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佑娴满身的刺,冯珩突然笑了,如沐春风,百里冰封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后到底主动退后一步,只一步便消除了他身上的压迫感。
“周家独女,你自有自己的底气,我且问你,你现在再说门不当户不对,怕是连你自己也信不得吧?”
旁人就算有闲言又如何,顾明慧没有吗?
顾夭夭叶卓华又没有吗?包括冯皇后,当初挖地三尺的时候,不也是因为闲言碎语?
可那又如何,手握重权,旁人也翻不出花来。
说到底,还不过是因为不想面对罢了。
周佑娴这话,能应付得了叶骄阳,可却应付不了冯珩。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这么大打打闹闹的,就算是亲人也定然不会讨厌,但凡有那么一点喜欢,便能一起扛起事来。
看着冯珩逼问,周佑娴深吸的一口气,“好,冯公子既然想知道,五月十六太子生辰,东宫摆宴,我定给冯公子一个交代。”
说完,周佑娴冷声说了句,“代我向骄阳说句对不住,身子不适,先回府了。”
而后用眼神示意,她要从冯家的后门离开。
冯珩微微叹息,却也只好依了周佑娴了。
周佑娴上了马车,手很自然的放到领口的位置,被冯珩碰过的地方,烫的人,心里发慌。
冯小公子,貌似潘宋,举止儒雅,京城中多少贵女都倾心。
周佑娴深吸了一口气,掀起马车的帘子,驱散了心底的燥热。
看着周佑娴被冯珩带走,叶骄阳站了一会儿这才坐下,狠狠的剜了太子一眼,“你们这是,唱的什么双簧?”
太子笑着摇头,“莫要将我,同他扯在一起。”
叶骄阳哼了一声,“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帮着冯珩那厮打掩护!”
旁的不说,就冯珩一说话脸上的粉都往下掉,叶骄阳都替他尴尬,你就算装可怜,能不能动点脑子。
不说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妆容,就是真的病了,也该在塌上躺着吧,而不是穿成那样在院子里吹冷风吧?
太子听的轻笑一声,“骄阳聪慧,可却误会我了,我只说来探望他,并未说是来探望生病的他。”
叶骄阳翻了个白眼,这话她绝不信的。
手转着茶碗,“你说冯珩,年纪轻轻的,怎就成了傻子。”
耍心眼,就不能耍的高明点,叶骄阳叹了口气,看来周佑娴真的无缘做自己的表嫂了,好端端的媳妇,就是被冯珩这么蠢走的。
太子倒不在乎冯珩,只拿了跟前的锦盒推在叶骄阳跟前。
叶骄阳狐疑的打开,“这是什么?”说着,便瞧见里头的三个福袋。
“昨日同叶姨丈吃酒,听叶姨丈感叹时光荏苒,说起来一直想亲自为姨母求个福袋,都未得愿。
这些日子,估摸叶姨丈会忙的很,端午节的福袋怕又来不及求了,恰巧今日清晨了然大师去宫里讲经,明日便又要云游,送个我几个开过光的福袋,便想着让表妹送过去。”太子解释的清楚。
原本,皇太后好礼佛,自从临安去了之后,皇太后便在慈宁宫不出来,了然是高僧,每年云游回来多会去宫里开导皇太后。
太子今早去请安,正好便碰到了。
一切,自是合理。
叶骄阳摆弄着闻了闻,一股子淡淡的艾草的味道,很是好闻,“既然你给,着人送去便是。”
何至于兜这么大的圈子。
太子淡然的一笑,“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若亲自派人去,叶姨母用的也不得劲。”
身份这东西,终归还是有些在乎的。
叶骄阳点了点头,倒也没多想。毕竟,诚如太子所说的,这福袋确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即便是开过光的也一样。
叶卓华没空亲自去求,派下头去也一样,来回不到一日便能得了。
叶骄阳便将这锦盒收了起来,甚至还感叹,这么平常的东西,用这般好的盒子装,也是屈了这盒子了。
“自然,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太子继续说道,“我这便算是将端午礼提前赠与表妹了,等着我生辰的时候,表妹可莫要忘了回礼了。”
太子一提,叶骄阳啧啧的摇头,“你可真会盘算。”
几文钱的东西还想着做端午礼,还要骗自己准备生辰礼,太子生辰所送的东西,差了哪里能拿出手?
太子笑了起来,“我这也是为你盘算,我瞧着你那心上人醋劲大,我若不寻个由头,怕是今年的生辰礼,便如同旁人一般,只得你送什么如意之类的东西,无趣的很。”
这个礼轻,叶骄阳无论回什么也都能说的过去,只要是她自个用了心思的便成。
再说了,太子给叶卓华他们一家三口都送了,就算是拿到外头说,也没有失礼之处。
叶骄阳哼了一声,要是以前总得说上几句,可想想高里王子昨日的表现,心中有些烦闷。
太子看出叶骄阳那挂在脸上的不喜,唇忍不住勾了起来。
这个时候冯珩回来了,太子便止住了对叶骄阳的话。
叶骄阳一下又站了起来,“佑娴呢?”开口,便是质问。
“她身子不适,先回去了。”冯珩,拿着周佑娴的话,回了叶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