师兄这般爱护他,温念青说心中不感激是假,人非草木,总归心是活的,总会有软的时候。
乔明的脸颊上还沾着血迹怔怔看着青铜门里面的血海:“怎么这么痛呀……”
他努力回想什么,青铜门慢慢合闭,乔明身上的伤口也飞快自行愈合。
虚空传来一道颇为张扬的声音“不过只是下血海一趟,你便从合体后期掉落至合体前期,乔明你可真是无用!”
乔明和温念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穿淡金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望着他们二人。
温念青惊讶的看着乔明:“什么大合体期?”
修道的境界从低到高依次为:练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
', ' ')('、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温念青拼死拼活努力了四年,眼看就要筑基,追上大师兄了,怎么一眨眼大师兄就已经是合体期的修为了?
乔明若有所思的看着温念青的脸好半响才试探性的缓缓道:“温……绝?”
温念青刚想开口否认自己,那位年轻男子却笑了,他明明是和乔明说话,一双漂亮温和的桃花眼却一直看着温念青:“丹尘子前来赴约,借给你的人可以还给我。”
自称丹尘子的年轻人说罢,脚步一迈就到了温念青和乔明跟前,袖子一振一双白玉的手探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弓起来想抓走眼前的人。
温念青以为丹尘子的话是对他讲的,想带走大师兄,感觉来者不善的温念青下意识把大师兄往后一带自己迎上丹尘子的手。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温念青还没有问出下半句,后背猛地被推了一下,一下子栽入丹尘子的怀抱里,丹尘子反倒有些高兴,双手接住温念青扶着他起来。
温念青鼻子里一下子吸进一股淡淡如梅的冷香,这是丹尘子身上的香气。
温念青栽在丹尘子怀里,懵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乔明推的他,刚站起来又觉得腹部一凉,疼痛蔓延,但丹尘子的双手明明还扶着他的双臂,他有些不敢置信回头去看。
乔明持着他的佩剑寒星站在他身后,寒星半个剑身都没入温念青的身体贯穿而过,笼罩大地的阴云早已散去,万物都笼罩太阳温暖的光辉,乔明也是这般,如剑般挺拔傲然的身影在日光里,唯独他的眸色沉沉。
温念青缓慢的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日光不能直视。
乔明却笑了,神态凄凉道:“我想起了……”
温念青依旧定定地看着他,想要个解释,丹尘子的桃花眼却危险的眯起来,眼神有些凶狠的看着乔明。
乔明抽出寒星剑,温念青身体又一颤跪倒在地,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疼得哆嗦,脸苍白得像是半透明的玉石。
眼见曾经衣冠整洁温润如玉的大师兄乔明如今披头散发,满身的血迹斑斑,脸颊沾着血,持着那把寒星近乎于癫狂的大笑:“你说我变了,可如今人非物也非!”
乔明把许些遮挡面容的头发都撩到一边逼问瘫坐在地上的温念青癫狂道:“温绝啊温绝!你仔细看看我,我有哪一丝像从前!”
温念青恍恍惚惚看着乔明狰狞的面目心里想:这的确不是大师兄该有的样子,可他也并非什么温绝呀……
乔明眼神嗜血而凶狠道:“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我曾经恨不得杀了你。”
丹尘子半蹲下来,取了丹药塞温念青嘴里不耐烦道:“你够了没?我过来不是看你发癫的。”
丹尘子的话让乔明清醒了,他一点一点收复所有决堤的情绪,眼神冰冷的看着温念青:“如今你我两清,往日再无相见。”
说完转身离去,温念青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而后极度疲倦的闭上眼昏了过去。
丹尘子倒是欢喜得很,心满意足的亲了亲温念青阖上的眼睛:“我听闻你失忆了,没关系,这次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在这世界,修仙门派如林隐于世外,凡间的普通人都是大杂居小聚居,小聚居都是星罗密布,大杂居则是由普通人搬进一些入世的门派或者修为强大的修者修筑的城池。
俗世有百业,但这里没有皇帝官员和国法制度的概念。
就像是周邦一样,零零散散的屹立着,它们之前有时也会发生大的摩擦,也会发生兼并分割甚至覆没的情况。
但现世还算安稳,城池们之间摩擦较少,普通人寻求强者的庇护,强者则索要普通人的上贡。
其中也有些各种各样的原因形成的城池,不过城池的现状都是如此。
凡间临安城,临安城最近又入驻一个金丹期的修者来保护城池安全,临安城的城主高兴的给修者与其夫人建了一庄别院,丹尘子起了个俗名,名为萧嘉墨。
三进三出的院子,萧嘉墨回绝了城主安排的仆人婢子,和温念青两个人住着空空荡荡的偌大院子。
暖香红帐里,温念青撩开帐子身着单衣走到梳妆台的铜镜前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头发,后背突然缠上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
萧嘉墨黏糊着温念青亲了亲他圆润小巧的耳垂语调缠绵道:“你怎么不再睡会?”
卧室的香炉还熏着暖香,奢贵的家具,大红的床帐帷幕以及地上铺着华丽精美的毛毯都隐在缭绕的烟雾中。
房间里还充斥着情事后的暧昧气息,婉转游丝逸,那种奢靡的气氛简直色气至极。
温念青因昨晚格外漫长的情事而神情困倦被萧嘉墨拥在怀里,慵懒闲散道:“我睡不下了,想出去看看。”
萧嘉墨接过温念青手中的玉梳握住温念青的长发挽了一个灵蛇髻,从妆匣里取了一支碧玉簪子固定住。
萧嘉墨的动作并不是熟练有些僵硬,花了很久才堪堪弄好,有些邀功意味的
', ' ')('高兴道:“夫人,看为夫弄得好看不?”
看着还可以,就是有些松散,温念青用另一柄手持小镜子前后照看了一下心里想。
但他也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梳个女子发髻本身就是一件很滑稽可笑的事情,管梳得好不好看,萧嘉墨高兴他也就愿意了。
于是毫无节操的温念青反而夸赞萧嘉墨,夸得萧嘉墨愈发高兴了,尾巴都快翘上天。
那日温念青被乔明刺伤昏迷后,萧嘉墨起了歪心思给他喂了情蛊,让他一睁眼便对他爱慕难舍,现在的温念青萧嘉墨完全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温念青身上又换了萧嘉墨给他弄来的一套淡青色的女式衣裙,宽袖的交领上衣,裙摆绣着细长竹叶。
这套衣服华美而繁复,飘飘欲仙,看不出针脚在何处,每一处都流转着细碎如星辰的光华,不似凡品。
听萧嘉墨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除了避体、自动清洁、永不腐朽还有防护的功效,能抵御一定攻击,是不可多得的法宝。
这可真稀罕,在温念青碎片似的模糊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衣服能当做法宝。
不过即是萧嘉墨母亲的衣物,这份心意温念青还是收下了。
萧嘉墨本来还想给温念青化妆,但头发的事凑合过去了,这化妆反而为难了萧嘉墨,胭脂水粉眉笔鹅黄花钿没有一样他能行的,这化了还不如化呢。
反正温念青长得好看,身材又削瘦,男扮女装,不化妆也不会显得太过违和。
但要是这样出门见人,温念青心中微微别扭,萧嘉墨寻了顶女式的幕篱,戴在温念青的头上,幕篱上如帘的流苏半遮掩了温念青的脸。
温念青小心翼翼跟着在萧嘉墨身边,萧嘉墨与他十指相扣穿越重重人海。
也许是许久没见过烟火人间的场景,温念青怀念道:“这人间可比宗里好玩多了。”
萧嘉墨赞同道:“修道者苦矣,求道漫漫,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
“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富贵一生,这多自在。”
萧嘉墨说话真的是玩世不恭,嘴上说着修道吃力不讨好,但近千年的苦修,修为已至洞虚期,却不为旁人道也。
他有两种极端的思想,但可贵于这两种思想的剧烈交集碰撞也丝毫不影响他为人处世的道路,因为他很明白自己要什么,懂得取舍。
温念青可没想那么多,听着萧嘉墨的抱怨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既然已经选择了,自然就不能放弃。”
在温念青眼中,成为修者求仙问道可比做普通凡人有用的多。
但令他难过的是,他不知为何入了魔,已经无法再修道。
而萧嘉墨又和温念青说过,其实在他失忆期间时间已经过了几百年,曾经的长青宗掌门和数十位长老一朝身陨,长青宗的弟子们都散了各自寻求出路。
而今连长青宗这个门派都不复存在,听到这个消息温念青恍惚了好几天。
萧嘉墨说错不在温念青,错在温绝。温念青也问过那个温绝是谁,更令温念青压抑的是萧嘉墨从来都没有好好和讲当年发生了什么。
萧嘉墨说怕温念青听了难过还不如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是温念青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很难过,但温念青也察觉萧嘉墨不愿意讲就没有再问。
温念青的灵根灵骨是如何被毁,他如何入的魔,长青宗为什么会被温绝所灭,温绝又是谁,如果他不是温绝,那为什么乔明口口声声说他是温绝,还是刺了他一剑。
所有的真相都被罩上一层迷雾。
他的记忆缺失,能记起来都是平淡温曦的琐碎事情,他依旧记得自己曾经还是个普通少年,家族居于南方的启星城,家境虽富裕但族里无一人修道,后来十三岁那年的记忆活生生被消除了一样,他来到长青宗做弟子。
温念青之前也和萧嘉墨说过这个事,萧嘉墨带着他来找那座名叫启星的城池,
温念青和萧嘉墨都也知道,时间过去几百年,凡人一生不过百年,温念青的亲人早已埋泉下泥销骨。
但温念青依旧固执的想试一试,只是没有惊喜,没有奇迹,那个地方的人都不记得温家,甚至连启星城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别的城市。
心中说不出来的那种无法形容的悲伤,温念青夜里睡觉时还哭喊着惊醒,萧嘉墨抱着哭得仿佛天塌下来的温念青突然意识到眼前脆弱的人不是当年绝情无情任何苦难都能承受的温绝。
他心智和记忆都停留在十七岁,他的修为被废,家人死亡,师门覆没,师兄弟反目成仇。
从此他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让他心中的大厦一点一点倾塌。
那一夜,萧嘉墨抱着温念青亲吻他的泪珠,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而复得的感觉,突然那一瞬间潸然泪下。
到底还是心疼他,哪怕之前心中再如何憎恨怨怼,一见他就心生欢喜,见他难过心就疼。
', ' ')('那一夜过后,温念青再也没有向萧嘉墨问过从前的事,他认了所有的不甘迷惘和悲恸,只想着陪在萧嘉墨身边。
情蛊真是个无往不胜的利器。
温念青陪着隐藏修为的萧嘉墨在这座不见经传的城池里过着普通夫妻的生活。
萧嘉墨虽然是修道者,但温念青从来不见他萧嘉墨修炼,萧嘉墨说他一打坐就要过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他边说着,又从戒子里取了一粒药丸给温念青喂下,这粒药能让修为全失几乎是普通人的温念青再活三十年。
温念青这个样子不靠外物的话剩余的寿命估计都比普通人还要短。
萧嘉墨怕自己一修炼入定,一醒来没有他庇护的温念青却死了。
温念青低声笑着,偏头去亲萧嘉墨的脸颊。萧嘉墨抱起温念青往卧室走,半响荒唐后,萧嘉墨亲自下厨熬了些粥给温念青喝。
萧嘉墨几乎寸步不离温念青,连温念青出垂花门去前堂取一盏灯时他都跟在身边眼巴巴看着,问他要干什么。
温念青调笑似的道:“我在做事情,你又在干什么呢?”
本以为萧嘉墨会理直气壮的说:“我在做跟屁虫。”
谁料萧嘉墨一本正经道:“我呀,我在看你,因为我喜欢你,想一直看着你。”
一本正经的撩人,温念青的脸就一下子红了。
一年四季,日日如此,年复一年。
萧嘉墨所有的深情都在岁月里酿成甜蜜的酒,让温念青熏熏欲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