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萱很久没梦到过这样的他了。
半夜醒来时,胸口闷得发慌。堆积在喉头的酸胀层层迭迭,逐渐放大,她捂着嘴,跑到到浴室,趴在马桶边干呕。
就像看到他当年握着一把锈迹斑驳的尖刀,麻木捅死那条狗一样。
他身上的血渍洇进前襟,脸上喷溅的红色液体糊得他仿佛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姐姐,他一步步走过来,血珠从刀身蜿蜒滑落,每一次落地,都宛如巨斧在她心口劈凿。你看,它再也不敢吓你了。
她当时便干呕起来,黎枭被她的反应吓得回神,茫然无措地看着她,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里的刀。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厂里的那条逢人就扑咬的疯狗死了,死状凄惨。却唯有她知道,疯狗是死在一个十岁的孩子手里。
黎萱双手捧水洗了把脸,垂着头无声喘息。
次日,她的戏份杀青,收拾好行李离开剧组,打算当日回京市。
周静园打电话过来,说小姑想在她走前见见她。
小姑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硬是要拿梳子理顺本就稀疏的头发。周静园顺着她,帮着扶好镜子。
“老妈这样好看吗?”
周静园打趣她,“妈,你上次见女婿也没这么紧张吧!”
小姑白了她一眼,“人家小萧值我这一打扮!”
“是是是,他才应该是你女婿!”
两人等到叁点,他们来了。
小姑对萧澈一直很满意,听说二人打算结婚,立即喜上眉梢。
“哎哟,这结婚可要准备好些东西呢,”她一拍大腿,转头拉过周静园,“你晚上回去,把我那本笔记本拿来,结婚要买什么,我全记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