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即便顾夭夭不让夏柳以下人自居,可夏柳也一直在顾夭夭的跟前,今日办宴更是早早的来了,帮着顾夭夭张罗。
只是府里突然送消息,说是有人登门,夏柳只能先回去。
因为下头的人也没说仔细,周佑娴心里惦记着,便同叶骄阳告别,准备离开。
看着周佑娴离开后,冯珩微微挑眉,不置一词。
只拿着百折扇,一下又一下的煽动,直到,那一抹倩影再也看不见。
冯珩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那茶水便滴在了冯珩的身上。
这般,叶骄阳自然是赶紧让人带他下去重新换衣衫。
“在相府,我还用旁人带着?”冯珩笑着摇了摇头,便率先起身。
这话,倒也没错,在相府和在将军府,同他而言,都是自己的家。
他这般说,叶骄阳自然不会再张罗。
冯珩是熟悉相府的,熟悉到他能轻易的避开众人的视线,离开相府。
周家同相府挨着的很近,周佑娴上了马车,按照以前的时间早就该到了,可现在马车怎还走着?
便掀了帘子朝外看去,没想到竟然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巷子。
“停下,快停下!”周佑娴冲着前头喊了一声。
很明显,驱马之人已经不是周府的马奴。
不过,那人倒也听话,周佑娴一说停下,马车便在巷子口停了下来。
周佑娴拔下头上一根细细的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而后掀了帘子,警惕的盯着马奴,“你有什么目的?”
相府门外还敢动手脚,怕是什么,亡命之徒。
“佑娴表妹莫要紧张,是我想要单独同表妹说几句话,唐突之处,还望表妹见谅!”冯珩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马奴瞧见了冯珩之后,便退在了一边。
周佑娴抬头望去,看着冯珩一步步的往自己跟前走开,脸,越来越沉。
也是,敢在相府门外动手的,除了亡命之徒,自还有这种不惧相府的世家公子。
“我若不见谅又如何,冯公子出生官宦世家,这般行事,可是将军府的规矩?”周佑娴这话自是严厉。
便是同她素来的风格不同,即便从前冯珩也有唐突之处,可她只避开便是,从未牵连到将军府。
不过冯珩却没恼,反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将折扇收了起来,“佑娴表妹恼不恼的,我也已经来了,自也不在乎了。”
话说着,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停。
看着冯珩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周佑娴紧张的放下帘子,赶紧退到马车里头,只是没想到,冯珩竟然掀了帘子上来。
周佑娴只能拿那簪子,对准冯珩,“你,你要做什么?”
冯珩笑着用折扇压下周佑娴的簪子,“佑娴表妹莫要紧张,莫不是觉得,我冯珩是那般孟浪之人?”
明明,冯珩这般做,已经不知礼数了,怎还算不得孟浪?
不过周佑娴却没有同他理论的心思,“你,到底要说什么?”
提起这事,冯珩自然严肃了起来,“皇后娘娘往太子屋里塞人的事想来佑娴表妹也知晓了,太子那般仙人皇后娘娘都着急了,更罔论是我母亲了,我对佑娴表妹的心思,想来表妹心中也有数,今日唐突,特意来问上一句,你为何要避我如蛇蝎之物?”
看冯珩难得的认真,周佑娴慢慢的放下了簪子,“既如此,我便明说了,你我门不当户不对,自不合适,既然打从一开始便知道是错误,只劝冯公子,及时止损。”
周生同夏柳的出生并不好,虽然有相府的提携,可是旁人在背地里,也会唤周生一句,马奴。
冯家那是什么人家,顾明慧说到底也是尚书府的姑娘,可京城里的人到现在依旧觉得,顾明慧是高嫁。
周佑娴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日日看旁人的脸色,不想被人非议。
谁不是头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她弯下脊背。
周佑娴自问不是什么贪图富贵的人,既如此她为何要巴望着冯家,日后寻个小户,夫君疼惜,便就足够。
至于相府为何一直提携周家,说句难听的,是因为他们守礼,若是他们是那背义之人,想来相府也不会姑息。
冯珩倒是猜到了这个缘由,只是他一脸的苦恼,“只是,出生天定,我自无力改变,佑娴表妹若因为这事拒绝我,是否略失公平?”
周佑娴微微的拧眉,“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既是天意,冯公子该当认命。”
什么公允,天意如此,公允又算得什么。
冯珩揉着眉心,人家铮铮傲骨,已经将话说的透彻。
思来想去,冯珩冲着周佑娴抱了抱拳头,“多谢佑娴表妹,待我以诚,让我明白所遇何事,但愿余生,佑娴表妹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听冯珩这么说,周佑娴想着,大概冯珩这是要放弃了,想想也是,冯家公子想要什么女子没有,非要在自己这受气做什么?
面上便有几分释然,“谢冯公子吉言,他日,愿冯公子定觅得佳人。”
周佑娴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冯珩日后定然会有佳人常伴身侧,只当个,礼尚往来,回他句吉言也就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冯珩自然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冲着周佑娴起身额首,便退了下去。