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你见过吗？”
面前的警察挥手，“没见过。”
他接连在警局里问了几个人，都没有见过，附近只有这里有警局，既然没见过，那就应该是去车站了。
郑毅开车赶去的路上，接到了蓝舵的电话。
“监控上她坐了一辆出租车，那个出租车司机也联系不上，她没钱有可能不会放她走，你直接去报警，周围的监控我们还在查。”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沉落了下来，他眉头紧皱的越来越狠，攥紧方向盘。
“郑毅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知道了！”
他将车子掉了个头，回到刚才的警局报案。
可他依然不肯放弃，又一次去了车站找人，将大大小小的监控查过来，甚至用了广播寻人，还是没有她的踪影。
郑毅开始害怕了，着急，急躁，他不断的打过去电话问警局查的如何，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还在调查。
许辛和季杜也出去分头找人，酒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监控查到最后只剩下死角，最后在一条小路上消失，再也查不出来，他们心中的猜测已经有了，一定出事了。
蓝舵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谭岚皱眉，“干什么去，过来查监控！”
“你查的到吗？我查来查去不如去找人，那条小路地图上不显示，我自己去找！”
谭岚合上电脑准备跟出去，走到门口郑毅回来了。
他紧绷着唇，蓝舵什么也没说，绕过他就往外走。
谭岚道，“我们去找人，你休息一会儿吧。”
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他一直在外面跑，除了难受和找不到人的绝望，就剩下崩溃。
郑毅蹲在卧室门口，一手抓着头发，难受的心脏梗了一下。
很快二十四小时就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人，所有人的心情都焦虑不堪，每过去一分钟，都不知道她在哪里，被怎样的对待。
回家也派人看过了，她根本没回去，只要是他们知道的地方全都找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别说郑毅情绪崩溃，剩下的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又是一夜没睡，在凌晨时，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发现了一起重大杀人案，跟云苏苏有关，仿佛一块落石重重砸击在他们头顶，几个人夺门而出，郑毅开车的手都在颤抖，油门不断往下踩，一路飙车到目的地。
四周全是大量的警车，黑夜下，车灯闪烁，鸣笛刺耳，耳边燥人的尖叫和交谈都成了一团漆黑的乌云。
他们推开周围大量拥挤的人群往里面挤入，十几个警察正包围着一栋洋楼，许辛抓住一名警察凶狠的问，“云苏苏在哪！”
他眼眶整个红透，红血丝布满眼球，沧桑又害怕的表情让人看着发瘆。
杀人案受害者并不是她，只是她被当成了人质，犯人从路边上将她抓来，威胁警察用的。
一辆警车中，她被两名女警官安慰着，身上披了条毯子，手中捧着杯子颤抖，一双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双唇干燥。
“云苏苏！”
那五个人在车外叫着她的名字，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女警察往外面看了一眼，回头轻声问她，“你是叫云苏苏吗？”
她摇头，什么也不说。
两个警察过来，将他们拦住，“等下你们不能往里面冲，她要去警局跟我们做个调查，做完笔录才能让她离开。”
几乎两天没见到她，连隔着车窗只能看一眼的侧脸，明显发现瘦了很多，双眸盯着前方，眼睛不眨。
季杜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几名警察正抬着一个用白色布盖着的人，从房子里出来，那人恐怕早已不行了。
到了警局中，她仍不说话，不肯开口，是受到刺激了，给她安排了调解人员，可她只愣在那里低头，仿佛屏蔽了所有外界的声音，一声不吭。
“换个环境可能会好很多，你们先把她带回去，如果她能开口说话了，我们上门询问。”
季杜弯腰把她抱起来，也不反抗，靠在他的肩膀上。
回到他们的公寓，已经凌晨四点，悬空的心脏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问她想吃什么，以为她还是不说话，没想到开口了。
“鱼。”
“吃鱼？”许辛不确定又问了一遍，她点头。
“大半夜哪里有鱼？”
季杜撑着腿起身，“我去买，这个时候海边一些渔民商铺应该开门了。”
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酒店睡袍，不知道太热还是嫌弃脏掉，解开脱了下来，裸着身体坐在餐桌的椅子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蓝舵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过去轻揉着她的头发，“是受到刺激了吗？你都看到了什么了，他们杀人你也看到了？”
她又不说话了，盯着卧室门口。
郑毅在里面换了件衣服出来，太困了，身子一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踉跄了一下，只听到有人笑了。
云苏苏眯起双眼，发出咯咯的笑声看他，刚才那一幕被她看到，笑的很开心。
她肯定变得不对劲了，具体哪里不对，都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季杜快早上时提着几条鱼回来，却发现她都已经睡着了。
几个人趁她睡觉，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没有受伤的痕迹，放下心来。
她自己一个人睡在一张大床上，五个人睡在了几个客房，这一觉睡得太死了，以至于郑毅根本没发现，房间门被偷摸打开，直到一股重量坐在了他的身上。
疲倦的睁开眼睛，看到云苏苏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身上什么也没穿，手中攥着一把刀子，面无表情的朝着他扬起手。
尖锐的刀尖正对准他的脸，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像个死尸一样可怕，郑毅瞪大双眼，准备抬手拦住，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皮带绑在床头。
“云苏苏！”他大吼出声，那刀子直直的朝他落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哧的一声，插进他的枕头里，羽毛枕飞絮出来绒毛飘了出来，她笑的很开心。
“咯咯咯……”
他挣脱开皮带，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床上，两个人的位置反转，郑毅拿着那把刀子对准她，恶狠狠的面容呵斥，“你他妈疯了吗！你敢拿刀子杀我？”
她突然笑容没了，委屈的眼睛涌出泪花，“我没有。”
郑毅一愣。
“你……”
“我真的没有。”她越哭越狠，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进耳朵里。
郑毅颤抖的放下刀子，心跳因为惊吓到现在还没平复，松开她脖子低头，垂下来的碎发遮挡住剑眉。
“好，你没有，我做梦而已，你受了什么刺激我不知道，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吃鱼。”
郑毅呼吸都有些不稳。
撑着胳膊起身，“那就吃鱼，吃完今天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让我看看你脑子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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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拿着检查结果从办公室中出来，“病人智力方面有所下降，近期一定受到过大的刺激，建议你们多按着她的心思来，可以预约我们这里的心理治疗。”
打量着他们几个人，“你们应该是她的哥哥吧？记得不要让她再受到太大的刺激，不然她的大脑是恢复，还是变得更差，这很难说。”
许辛点了头，“心理治疗今天能做吗？”
“可以，我现在安排。”
云苏苏坐在医生办公室的凳子上，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摆弄着桌子上面的积木，丝毫没察觉身后玻璃窗外那些视线，或许已经对他们没那么敏感了。
不久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女医生，带着一个银色的眼镜框，看起来凶凶的，对她露出笑容。
“云苏苏是吗？你好啊。”
她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感觉到奇怪。
女医生坐到了她的对面，询问着她手中的积木是想要用来摆成什么样子。
歪歪扭扭的积木拿在手里，她沉默了一会儿。
“柱子。”
“柱子？那为什么要摆柱子，能告诉我吗？”
她摇头，踩着地面站了起来往后走，“我要回去了。”
没拦住她，已经打开了门，五个人全都在，她抓住郑毅的手说道，“我要回去。”
几个人满眼诧异，都纷纷看向她的动作。
个子才到他的肩膀，紧紧反握着她的小手，搂在怀里。
许辛拉住她另一只手，竟然也没反抗，要是在平常，她哪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是拉她的手，她也害怕到不行。
医生过来询问还需不需要心理辅导，郑毅将她抱起来，坐在他的胳膊上，“不了，回家再说。”
那些警察来上门询问她细节，为了搞清楚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他们说了一些了解到的犯人口述。
把受害者绑在柱子上杀害，身上连捅了几十刀，云苏苏应该看到了，犯人将她放在柱子旁边，还一边指挥着让她看，教她捅哪里可以杀死人。
郑毅又气又觉得可悲，早上她拿着刀子，就是想要杀他吗？
那些警察走后，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没开机的电视屏幕，郑毅走过来，摁住她的脑袋转过头，被迫看向他。
“云苏苏，我问你个问题。”
“我是你的什么？”
懵懂的双眼看起来纯而无害，眨着眼睛说道，“主人。”
“再说一遍。”
“主人。”
郑毅弯腰与她平视，“那你想杀我吗？”
“不想，主人会操我。”
他绷着唇，表情严肃，到头来还是害怕被操。
或许是他的脸色过于表达出他的生气，云苏苏拧着手指低下头，起身慢慢跪到了地上。
“主人如果要操我的话……”
“我不操你！起来！”
季杜拧眉走过来，“你吼她做什么，会不会好好说话！”
他伸手将她拽起来，云苏苏怯怯的往季杜身后缩去。
郑毅真是头疼，指着她问，“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在装的，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你云苏苏可不是这么害怕我！”
季杜拍开他的手，“指什么指，她生病了你不知道？郑毅你这副虚伪的模样真是一辈子都改不掉！”
“操，我他妈怎么虚伪了，她拿刀子想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虚伪！”
“那也是你活该被杀。”
他气的心脏都有些疼，季杜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云苏苏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腔声听起来委屈极了。
把她放到了床上，声音放轻了不少，“要睡觉吗？”
她点了点头，季杜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云苏苏拉着被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我想让，蓝舵主人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