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懵懵懂懂的起身,跟着快步跑了出去。
刚打开房门,便听见楼梯口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
肖望想要说些什么,还没来记得开口,便被拉入了这一片嘈杂之中。
他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快步下楼,跑到小区的空旷之处。
刚刚站定,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他,“肖望!”他不用看,也知道是江远芳。
江远芳跑了过来,拉住肖望的胳膊,“肖望,我都快要吓死了。要不是我妈及时叫醒了我,恐怕我就要见不到你了。”她说地急切,眼中的泪也溢满了,几颗豆大的泪珠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有一颗掉了下来,落在她的面颊上,在夜色中闪着光。
肖望看着她,心中一软,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颗泪珠,轻轻摸去了。
站在一旁的肖春楼清了清嗓子。
肖望急忙把手从江远芳的脸颊上拿开。
“肖叔叔,你没事吧?”江远芳问肖春楼,眼睛却片刻也没有离开肖望。
“没事,没事,你爸妈都下来了吧?”
“嗯,他们都跑下来了。”江远芳一边说,一边拉紧了肖望,“现在不是夏天?怎么会这么冷。”
肖望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远芳把头靠在肖望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我真的很奇怪,大夏天的,别的男人身上总是一股臭汗味,怎么你身上老是香香的。”她说着把下巴垫在肖望的肩膀上,笑着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喷了香水?”
“我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没喷过那东西。”
“那你岂不是跟古代的香妃一样,自带体香?”
肖望抬起修长的手指,揉了下鼻子,没说话。
等喧闹声渐渐沉寂下来时,大家的恐惧也慢慢的消散了。站了很久的人群,又因为疲倦抱怨了起来。
嘈嘈切切的声音又蔓延开来。
有些人开始席地而坐,还有个别胆子大的,走向楼洞,想要回家。
肖春楼也坐了下来。
江远芳拉了拉肖望,“我们也坐下来吧?好累。”
肖望看了看地面,犹豫着说,“这么脏。”
“哎呀,衣服可以再洗啊。大不了,扔了嘛。”她说着拉肖望坐了下来。
江远芳靠在肖望的背上,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明天不知道还要不要上学。”
肖望没说话。
“幸好时有鹤没在家,不然我们就不能这么清清静静的坐着了。”
肖望笑了笑。
“肖望,我今天虽然很害怕,可是心里又觉得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嘛……”江远芳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
肖望也闭上了眼睛。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大家几乎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睡在晨曦中。
“你爸妈走的时候也没叫你。”肖望打了个哈欠,说。
江远芳粲然一笑,“你爸爸不也是没叫你。”她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看班群,“群里好安静啊,看来今天还是得去上学。”
“赶紧回家洗漱了。”肖望说着起身。
江远芳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突然“哎呦”一声,扶住了肖望。
肖望急忙拉住她,“怎么了?”
“腿麻了。”江远芳拍着大腿,撅着嘴巴说。
肖望扶着江远芳,“我扶着你,慢慢走,一会就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62级地震,除了震塌了郊区的一些破旧的老房子之外,并没有给岑溪这座城市带来很大的影响,但是却震乱了肖望的人生。
地震后的第三天,在一个安静的傍晚,陈舒窈突然到访。
肖望回到家,看到坐在客厅的陈舒窈。
陈舒窈站了起来,抬了抬双臂,脸上堆满了笑容,“肖望。”
肖望本来不想理她,但是却还是习惯性的叫了声“妈”。
陈舒窈笑笑,想要再多说几句时,肖望却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肖望关上门,靠在门上,片刻之后,客厅里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争执。
他走到书桌前,把书包放下,拿起耳机带上,从书包里胡乱拿出一本练习题,做了起来。
等肖望再出来的时候,陈舒窈已经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肖春楼几次看着肖望,欲言又止。
而肖望每次见到陈舒窈之后,心情总会闷闷的。
虽然他父母离婚的时间也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但是他的心境却跟开始得知父母要离婚的消息时大有不同。那时候的他,多的是震惊,不解,和不能原谅。现在,他见到陈舒窈,却只是难过。他总觉得,如果不是妈妈的一时冲动,他现在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即使,他的妈妈并没有那么爱他。
时有鹤突然在秋天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打电话给肖望,“今天放学后,你和远芳不要回家吃饭,我请你们。”
放学后,肖
↑返回顶部↑望和江远芳来到跟时有鹤约定的餐厅。
“时有鹤,你在法国吃胖了啊。”江远芳一见到时有鹤便笑嚷着说。
“你注意点,我是你哥,叫哥。”时有鹤笑着怪嗔道。
“哥。”肖望坐下后,乖乖的叫了一声。
时有鹤拍拍肖望的肩膀,“欸,”他说着看着江远芳,“看看人家肖望,就是比你懂事。”
三个人开始嘁嘁喳喳的瞎聊。一时说起小时候的事,时有鹤便说:“我要不是因为爸妈在国外,我打小住在奶奶家,也没机会天天去你家蹭饭吃。”他说着,夹起一块老虎斑鱼肚子上的肉,放在嘴巴里咀嚼了两下,“这道清蒸鱼比你妈做的可差远了,你妈做的……”他还没说完,江远芳用脚踩了一下他的脚面。
“啊!”时有鹤痛的大叫,“你这个死丫头,你踩我干什么?”
江远芳瞪了时有鹤一眼,又对肖望尴尬的笑笑。
“没关系,他也不知道我爸妈离婚了。”肖望笑了笑,说。
“我知道啊,这丫头早就告诉我了。”时有鹤喝了一口柠檬茶,“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即使他们的关系改变了,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嘛。”
肖望咬住吸管,喝着可乐,没说话。
江远芳看了看他,急忙岔开了话题。
等他们从餐厅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时有鹤墨蓝色的夜空,对江远芳说:“你先回家,我跟肖望还有事。”
“你们能有什么事?我不管,我也要去。”江远芳不悦的说。
时有鹤推了她一下,“去去去,赶紧回家,你妈等着你呢。”
江远芳虽然心中不乐意,但是从小到大她也不敢忤逆这个表哥,只能一步三回头的朝家走去。
等江远芳走远了,时有鹤才转头看着肖望,“你跟我这个表妹,到底怎么样?有戏没?”
肖望笑笑,“你这问的什么话?”
“什么话?正经话!”时有鹤一脸正色的看着肖望。
肖望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收敛了神色,“我们还小呢,等考上大学再说吧。”
“考上大学?只怕那时候就晚了。”
“什么意思?”肖望用疑问眼神看着时有鹤。
“我姑妈一家要移民,去法国,这丫头没告诉你?”
肖望听了,心直往下沉,顿了顿脚步,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下头,只是沉默。
“嗐,我打小就烦你这不爱说话的毛病,现在还这样。”时有鹤一脸着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对我表妹到底是怎么样,你喜欢她吗?”
肖望此时心里烦闷,本来就不想说话,见时有鹤急了,更不想说什么了,“我倒不知道你还想做媒婆。”他说着加快了步伐。
时有鹤急的跺脚,“你这个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想要追上去,心里又气,便转身走了。
肖望打开门,家里一片漆黑,他以为肖春楼还没回来。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开了灯,却发现肖春楼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爸,”肖望叫了一声,“您怎么不开灯?”
肖春楼似乎没听见,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
“爸。”肖望把声音拉高了,又叫了一声。
“哦,肖望你回来了。”肖春楼微微一笑,双手放在膝盖上,来回搓了搓。
肖望走到沙发旁边,把书包放在地板上,“爸,自从那个女人来过之后,您经常这样,她给您说了什么?”
“肖望,你坐。”肖春楼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肖望坐了下来。
“你妈妈希望你能去他身边,这件事,你怎么看?”
肖望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你看看爸爸,也不能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肖春楼顿了顿,“我今天听远芳的爸爸说,他们全家都要移民去法国了。”
肖望抬头看了看肖春楼,“这就是你想让我走的原因?”
肖春楼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是,也不是。”他说着,往左边挪了挪,靠近肖望,抓住肖望的手,“肖望,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爸爸今天做的这个决定,”他说着顿了顿,“我明白你对远芳的感情。如果说,你跟着你妈妈,或许你们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但是,如果你继续跟着我,你和她之间半点机会也没有。”
“爸,你……”
“好了,”肖春楼截住了肖望的话头,“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了,暑假你妈妈会来接你。”肖春楼说着起身,回了房间。
此后的日子,直到暑假到来之前,肖春楼都没有再提起让肖望离开的话题。
有的时候,肖望会想,那天晚上的谈话,是不是只是一场梦,而他混淆了梦和现实。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有很多抗争,虽然有很多不舍,但是江远芳还是在半年后跟着父母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家在暑假即将到
↑返回顶部↑来的前一周走了。
走的那天,江远芳要求肖望去送她,但是一直等到不得不去登机的时候,她依然没有看到肖望的影子。
“他一定是来了,只是机场太大了,我没有看到他。或者他太伤心了,故意躲起来,不给我看到。”江远芳从舷窗往外看的时候想。
陈舒窈来接肖望的时候,笑的一脸的温情,“肖望,来,妈妈帮你拿行李。”语调是肖望从来没听过的温柔。
肖望快步走过陈舒窈身边,避开了她伸出的手。
把行李箱放入后备箱之后,肖春楼叫了肖望一声,但是他像是没听见一般,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舒窈一路上都在试图跟肖望聊一聊,但是几次尝试无果之后,她说了句,“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转学手续,新学期就去新学校上学,”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车子驶入一条两车道的公路,路两边的香樟树亭亭如华盖,整条公路都遮蔽在树荫之下。
肖望打开了车窗,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飘了进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是这一刻,这个花香的味道他却记了好久好久。
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车子在一座白墙红瓦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你的房间,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都早已准备好了,就在二楼,我带你去看看。”陈舒窈一边说,一边拾阶而上,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庭院里种了几株梧桐树,梧桐花三三两两的散布在梧桐树上,虽然开的花已经不多,但是一阵芬芳清单的梧桐花香还是吹进了肖望的鼻子中。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几株梧桐树。
走在前面的陈舒窈打开门,笑着对肖望说,“终于到了,天气好热。”她说着在玄关处的鞋柜拿出拖鞋放在肖望面前,“这是萧叔叔帮你买的拖鞋,你穿穿看,合适不合适。”
肖望沉默的换好了鞋,跟着陈舒窈来到了二楼。
“萧叔叔今天有事,所以没能一起去接你。”陈舒窈说着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差不多也快要回来。”她说话间,已经来到二楼唯一的一间卧室前,“这是你的卧室,你看看喜欢吗?”
肖望一言不发的推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陈舒窈张开嘴巴,正想说些什么,肖望却突然说:“可以请您先出去吗?”
陈舒窈看了肖望一眼,欲言又止,转身走了。
肖望走到窗前,目不视物的望着窗外出神。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舒窈来叫肖望。
肖望跟着陈舒窈下了楼,来到餐厅,却看到一个穿着亚麻白衬衣,卡其色休闲阔腿裤,肩宽窄臀,修长双腿的优雅清秀的男人站在餐桌前。
这个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两道剑眉之下却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和了剑眉的凌厉。鼻子高挺,弧线优美。嘴唇不厚不薄,唇峰明显,唇角的弧度自然上弯,带着微微的笑意。
一时间,肖望看的怔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你好,肖望,我是萧芜。”男人的声音疏懒而低沉。
肖望点点头,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他就是萧芜吗?”
他知道他妈妈再嫁的男人很有钱,但在他的想象之中,那个男人一直都是以又丑又胖,还秃头的形象存活在他的想象之中的。
可没想到这个男人不光不丑,甚至年轻俊美,身材更是不错。
“过来,坐。”萧芜含笑向肖望招了招手,拉开了一张椅子。
肖望走到椅子钱,轻轻说了声“谢谢”,便坐下了。
萧芜拉开他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陈舒窈意味深长的看了萧芜一眼,自己拉开椅子,也在对面坐下了。
还没等陈舒窈说话,萧芜已经盛好了一碗汤,放在肖望的面前,“来,试试这个汤。”
“谢谢。”肖望轻声说。
“萧芜,你可是比我有面子多了。这是他回来之后,我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陈舒窈笑着说。
“到了陌生地环境不适应,不爱说话也很正常。”萧芜说着,拿起公筷给肖望夹了片牛肝菌,“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房随便做了几样。”
肖望不习惯别人给他夹菜,便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抱歉,如果你不喜欢别人加给你,你夹出来放在碟子里就好了。”萧芜笑着说。
肖望犹豫了一下,还是夹起那片牛肝菌吃了。
萧芜看着肖望,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吃完饭,肖望回了房间。
肖望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便去洗澡了。
他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
他以为是陈舒窈,就随便套了个t恤,头顶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萧芜。
“萧……。”肖望想要叫他叔叔,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没比他大几岁的年轻人,这个叔叔有点叫不出口。
萧芜失神
↑返回顶部↑了片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肖望在称呼上的尴尬,“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在洗澡,打扰你了。”
“没关系。”肖望擦了擦头发,“请问有事吗?”
“这个给你。”萧芜递给肖望一本书,“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候就喜欢看书,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便买了这本书。”
肖望接过书,看了一眼,诧异的看了萧芜一眼,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会买这样一本书。
“我觉得这本书写的很美。”萧芜似乎明白肖望眼神中的询问,说道。
肖望淡淡一笑,“谢谢萧……叔叔。”他终于还是叫了声叔叔。
“不客气,你忙吧,我去书房了。”萧芜说着,转身疾步走了。
夜色越来越深,如黑纱一般的云雾在夜幕中来回游弋,飘荡。当肖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对于妈妈再嫁的这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男人,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没有那么讨厌。
早上起来,当陈舒窈送他去上学的时候,他才从陈舒窈这里得知萧芜竟然只有二十二岁,他妈妈比他大了二十三岁。
肖望因为过于惊讶,嘴巴微张,半天没有合上。
陈舒窈看看肖望,“我知道你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娶我,毕竟我大他那么多,即使年轻的时候再怎么颜盛色茂,现在也是盛年难在。”
“没有,您现在还是很漂亮。”肖望轻声说。
陈舒窈噗嗤一声笑了。
肖望不解的看了看她。
“这是我们认识这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听你夸我。”陈舒窈笑着说,“看来你心情不错,对这个新家也很喜欢。”
肖望没说话,嘴角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时光飞逝。
肖望也渐渐熟悉了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新的家。
不过周末的时候,肖望总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看肖春楼。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肖春楼却见到他却是愈发的冷淡。
终于在大概半年之后,肖春楼对肖望说,“既然你已经在那边生活了,就少来我这里吧。”
肖望惊疑的看着肖春楼,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爸……”
肖春楼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叫我。我已经换了锁了,下周末我也不在家,你也不必白跑一趟。”
肖望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可肖春楼却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虽然从小到大,肖望跟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但是肖春楼很多时间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候肖望给他说什么事,他也只是嗯嗯的答应。但是一旦肖望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就会一脸茫然的文肖望,“你刚才在说什么?”久而久之,肖望就不愿意在跟他爸爸说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
肖望看着那扇门,出神了半响,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肖望偶尔会想起江远芳,但是江远芳似乎并没有想起过他。
只有时有鹤会时不时跟他联机打游戏,有时也会问问他的新生活过的怎么样。他也只是说,还好。
不过,当时有鹤问萧芜是个怎样的人的时候,肖望却沉默了。
在肖望的眼里,萧芜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爱好很多。他喜欢音乐,也会收藏玉石。会网罗各种奇怪的书,也会研究怎么调香。他不喜欢挂画,但是却很喜欢挂毯。
他绘声绘色的聊完自己的爱好后,也问肖望的爱好是什么,肖望想了好一会,才说,没有爱好。萧芜听了,便笑着说,“没有爱好可以培养爱好,实在没什么喜欢的,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他的这种观点,让肖望很认同,对萧芜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最让肖望开心的是,虽然他会给肖望展示自己的收藏,适当的讲讲玉石,或者壁画或者其他种种的故事,但是却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费尽心思的安利自己的喜好,似乎不跟他有同好,便是不懂欣赏一般。
这更让肖望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时有鹤不知道肖望的沉默是因为他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萧芜这个人,只当是他不喜欢这个后爸,便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吗?远芳那丫头交了个男朋友。”
肖望点点头。
其实从江远芳慢慢的越来越少的联系中,他已经看到了端倪。
他记得有一次江远芳问他,你相信一个人会永远爱另外一个人吗?
肖望摇了摇头。
江远芳停下脚步。
彼时的落日,正慢慢浸入波光粼粼的江水之中。
她目光坚毅的看着远方,低声说:“我相信。”她像是在说给肖望听。但是肖望觉得,她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然而事实证明,她也不相信一个人会永远爱另外一个人。
到了法国之后,不到半年的时候,她便开始拥抱新的生活,把肖望甩在身后。
这让肖望不禁想到了在萧芜的书房里看到的一本
↑返回顶部↑书中的一句话,一时兴起和终生不渝的激情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时兴起持续得还更久一点。
“我一直以为你是她不可逾越打大山,没想到,这丫头意志不坚定,遇到分叉路,就忘记原来的目标了。”时有鹤在电话那头感叹。
“这也没什么不好,她开心就好。”
两个人正说着,肖望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猜应该是萧芜,便对时有鹤说:“等下再聊,我现在有事。”
肖望放下手机,起身去开了门。
果然是萧芜在外面。
“肖望,你在忙吗?”萧芜问。
“没有。”肖望摇了摇头,“有事吗?”
“是这样,我今天想去打网球,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去运动运动呢?”萧芜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肖望。
肖望也想出去运动运动,便点了点头,“可以。”
萧芜带着肖望去了车库。
“不在小区里的网球场打吗?还要出去?”肖望问。
“我朋友新开的一家网球馆,现在在试营业中,非要喊我去给他捧捧场,没办法。”萧芜一边开车门,一边说。
肖望点了点头,上了车。
倒车的时候,萧芜一手扶着肖望的椅背,一手扶着方向盘,整个人身子向肖望那边倾斜着往后看。
其实萧芜平时也会这么倒车,但是肖望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这么近的距离,让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他不由得把身子绷直了,紧贴着椅背。
萧芜似乎没察觉出肖望的异样。他把车倒出之后,便松开了放在肖望椅背上的手,笑着说:“我定了个餐厅,等打完球,我们去吃饭。”
肖望点点头,“我妈去吗?”
“说不好,等打完球,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肖望点了点头。
“前两天助理又帮我买了本书,还没到,等到了,我拿给你。”
肖望“嗯”了一声,“谢谢。”
“父子之间,不要这么客气。”萧芜嘴角浮上一层笑意,说。
肖望没说话。
萧芜扭头看了看肖望,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肖望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肖望虽然很喜欢萧芜,但在他心里却始终不能给这段关系定位。父子吗?年纪不符。朋友吗?关系不符。可跟他相处久了,肖望感觉他就是亦父亦友的存在。
在肖望的心里,萧芜在很多方面他做的比肖春楼好多了。当然也比陈舒窈做的好。
陈舒窈似乎比萧芜还要忙,经常出差,各处飞。他问过萧芜,为什么妈妈比他更忙。萧芜则笑着说,因为你妈妈喜欢做女强人,那我为何不成人之美呢。
他几乎天天都会去接肖望放学,还会问他这一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他都会问。开始肖望不讲,但是慢慢的,肖望也会给他讲一点学校的事情。
在肖望迷茫无措的时候,萧芜也似乎总能看透他的心事,他会主动询问,引导肖望把事情说出来。有时他会耐心的帮肖望分析;而有时,他却只是聆听,什么也不说。
那天江远芳在视频中大大方方的把她的男友介绍给他的时候,他是有些失落的。但是他又不好在江远芳面前表现出来,只能陪着他们聊了一会,越说越觉得没意思,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他把不开心挂在脸上,自然也落入了萧芜的眼里。
萧芜问他怎么了。
肖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萧芜。
萧芜沉吟了一下,问他,“你想不想喝酒?”
肖望诧异的看了萧芜一眼,没有说话。
萧芜笑笑,“怕什么,我还没你大的时候,就已经背着我父母抽烟喝酒了。”他说着扬了扬眉,挑衅的问道:“怎么?没这个胆量?”那眉欢眼笑的神情让肖望一时有种错觉——他们似乎是同龄人。
肖望毕竟是少年的心性,被他这么一激,便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喝就喝。”
“好,我去拿酒。”萧芜笑着起身,去酒窖拿来了两瓶红酒。
萧芜拿着酒,回到客厅,对肖望招了招手,“你去厨房拿两个杯子,跟我到书房来。”
肖望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厨房拿杯子了。
拿了杯子,肖望径直走去了萧芜的书房。
萧芜的书房里,总有一股幽香,那香味闻着有些旖旎,闻的久了,他总会有些心慌意乱。所以他很少到萧芜的书房来,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他曾几次想问萧芜焚的是什么香,但却又没问。连他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不问。
萧芜打开酒,倒了一小杯,递给肖望,“先晃动一下,再尝尝。”
肖望照着萧芜说的,晃了晃酒杯,浅浅了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萧芜一脸期待的问。
“很涩,不好喝。”肖望苦
↑返回顶部↑着脸说。
萧芜哈哈大笑,“你这是第一次喝酒,自然喝不习惯。等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他说着,走到了一个黑色的描金小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两支雪茄。
他拿出雪茄剪,剪掉一个雪茄的茄帽,“想不想试试怎么剪?”
肖望点点头。
萧芜把雪茄剪和雪茄一起递给他。
肖望照着萧芜的样子,把茄帽放在雪茄剪里,用力一剪。结果虽然剪掉了茄帽,却也把茄衣给剪坏了。
肖望一脸挫败的看着萧芜。
萧芜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没关系,我第一次剪的时候,还不如你呢。我再拿一只,教你怎么剪。”他说着又去拿了一只雪茄来。
他让肖望左手拿着雪茄剪,右手拿着雪茄,他站在肖望的椅背后,他伸开双臂,从背后环过肖望,两手分别握住肖望的手,轻声对他说:“就像这样,把雪茄放进雪茄剪,不要犹豫,用力一剪,茄帽就剪掉了。”他话音刚落,茄帽也掉了下来。
肖望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萧芜的姿势。他看到茄帽掉了,开心的说:“看你剪好容易。”他说着转头想要去看萧芜,却不想萧芜的脸几乎贴着他的脸颊,他这一转头,嘴唇就蹭到了萧芜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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