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周胜乾就醒了过来。
他向来冷静，即使睁眼的瞬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奇怪，也没有声张。
好浓的消毒水味。
是医院？
周胜乾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刚坐起身，病房门就打开了。
“周胜乾，你醒了？！”正是贺景庭跟秦安安推门而进，一惊喜，忙快步走了过来。
“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秦安安也问。
周胜乾脸色还有些白，却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贺景庭看着周胜乾这副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问：“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你自己有数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是不是？”
秦安安也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周胜乾这么冷静了。
“我……知道。”周胜乾没有否认：“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不是吗？我真的没事，你么不用担心，我手头还有案子，得离开了。”
说着，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周胜乾！”贺景庭一下子按住他，“你不能走！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必须在这里等着！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
“我刚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关系的。”周胜乾拍拍贺景庭的肩膀。
“那你直接告诉我们结果，告诉我们你脑袋里那颗肿瘤，究竟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贺景庭还是拦着周胜乾，面色不善：“不然你知道的，我不会就这么不闻不问了。”
秦安安也紧张的说道：“是啊，周胜乾，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没有什么不能对我们说的，你这样越发让我们担心啊！而且，还有岑羽……”
岑羽。
提到岑羽，周胜乾的目光暗了暗，“别告诉她。”
“好啊，你告诉了我们，我们就不告诉她。”贺景庭总算抓到了周胜乾的弱点：“不然，我们会找到岑羽，告诉她所有的事情，让她来问你。”
“你……”周胜乾气极，“你倒是很会钻空子。”
“彼此彼此。”贺景庭抬手拍着周胜乾的肩膀：“说认真的，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周胜乾的目光在贺景庭脸上转了转，又看了秦安安一会儿：“我两三年前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一直没有声张，医生也只是说让我平时多注意身体，没有做手术。”
“为什么没有做手术？”贺景庭问。
“因为……肿瘤的位置在脑垂体边上，位置很特别，而且肿瘤是恶性的，手术成功的几率不超过三成，所以我没有选择做手术。”
周胜乾平静的说完，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贺景庭跟秦安安却听得脸色大变。
恶性肿瘤、不足三成……
“其实，我已经看得很开了，只是放不下岑羽，但现在她已经成年了，我也放心了很多。”周胜乾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还有些财产，到时候都留给岑羽，可以足够她花很多年的。她还有没几天就高考了，等上了大学，我就更没有什么心愿了，那时我应该会出国。”
“你要离开岑羽？”秦安安猛地瞪大眼睛，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你一早就做好了打算是不是？你跟小楠那场突然开始又无疾而终的恋爱，也是假的，根本是做给岑羽看的是不是？你喜欢……”
“安安！”周胜乾猛地打断了秦安安的话，“不要说，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