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对她做什么?”何母避着他的眼神,伸手就要去推他的轮椅,“昨晚上半夜才做完手术,现在才早上九点,你才休息了多会儿啊,就出来了,赶紧回去休息。”
何一鸣抬手按住轮椅,哑着嗓子,却是一字一句道:“我如今的样子,母亲也看到了,不会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一个残废,我也没那个心思娶她们。我心里唯一念着的,就是这间屋子里的秦安安,母亲要是想动她,先动一动我。”
鼻头发酸,眼泪似乎逼仄而出,即便是紧闭着眼,秦安安都要忍不住哭了。
“你,你,你……”何母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气的浑身发抖,可对上儿子坚定的眼神,哀嚎一声,又哭了出来:“我们何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个女人哪里有什么好,就这么值得你惦记?普普通通也就罢了,可她是贺景庭的女人!你疯了要跟贺景庭抢人?”
“贺景庭不是要娶别的女人了?如果不是这样,她有贺景庭这层护着,母亲也不敢动她。”何一鸣面色冷冷的,毫不留情点破母亲的意图。
何母脸色难看得紧,咬咬牙,泪都忘了流,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贺景庭不要的,又何苦做那个痴情的捡个破烂回来?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怀着孕呢!我就是想打掉她的孩子,给她个教训,没想着要她的命,儿子,你听妈妈这一回……”
原来何母做的是这个打算。
秦安安放在棉被下面的手紧了紧。
如今在别人眼里,她的确是个带着拖油瓶的破烂呢!
“孩子是我的。”
“……”
此话一出,何母跟秦安安都愣了。
何母不可思议的看着何一鸣,问:“你,你说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否则贺景庭为什么气愤到故意跟别的女人上床,为什么不要她了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又为什么要追她去梁州?”何一鸣说的笃定,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何母彻底愣了,一时间竟分不出真假。
“她这边我会派人照顾,母亲不要再有别的歹念,母亲一路赶来也累了,昨晚又没休息好,还是先去休息吧。”何一鸣下了逐客令。
“你为了救她,故意这么跟我说是不是?”何母反应过来,怀疑的问。
“我不是冤大头。”何一鸣推着轮椅靠近了秦安安床边些,垂眸,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别人不要她,我要她;别人不娶她,我娶她。总归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残废,我倒是愿意带着她走……”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何一鸣!何一鸣!
你何止于此。
秦安安心中呐喊,嘴唇都在发抖,用力忍着才不至于哭出来。
何母骇然,脸色都变了。
她从未想过儿子竟然对秦安安用情如此之深,如果秦安安真的怀了她儿子的孩子……
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何母问:“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母亲若是不信,等她身体好些了,做个产前亲子鉴定。”何一鸣仿佛有了恼意。
何母看不出端倪,渐渐相信了他的话,怔忪许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病房。
除了何一鸣,所有人都退出去了。
“他们走了。”没人后,何一鸣浅淡开口,他早就察觉到秦安安的醒来。
秦安安缓缓睁开朦胧泪眼,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落寞悲凉,病服都撑不起来了一样。
何一鸣眼神怜惜,“对不起。”
秦安安盯着他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一直滑进发丝消失不见。
“刚刚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我的本意,我没想到贺景庭会那样对你……如果你愿意……”何一鸣纠结着,吞吞吐吐,说了一半又泄了气,自嘲道:“算了,当我没说,从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先走了……”
逃也似的想要离开,谁知道刚转过去,就听到秦安安的声音。
“如果我说……”
秦安安哽咽的问:“我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