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是兄长,这般样子哪里是兄长可以做的?
等着叶骄阳的马车走远了,高里王子便才离开。
叶骄阳在马车里,低头想着太子的话,太子既然说要管了,她莫名觉得有些心安,许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太子办事,素来妥帖。
只是,忍不住感叹,情这一字,让人心伤。
例如如韵姑姑,例如舅母,更例如冯珩周佑娴,弯弯道道的,多没个头绪,忍不住又想起了高里王子,唇间不自觉的出了一声叹息。
回到叶家后,叶骄阳自知道自己闯祸了,若是寻常的时候,她定是会逃到自己院子的,可如今手里捧着太子给的锦盒,若是让旁人送去,到底是不合适。
思来想去,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到的时候,瞧见秋实姑姑在外头守着,透过珠帘,叶骄阳瞧见顾夭夭在案前似乎在看账本,叶骄阳拿着锦盒的手微微的一紧,抬头冲着秋实一笑,“原来母亲正忙着,这东西怕是都劳烦秋姑姑给送去了。”
秋实笑着却没接锦盒,“郡主说笑了,郡主过来夫人总能腾出空来。”
外头的银子,哪里能赚到尽头,叶骄阳自然是比银子重要的。
叶骄阳干笑一声,“我,我还是不要叨扰母亲的好。”
“进来。”她们在外头叽咕,顾夭夭在屋里听的清楚,难得叶骄阳也知道怯,便出了声。
听见顾夭夭唤自己,叶骄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掀了帘子进去,“这是孙姨母又送来了账本?”
屈身见了礼,便很自然站在了顾夭夭的跟前。
手里,拿起了最上面的账本。
叶骄阳是在宫里启蒙的,太傅亲自教导学识自是不错,后来大些回府了,管家的本事顾夭夭亲自教导,下头这些铺子终归都是要交给叶骄阳的,平日叶骄阳得了空,早已会帮顾夭夭看账本了。
只不过办春日宴,叶骄阳起了玩心,这几日才偷了懒。
顾夭夭看了一眼拿反账本的叶骄阳,伸手将账本从她手里取了出来,而后拍了一下她还在外头的手,“怎么现在,不打人了?”
叶骄阳就知道顾夭夭一定得了消息,低头嘀咕了句,“舌头真快。”
她还没进门呢,送消息的人便回来了。
顾夭夭恼的瞪了她一眼,“你就仗着你兄长让着你。”才这般肆无忌惮的动手。
叶骄阳低着头,“娘,我这也是心疼佑娴,若是姑息下去,总会影响佑娴的姻缘。”
顾夭夭叹了口气,“行了,就你们这几个小孩子下头的动作,能瞒的住谁,你周叔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来了,送消息的人刚走,说是明日便没有鲁莽人上门说亲了。”
只觉得,年轻人办事,到底不够沉稳。
这下好了,窗户纸捅破了,顾明慧总得去趟周家,若是周家那边不点头,日后谁还会提?
两家若是说开了,冯珩若是还纠缠,不定会被冯泽送到边关历练,届时有他哭的时候。
相比之下,想想当年叶卓华所为,才叫高明,直接让顾父不得不点头,两家婚事才能成。
听顾夭夭这般一说,叶骄阳想着以后不定会见不到冯珩了,心里还挺难过的。
兄长让着她,她也不是心里没数,便拉着凳子坐在顾夭夭跟前,“娘,您说表哥会不会同姨丈服软?会不会,就此不再做过激的事?”
顾夭夭微微摇头,“怕是,难。”
情这个东西,选择放下,犹如剜骨,除非周佑娴嫁人。不然,冯珩是不会死心的。
叶骄阳低头思量,这才注意到刚刚放在手边的盒子,便想着换个话题,将太子赠的东西给顾夭夭。
顾夭夭瞧了一眼里头的东西,“太子办事,素来稳重。”
也妥帖。
马上就要端午节了,私下相赠的东西,其实每年都有,可只有今年,太子送的最轻。
高里王子的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太子若是还不知不嫌,倒显得他别有心思一般。
如此,倒也最合适。
情谊在,礼节也在。
不过,对于高里王子,顾夭夭也始终没问,有些事,总觉得说的太透,也并不是好事。
顾夭夭正想着高里王子的事,下头的人便禀报,说是高里王子着人送礼来了,说是给叶骄阳的赔礼。
叶骄阳当时脸便红了,倒也并不是羞的,而是有些恼怒。
这赔礼送的真有意思,若是因为马场上的事,昨日来的时候,他便应该带来,可若不是马场上的事,那就是昨日。
可明明,昨日在明面上她俩什么都没有,这堪堪的光明正大的送东西过来,不是将一切都挑明?
刚才,顾夭夭还说冯珩做事鲁莽,那现在高里王子算怎么回事?
究竟是,情难自禁,还是充满算计,有些事,叶骄阳都回避不得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顾夭夭,此刻从顾夭夭的面上却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只淡淡的吩咐下头人,送上来。
高里王子东西都已经送来了,总得要给布珍公主面子,不能轻易的驳了。
很快东西送来了,他倒是给顾夭夭他们也备了礼物,都是从突厥带来的稀罕玩意,可偏偏叶骄阳的这份最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